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海安在医院待着快五个月,身上的伤七七八八的也快好了,但是整个人始终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尤其是谢海安宁败诉了之后,谢海安却像是没有了灵魂一样,每天都浑浑噩噩,看起来无比疲惫。
春天到了的时候,谢海安准备出院了,向乃带向庆来看他。
向乃的腿留下了些病根,有些跛。向庆看起来精神不错,依旧像往日一样黏在向乃身边。
三个人坐在一块,看起来像往日一样,可是他们都知道,一切一样却又不一样了。
他们从那个吃人的地方逃了出来,也都付出了代价。
向乃的腿再也不能自由的奔跑,谢海安将自己的灵魂桎梏在了那片腐土,而刘明永远失去了生命。
那尊孔子像头上的血渍已经被擦干净了,在明媚的日光下慈祥地笑着,只有那只被染红的眼睛,怎么也擦不掉,看着那方小小操场继续上演一个又一个悲剧。
——
“海安。”
谢海安茫然地睁开双眼,胸口剧烈疼痛消失了,耳边潮湿的触感也消失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意识到自己在哪,他猛然的泄了气,转头对上了那双温柔干净的眸子。
谢海安撑着身子坐起身,声音里满是疲惫困倦“几点了?”
“快十点了,做噩梦了吗?”冉风用手帕擦了擦谢海安额头渗出的汗水,有些心疼。
谢海安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他轻声开口“梦到刘明死的那天发生的事了。”
冉风搂住了谢海安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胸口,熟悉的松木气息,让谢海安无比心安。
两个人在冉家的旧宅住了快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两个人都没有出过房子,上午冉风会处理一些工作,从吃过饭开始,冉风就会对谢海安进行治疗,治疗会持续8—10个小时。
这样高强度的治疗,让谢海安的精神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冉风也感觉十分疲惫。
但是冉风不敢再采用保守的治疗方案,他明显感受到谢海安的精神状态的变差,差到快要失去他的把控,所以他才调整了治疗方案,采用了更加激进的治疗方法。
这是他带着谢海安回忆的第七遍,他已经知道了压死谢海安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刘明的死。
半个月的治疗还是有效果的,谢海安已经可以完整地叙述出事情的始末,中间不需要休息调整,有时候还是需要服药,却也不会再像最开始那样发病应激。
可是这样的治疗进度还不足以让他永远挣脱那段回忆。
冉风下意识地叹了口气。
谢海安有些小心的轻声问道“我是不是做得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