("不合规矩,但合心意 (第1/5页)
却面寒如冰蒋天生薄薄的唇紧闭,没再搭腔,但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犀利的目光扫向正前方,那里有一座蒙着红布的雕像他望了片刻,忽然笑着长叹“饮酒磕头拜关公,好熟悉的流程,叫蒋某想起接手洪兴的那一日,场面也是这般盛大,蒋某记忆如新,可是仔细一想,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关公,江娴若有所思之后绽开笑容,明明只是一抹笑,却尽显清丽绝伦“混江湖的人都敬仰关公,也必定通读三国和水浒,三国我算是略懂一二,我突然想起一个典故,不如就说与蒋先生听”蒋天生兴致盎然“蒋某洗耳恭听”江娴的目光暗藏阴险“长坂坡之战,刘备自以为手握胜券,却不料被曹cao打得溃不成军,比丧家之犬还要狼狈,两个女儿都受俘,刘备是蜀国开国君主,当然称得上英雄豪杰,可是这英雄也会有落魄之时,说明世事无常,若太过于目空一切,傲上矜下,以为自己永远是常胜将军,怕是要吃苦头”蒋天生摩挲下巴,笑意由浅入深“江小姐好学问,一般的女子都不会对这种故事感兴趣,江小姐不同,竟还能从中悟出道理”“蒋先生谬赞,我没读过什么书,在您面前卖弄属实小巫见大巫”她嫣然一笑,虚假到极点“既然江小姐说到这儿,那蒋某也发表发表自己的意见,长坂坡一战刘备的确丢盔卸甲,可是曹cao最后不也病入膏肓死于疾病了吗,他死得难道不可笑吗,华佗是一代神医,他却不敢托付,硬生生把自己害死,都是rou体凡胎,谁又能一生顺风顺水所向披靡,各有苦楚罢了,蒋某只求善始善终,戎马生涯结束以后也能问心无愧”蒋天生越说越有指桑骂槐的味道江娴淡淡笑“蒋先生真会开玩笑,是看我岁数小又是个女子,所以逗我玩呢,蒋先生早已踏上黑道,何来问心无愧,难道是自我安慰的辩词吗”乌鸦看她的眼神带几分惊讶也带几分宠爱,他没插话,饶有兴趣地等待蒋天生回答“黑道也有原则与边界,蒋某不是打家劫舍的土匪,相反,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违背法律的事情蒋某不做,违背道德的钱财蒋某不赚,古人讲究克己复礼,蒋某觉得很有道理,若人不能克制自己的欲望与野心,那和畜牲还有什么区别,江小姐的确年岁小,心智和见识都不太成熟,但是蒋某相信江小姐总有一天会明白,什么都是要还的,还有便是能做到心安理得、无愧于任何人,是一件多么困难又伟大的事情”蒋天生抬起下巴,把江娴妖娆的蓝色身影尽收眼底江娴勾唇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真是受教了乌鸦冷笑两声,该送客了,他招呼陆崇去拿酒,很快,两杯白酒送到这里,他举起酒杯,只言片语都不说蒋天生默不作声地跟上,无意间发现乌鸦的杯口与自己齐平,他不由自主在心中感慨今夕已不再是昨日,真是斗转星移,一切都变了江娴闻见了乌鸦那杯白酒的气味,立马被熏得脑袋发懵,她只爱喝洋的,就算是最腻的百利甜,她不兑乌龙茶不兑牛奶也能吹半瓶,但是白酒不敢碰,几小杯就能不省人事要碰没碰的空当,乌鸦不着痕迹欠身,慢条斯理说我希望今天过后,蒋先生还能睡得安稳蒋天生凝视杯中颤动的波纹“不止安稳,蒋某还会高枕无忧,夜夜有美梦相伴”“愿蒋先生实现心愿”乌鸦说完,酒杯不轻不重地碰上蒋天生的杯子,几滴透明液体迸溅出来他仰头一口灌进蒋天生也将酒喝光江娴无声观看,他们刚才说话声音太小,这里又乱得很,她一个字都没听清,但是看乌鸦的表情和唇形,倒也明白说的是什么见乌鸦与蒋天生饮酒,不少人过来凑热闹,跃跃欲试要跟乌鸦一醉方休,庆贺他大喜乌鸦刚好不愿留蒋天生在这儿碍眼,他热情地与那些来宾调侃说笑,一位留长胡子的地头蛇夸赞他好福气,马子这么漂亮,他趁机揽江娴入怀,完全将蒋天生置于漠然今天毕竟不是蒋', '')('不合规矩,但合心意 (第3/5页)
