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从窗子递给了谢承瑢,转而成笑眼,“吃过饭了没?” “吃了。”谢承瑢抱着他的官帽,责怪说,“你为什么揍他?练不好就练不好了,明日不就能好了?你把他揍的,青一块紫一块。” 赵敛哼了一声:“你舍不得了?我没揍他,不过是比试时蹭到罢了。以前我和周将军比试,不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也没见你心疼过。” “你怎么连小孩儿的醋都吃,我什么时候没心疼过你?” “可别说了。”赵敛没好气地从正门进来,褪下革带,问,“谢有棠告诉你什么了?把朝里的事告诉你了,你又要替我担心了不是?” 谢承瑢说:“担心是一定要担心的。听说官家病倒了?” “是。” “官家病了,皇后又可以听政了?” 赵敛嘲讽道:“我看未必,今时不同往日,那些人个个都想把太子废了,怎么还会允许女人听政?”他说完,把外袍也扯下来了,抛给谢承瑢,不偏不倚盖在谢承瑢脑袋上。 谢承瑢闷得,才把脸探出来,迎面就对着赵敛的眼睛。他咽了一口唾沫,说:“小棠方才说,崔伯钧前几日请他吃酒了。” “吃酒?他没告诉我。”赵敛凑上前要亲谢承瑢的嘴唇,被他避开了。 “他嫌你太凶了,所以才没告诉你。” 赵敛噗嗤笑出来:“嫌我太凶,你就不凶?” 谢承瑢无辜地说:“我几时凶过。” “你对他不凶,对我可凶。”赵敛可怜地皱巴起眉头,“有什么想问的?现在我心情好告诉你,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谢承瑢立刻就问了:“你知道崔伯钧私下里和小棠见过面吗?” 赵敛用手指指自己嘴唇,没说话。 “我在问你话呢,你撅个嘴巴做什么?”谢承瑢揪他嘴唇,“别犯嫌!” “疼疼疼,”赵敛被拎着往前去,求饶说,“你亲我,我不就心情好了?我心情好了,不就说了?” 谢承瑢松了手,不情愿地凑上去亲他一口:“崔伯钧私下里和小棠交好,也许是有策反之意。二哥,你要早做打算。” 赵敛摸着胀痛的嘴唇,说:“放心,这不就是我当初料想的吗?现在都在等着官家把兵权让给谁呢,如果是让给我,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逼宫了。” 谢承瑢担忧地问:“你就这么确定,官家会把兵权给你?” 赵敛从容说:“官家不得不给,因为他是绝对不会把皇权让给三大王的。现在官家病了,未来是谁继承大统,不就看谁拿稳了兵权吗?” “官家病得也太巧了,纪公才致仕,他就病了?” 赵敛笑得意味深长,没有明说,只道:“兴许是上天的旨意。” “我看你知道。”谢承瑢见他还捂着嘴,想起来关切了,“还疼吗?” “还疼呢。”赵敛倚在他身上摇尾乞怜,“你像揉你儿子那样揉我,我就不疼了。” “我揉你个屁,你要是比我小一辈,我也能揉你。” 赵敛没脸没皮地说:“别说是小一辈,小三辈也成啊。” “吭——”窗外传来一声笑。 赵敛抬起头,发现是谢有棠躲在窗子边,脸一下就变了:“功都练好了?在这偷看,快滚。” 谢有棠被罚蹲马步一个时辰,这会儿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第233章 七一 言不可尽(三) 官家病了。 当日下午,两位相公分别去福宁殿问疾,都没见到官家的面。入内内侍省都知韦霜华拦着他们说:“官家身子不好,不赐对了。” 曹规全被拦的时候异常愤怒,说什么都要见官家,后来还是被人请了出去。张元熹则平静很多,见不到官家,他就去崇政殿拜见皇后,请皇后主持国政,明日垂帘上朝。 辛明彰在崇政殿里看奏疏,这是她唯一能够光明正大地参政的机会。前些日子她一直挂念群臣弹劾皇太子的事情,不知这些“忠义之臣”都说了什么太子的坏话,今日总算得见。她也亲眼看见了元清宫的贺词,兴许是谁别有用心,但这份心是使不上了,中秋宴不会如期,官家能不能醒也未可知。 “殿下,官家不豫,正是殿下罢免曹规全的最好时机。”张元熹说。 辛明彰笑笑:“罢免宰相,总要有说辞。张相公给我什么样的说辞?” 张元熹说:“曹规全利用职权之便,帮白玉馆获得接纳罪臣入贱籍子女之资格,并联合珗京府府尹扣留户籍,转入它地,私营营/妓,笼络地方禁军。崔伯钧也为他的朋党,可一同拿下。” “都查清楚了?” “崔显银已经被抓入大牢,正在审讯。他是个骨头软的,打一打就招了。至于曹规全,有王氏为人证,不会有差错。” 辛明彰却说:“除罢宰相要由皇帝来做,官家不豫,我想罢曹氏,并不好办。至于崔伯钧,他手里还有五万擒虎军兵权,不先罢官罢兵,不好动。” 张元熹听此,狠狠叹气:“殿下,机会来之不易,若不能在此时拿下曹崔二人,下一回就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不要等太子灵前即位时再生事端。” 他急,辛明彰却不急。她慢悠悠地把元清宫的贺词翻面,反扣在案上,说:“再等等。” 第二日,李祐寅仍不能视朝,但早朝如期而行。没有人说皇后要来听政,诸位大臣到了垂拱殿,一见宝座后的珠帘,皆大惊失色。 皇后未至,便有人愤慨道:“陛下尚未痊愈,就有人在觊觎权位!难道是陛下说要皇后前来监国?” 说话间,辛明彰不急不慢地走进珠帘,倒没有因此而发怒。那大臣冷嘲热讽说:“中宫坐得住,臣站不住!” “卿站不住?”辛明彰笑说,“刘梦恩,他站不住,赐座。” 刘梦恩果然端来凳子,放在那大臣面前。 辛明彰道:“坐啊,我倒是要看看,卿敢不敢坐这凳子?” 宰相还站着,岂有下面的坐着的道理。那大臣不敢说话了,低下头,乖乖拿好笏板。 见底下没有声音了,辛明彰才说:“陛下身子不好,由吾来替陛下听政。凡有国之重大决议,皆有吾转而报给陛下。陛下有言,我说话,和他说话,是一样的。请诸位卿家奏对。” 臣下面面相觑,这才有兵部尚书董淳出列,说:“殿下,殿前司副都指挥使纪官人致仕,殿司管军有阙,不知陛下与殿下是否有殿帅人选?” 辛明彰说:“尚无。若诸位有举荐,不妨一说。” 董淳道:“臣以为,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应由资历深之武臣担任。朝中管军,论功绩,还是赵官人最高。殿帅之职,非赵官人莫属。” 当即就有人提出反对,冯迎说:“论资历,崔官人不比赵观忱低,怎么能叫做非赵观忱莫属呢?” “冯右丞别忘了,近日私设营/妓案,崔官人家的五哥也参与其中,怎能再做殿帅?” 崔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