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人也不太够用。 长乩还犹豫是否请教主上,约束一下收容标准。可他很快发现,小世界的边缘,幽火仍在向外扩张,向虚无处燃烧,辟出一方新天地。 几乎每天都会扩张出与一个京城大小无异的面积。 但衣轻飏说了,后面速度会慢慢放缓。如果真不够了,再叫他回来加把火就行。 长乩这才从这句话中得出另一个信息:“主上还要回清都山?” 衣轻飏正蹲在菜畦边,捣鼓自己的宝贝大葱们。芽苗、青菜,架子上挂的没长开的小黄瓜,暗暗的天色下藏不住清新的生机。 不愧是种菜大户衣九九。 听长乩那话,他拔草的手一顿,闲闲撩起眼皮:“我看你挺上手的了,怎的,还不准我回去?” 长乩顿一下。 觉得主上还蹲着,他站着说话是不是不太好。 长乩也跟着蹲下,那些大葱不知道被衣轻飏灌了多少灵力,几日长到他蹲下时头顶高。他不自觉压低声音,鬼鬼祟祟的: “主上,既然不渡界已开辟,您回清都山也没什么用处,大家都希望您留下,不然心里都没底……” “没底?”衣轻飏瞥他一眼,继续拔草,“你们还是小孩不成?没底的人你就踢出去,给正道他们找些茬,不要太闲……” “干脆这样好了,”衣轻飏眼前一亮,觉得这是个绝妙的主意,“之前你不跟我说要搞个约束吗?干脆谁三天没出去给正道找茬,谁就滚好了。” 长乩:“……” 衣轻飏:“嗯……但要注意三个条件,没遵守的也可以滚了。” 长乩一下正色:“您说,我记。” 衣轻飏拍干净手上泥巴,掰手指头:“一呢,不准伤人,正道修士和凡人都不许伤害,搞点破坏,让他们心情不爽就行了。” 长乩郑重点头:“明白。” “二呢,打不过就跑,不要硬碰硬,反正不渡界的入口我设了禁制,非邪道之人进不来。我相信大家逃跑的工夫修得多么出神入化。” 长乩沉着点头:“明白。” “三呢,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清都山的人不要搭理,见到就跑。但为了不搞那么特殊,平时遇到了,嘴上要骂几句,但要骂得让他们怀疑人生。” 长乩点不下去头了,一阵无语。 “……” 清都山上的笋都被你挖光了吧? 衣轻飏还额外补充:“容与君就算了,嘴上别骂,脚底快跑,我是为你们好。” 长乩:“……” 谢谢您嘞。 作者有话说: 阿一他觉悟了,开启事业线了,落泪JPG. 今天晚了一点,给大家鞠躬。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老罗湾 4个;卡哇1也是1、可悠儿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魅之、可悠儿 30瓶;老罗湾 14瓶;YHWH 9瓶;小埋 4瓶;故日 3瓶;离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不渡界|三 —— 浮幽之火的造化功底不容小觑, 在这凭空辟出的新界,竟也有天气阴晴变化。衣轻飏逗留了几日, 欲离开前, 不渡界便淅淅沥沥下起雨。 他撑着一把白伞,走在黑雨之中,正想去菜畦最后看眼儿砸们, 过廊下时, 又听赤混在训长乩。 他一向觉得这对父子关系奇妙。 上辈子他听长乩说过,他娘是苗疆一个妖修, 因相貌甚美, 曾得过苗疆第一魅妖的名头,而后遇见当年傲气凌云的魔尊, 彼此一见倾心。 邪魔外道都不讲求什么感情忠贞,无论对象是魔是仙,是邪道还是正道,只要相中了,都可春风一度。当年衣轻飏还是清都山弟子时, 出门历练就曾因这副皮囊被多次抛来桃花枝。 后来真成他们中一员了,抛媚眼者, 主动暖榻者, 空虚寂寞冷者更不计其数。不过衣轻飏对此事不甚爱好, 无数媚眼就这么抛进了下水沟子。 这类一夜春风大抵因相中彼此皮囊,大概因为他自己便长了常人难及的相貌, 看腻了, 就觉得大家都长得差不多一个样。 邪魔外道都爱及时行乐。衣轻飏也爱“行乐”, 但他的“行乐”大概都抛给了打马吊、看话本、种菜之类无底洞上。 赤混当年和长乩他娘便是另一般及时行乐, 后来好聚好散, 他娘回了苗疆,不久生下长乩。长乩的童年皆在苗疆深山老林里度过,那儿是占了他绝大部分回忆的故乡。 少年时,便不幸遇上了正道与邪道最势如水火的那些年。 苗疆妖修散乱分裂,遇上正道一溃即散不足为奇。大多妖修躲进了更深的老林里,而少部分则跟随长乩他娘去投奔了魔尊赤混。 那些年的正邪混战中,他娘丧命正道剑下,长乩也自然而然跟在了赤混身边。 谈不上父子情深,更像一种颠沛流离时的相濡以沫。 长乩唯一的心愿,大概是带领妖修们回到曾经的故乡。但这愿望终究未能实现。千年前,最终一战,被寄予邪道全部厚望的魔尊赤混,一剑即被玄微无情击败。 此后关押牢狱,只有昆仑山雪见证他千年孤寂。 衣轻飏现在所处的小村落,周遭便是仿的苗疆深山。他的菜畦就种在这山脚下。 上辈子和大师兄最后一次出门历练……也就是他在苗疆误饮赤楮花水,而后又中妖修暗算那次。 他那时所见的苗疆,除了极深的老林子里藏着妖修,时不时给你出其不意来上一点下三路阴招,大部分地方都有修士看守,正道门派算不上中原那么林立,但也不少。 衣轻飏上辈子身边聚的那群人,大抵和他同病相怜,俗话讲,就是惨到一块去了。他是无处可去,没有所谓故乡一类的存在。而长乩,则是回不去故乡。 他在廊外听了几耳朵。 原来是楚沧澜给长乩寄来封信,大意是为之前他的失态道歉,又说即便长乩曾骗了他,但也是不得已之举,他们还可以做兄弟,一起喝酒吃肉的那种。 叫小祖宗知道了,那就不得了。 昔年这位无上魔尊的情人也是遍布正邪两道的,但岁月不可不谓一把杀猪刀,赤混现在对长乩恨铁不成钢的,却是正邪不可两立。 衣轻飏立在伞下,身后寒风刮来凉飕飕的,一股空落感将他包裹。 他想了想,收伞上去,叩叩门框。屋里两人停止单方面争吵,赤混转身,瞪向他,余怒未消的:“干什么?” 衣轻飏懒懒靠在门框上:“回去了。” 赤混向前走几步,还不忘回头瞪长乩几眼,“总之你长点记性,莫被那小子的花言巧语哄得找不着北!” 长乩很无奈:“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