天生的主场,而且东星势力愈渐庞大,人们都是附炎趋势的,有的见了蒋天生会客套几句,有的直接装没看见,都知道东星洪兴并立,也都想用有意无意冷落蒋天生来讨好乌鸦蒋天生撂下酒杯牵住早已翘首企盼的方婷,他慢步从乌鸦身边经过,轻声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蒋某没有绵里藏针的美人睡在枕畔,甚是安全乌鸦笑得耐人寻味,没搭理,弯腰替江娴理了理有些发皱的裙摆,算是对蒋天生假惺惺劝告的最好回答蒋天生径直穿越人群,带着方婷离开见这边热闹起来,散落四处的宾客们争先恐后涌过来,笑面虎看清形势之后也挤进人群站在乌鸦身边,笑呵呵地与他一同被敬酒觥筹交错之时江娴怔怔抬头,仰视正在与宾客谈笑风生的乌鸦,他的侧颜和身躯都被斑斓光束笼罩,修长粗粝的手还搭在她肩头,体温透过单薄的衣物闯入她心房若不是他冷峻又好看的脸近在咫尺,若不是她正被他真真切切的搂在怀里,若不是此刻他恰好低头对她笑她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不能怪她,这一切都来得毫无征兆,她没理没由的穿越,又被他无条件爱上,甚至愿意用性命换她平安,他永远偏袒爱护她,连细枝末节都不会放过,不允许别人说她一句,不允许她吃半点亏沉溺的时间里,她在告慰,告慰前世执着的自己,也在感恩,感恩赋予她这个权力的上帝五年光阴并非弹指而过,况且那五年,是她青春里最美好最珍贵的五年也是她最难熬、最生不如死的五年不过,都过去了,她甚至感觉那段痛苦的记忆正在慢慢淡出脑海,从前生活的21年也好陌生,仿佛她此去经年,仿佛她就出生在香港,生在这个龙潭虎xue一般的动乱时代大概几分钟后,陆崇急匆匆前来,小声提醒说乌鸦哥,马上到时辰了,您准备着乌鸦从长桌上捻了张纸巾,擦拭着指腹残留的酒液,他刚才的轻松悠闲一扫而净,脸色庄重肃然,但并未急着前去,他看向江娴,目光原本是倨傲的,却在一霎变得柔软周围人声喧闹,宾客们嘈杂的谈笑声音从未停下半秒,但他好像置身无人之境,不,不是无人之境,还有她“卿卿,我们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今天是个全新的开始,其实我以前就幻想过这一天,我相信到了这一天我肯定是幸福的,但是如果让我说幸福什么,我说不出,因为除了权和钱,我根本没有任何幸福,一分一毫都没有,或许这两样东西也不能算得上,因为它们很冰冷,没有温度更没有感情”他握住她双手,握得很紧,十指相扣他微微勾嘴角“直到后来我有了你,我的世界都不一样了,卿卿,你答应我,你要永远在我身边,不然我的一切功勋都会失去意义,我的人生也是,我没有办法离开你,孤独落寞的夜晚太冷了,只有你能融化它,只有你能驻扎在我心里”江娴喉咙闷了口气,只能仓促喘息着,她忍着心中那场温情的山崩地裂,抹去一颗泪珠“我答应你”乌鸦牵住她的手,迈着平稳的步伐走进大堂,神情昂然自若江娴紧紧跟随着他,含苞花蕊般的裙摆飘起,扬出阵阵幽香,所过之处皆是一片惊呼,她笑望乌鸦,款款靠近早已布置好的会场乌鸦站在供桌前,静静凝望手持青龙偃月刀的关公像,乍然想起自己曾因盛怒而砸碎过一尊关公像,此刻竟要虔诚供奉,不免心生讥讽这其中的讲究很多,像前摆放铜制香炉,寓意富贵吉祥,一对白瓷花瓶置放供桌两侧,盛放的鲜花茕立着,枝条修剪整齐,红蜡烛冒着火光,刺目鲜艳,关公像的摆放位置也有说法,必须背靠墙,左右两侧也要有墙壁,象征左青龙右白虎,还得面冲大门,而且关老爷目光所及不能有尖锐物体,也不能有遮挡视野的东西,底座须和人们的头部平齐,代表举目三尺有神明这事儿跟女人没关系,江娴松开乌鸦的手想站到人群中,却被他拽住胳膊,他笑说离我近一点', '')('不合规矩,但合心意 (第4/5页)
幼稚鬼,江娴啼笑皆非,好吧,就听陈大社长的话,她无视身后的窃窃私语,慢慢走到墙边,这是VIP席,仅她一人陆崇在衣袂上掸了掸手,认认真真点上三炷香,随后小心翼翼递到乌鸦手里乌鸦用双手接过来,会场蓦然安静,先前所有的议论、鼎沸,都在这一刹那平息他持香鞠躬,弯细的白烟绕着他的脸和长发,像涟涟月影,摇曳飘荡层层烟雾虚化了乌鸦的身形,他将香插进香炉,缓慢转身他面前已然站满东星的所有头目,有大有小,通通按辈分一排一排站着,笑面虎与阿麟立在头排,在他投来目光的那一秒钟,众人纷纷跪地叩头,一声接着一声大哥此起彼伏,气震山河江娴看着看着就红了眼睛,电影是假的,是骗人的,他不但活了下来还顺利接手社团,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他埋藏心底多年的梦,终于实现了仪式刚一结束,乌鸦迫不及待回到她身边,二人紧紧拥抱松开后,她抖去一撮落在他衣襟的香灰“小陆怎么哭了,都多大的人了,动不动掉眼泪呢”乌鸦诧异回头,正好看见躲在角落抹眼泪的陆崇陆崇发现乌鸦看向了这边,还以为有事吩咐,他赶紧擦去眼泪,小跑到二人面前“你哭个什么劲儿,想让人家以为我虐待你吗”乌鸦无可奈何,想笑又笑不出来陆崇仓皇地摇头,他以为乌鸦生气了,所以不敢再性情,连忙擦眼泪“永远一副受气包样子,怎么也改不了,你他妈…”乌鸦没说两句就暴躁起来,实在看不惯这小子哭哭啼啼,江娴立刻捂他嘴,她嘀咕说请文明用词,禁止人身攻击她出来打圆场“你也知道的,咱们乌鸦哥就是嘴上不饶人,他刚才还提起你呢,说你最近都瘦了,也是,最近你为我们的事儿忙得连轴转,辛苦了,潮州帮送来的那几箱九五你拿去抽”陆崇脸色惊变“大嫂您太客气了,我为您和乌鸦哥做事都是应该的”“我哪敢擅作主张,这是你乌鸦哥的意思,你用不着跟他客气”江娴掩唇笑,扭脸看看乌鸦,笑问我说的对吗“对,我的意思,你要是不收就滚出去”还是乌鸦的奖励方式比较简单粗暴陆崇不敢再推拒,只好连声道谢,心里万分感激,他自然知道这是谁的意思,乌鸦待他的确不差,但不会有这么细的心思这时候,人群忽然爆发一阵sao乱,惊讶疑惑的目光交错杂织,像是起了阵风,吹散了风平浪静几声坤哥好传入江娴耳畔,她一怔,不敢相信地回头那个熟悉的身影稳当当穿越人群,靓坤今天穿得很正经,一尘不染的白衬衫扎进黑色西裤,皮带的金色牌扣闪着烁光乌鸦蹙眉,不知道他这是演哪出,三日前他们已经将所有问题谈妥,如今众目睽睽,他还堂而皇之出现,到底抽哪门子风眨眼间靓坤已走到两人跟前,他傲然屹立,这身打扮把他衬托得严肃又得体,平日里的流氓样子不见了,换了个人似的江娴狐疑地和乌鸦对视,想出言询问,但是见他根本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也不知如何开口三人陷入不自然的沉寂,宾客们的议论却比天还高,各种各样的话,都十分不入耳“你是来跟我喝一杯的吗”乌鸦忍不住了靓坤一个字一停顿“我来拜把子”此话一出,舆论瞬间被推向顶峰,现在的场面已经不是刚才能够比拟的了,人们讨论得沸沸扬扬乌鸦笑不可抑“我怎么跟你拜把子,你没睡醒吗”江娴的心提到嗓子眼,她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不太可能的可能靓坤居高临下,目光钉在江娴脸上“我跟她拜”他说明明是很简单的四个字,却像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人', '')('不合规矩,但合心意 (第5/5页)
群雷动,交头接耳彻底变成肆无忌惮的吵嚷,但也都是些不敢置信的惊呼,没人敢提起靓坤与江娴的桃色绯闻,更没有人敢质疑靓坤荒唐的来由江娴察觉到乌鸦明显颤了颤,她亦是全身血液凝固,呼吸都费劲她咬着牙“你疯了”这真是她此生听过屈指可数的大笑话,他是洪兴势力最大的堂主,很多岁数比他大得多的人也得碍于辈分喊一声坤哥,他却要跟她拜把子,她可是个女人,都不算女人,一个丫头片子而已靓坤咧着嘴角说快疯了,他将人欢马叫的人群全然抛之脑后,他凑近二人一些,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说流言蜚语实在是叨扰人,我可以不在乎,但是江娴你可以吗,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清白,更何况你如今跟了乌鸦,难道你想一辈子背着骂名吗这自然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但是乌鸦仍在踌躇“她还小,你又是这么个大名远扬的人,不合规矩”他艰难地挤出字眼他无法相信靓坤竟然愿意为了江娴的清白,以及他们两个的清白,而做出这种贡献,关于江娴,他本来可以闭口不谈,或者在酒酣耳热时随便编排她几句,毕竟她的美貌是所有人都倾慕的,男人嘛,都好面子江娴快要窒息,但是在想清利害关系后,她也承认这法子很好,而且就算不为名节,她也愿意,毕竟她早就把靓坤当作知己,拜把子不过是走个排场而已靓坤扫视江娴呆若木鸡的脸孔“不合规矩,但合心意”他一顿,问乌鸦你介意吗乌鸦明白靓坤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观察江娴的反应,在得到她点头同意后,反问说你过年会给我们俩发压岁钱吗靓坤爽朗大笑“你先喊声大舅我听听”乌鸦敛了玩笑意味,眉眼恢复深讳,一旁急得火烧眉毛的笑面虎看出乌鸦是同意了,他不受控制地大嚷“乌鸦你想清楚,娴姐是东星的人,怎么能跟洪兴的堂主结拜,你不怕遭人笑话吗”笑面虎眼看就要上去揪乌鸦衣领,陆崇张开双臂拦下,大声说虎哥您冷静,乌鸦哥和大嫂自有定夺,我们何必多管站在人群中的徐薇薇附耳与阿麟私语,阿麟凝重点头,大步走了出来“大嫂的确是东星的人,但她是堂主吗,是哪个地界的头目吗,这之间有什么洪兴和东星的利益冲突吗,只要她想,和谁结拜也不是错,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还有人歧视女性吗,穆桂英挂帅,妇好统兵为商王武丁开疆扩土,难道你们没听说过吗,就算抛开历史不谈,咱们港澳台有多少女话事人,数得清吗,巾帼不让须眉的道理谁不明白,大嫂又是侠肝义胆的好女子,结拜何错之有”阿麟言词振振,故意说得大声,让每一个非议的人都清楚听见笑面虎推了推镜框,眯眼说许靖麟你呛我“我怎么敢呛您,您位份排在我上面,我什么时候没尊您一声虎哥,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而且我有强词夺理吗,乌鸦哥疼惜大嫂谁不知道,人家历经千辛万苦才得以圆满,现在难道还要为这种蝇头小事而左右为难吗”阿麟半点不慌笑面虎理亏,于是不满地瞪向靓坤,囔囔说“我怎么就不信你能那么真诚,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靓坤握拳抵唇,嘲笑说我又不跟你拜把子,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笑面虎气得直跺脚,这是东星的地盘,所以他格外嚣张,甚至直接命令马仔逐客“阿虎,够了”一直不言语的乌鸦忽然疾言厉色笑面虎的气焰瘪下去,顾及地位他没再多说,不情不愿退后江娴不想被笑面虎记恨,她斟酌以后含笑上前,安慰说虎哥您就是想太多了,您也是听那些流言听得混淆了思维,我劝您冷静,这件事没有您说的那么严重她眉梢一挑,低声补充“您这样…让乌鸦难做”笑面虎还想反驳,但是思来想去都找不出能上台面的理由,索性不管了,他僵笑着朝江娴点了个头,不再说一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