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时时考虑别人的感受,活得战战兢兢,时刻端正自身了。 宋礼卿的脸泛些粉色。 “那我下次再学几首,这曲儿官生应该也听腻了。” 一提到官生,宋礼卿便忧心忡忡起来,他的小孩还在楼兰,也不知道境况如何。 “我应该把他带在身边的。” “这两日这般凶险,你带着他不是更危险吗?这孩子天生命大福大,一定会没事的。”齐邈安慰他道,“殿下不出时日便能攻破楼兰,你千万别再想着一个人跑回去了。” “嗯。” 宋礼卿应付地答应了,背对着齐邈,褪下外袍,齐邈便看到他被血染红的里衣,他将伤口周围撕开,手指无意触到宋礼卿的肌肤细腻滑嫩,心神动荡了一下,轻轻吸了一口气,才敛气屏神,专注在伤口上。 “我给你处理伤口,可能会有点疼。” “好。” 齐邈用小刀拨出箭簇,幸亏这伤口不深,没有伤到血脉,血流得也不多,看样子箭簇也并未淬毒,齐邈才放心包扎。 “好了吗?齐邈哥哥。” “差不多了,你忍着些,我尽量轻一点。” “我后面流血了吗?” “有一些,不严重,几日便会好的,疼不疼?” “不疼。” “还说不疼,你都流了这么多汗,呼——” “你比我还紧张,幸苦你了,齐邈哥哥。” “把衣服穿起来吧。” “嗯。” “你别动,我给你穿,你这几日睡觉还是趴着吧,免得碰到伤处……” 齐邈刻意多说话,分散宋礼卿的注意力,两个人在马车里你一言我一语,宋礼卿刚整理好衣襟,才看到君麒玉不知道何时支起身来了,并且对着他,好似能看到他似的。 “礼卿,你们在干什么啊?”君麒玉歪着头问。 “嗯?你这么快就醒了?我还以为你要昏迷一晚上呢。” “……”君麒玉暗暗嘀咕,“再不醒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君麒玉的确是昏睡了一阵,他迷迷糊糊地攥着宋礼卿,生怕他跑了,直到听到车厢里悉悉簌簌的,宋礼卿和齐邈不太对劲的对话,一下就清醒了。 君麒玉邀请道:“礼卿,你也躺下歇歇吧。” 宋礼卿摇头。 “太挤了,我坐着就好。” 车厢虽然算宽敞,也只容得下两个人一起睡,不足够三个男子平躺,尤其是君麒玉一个人就占了一大半。 君麒玉再往后挪了挪,坚持道:“没事,够宽敞,你躺我旁边刚好。” 宋礼卿想了想,才说:“正好,你再往里面挪一挪,让齐邈哥哥休息。” 君麒玉的脸抽了一下,邀请的姿势僵住了。 他就是想趁机和宋礼卿亲近一些,要是换成齐邈这个大男人,可真够他糟心。 他挠了挠鼻子说:“这个这个……睡不下了。” “怎么会?你方才还说够宽敞。” “这……你比较小嘛。” 齐邈咳嗽一声,道:“礼卿,你们身上都有伤,应该多歇息,不必管我。” “齐太医说得对!” 君麒玉立即应和,并且投去一个赞赏的点头。 “那好吧。” 宋礼卿躺下来,他小心翼翼不能触到背后的伤,只能趴着。 君麒玉的身子几乎是拢着他的,两人贴得很近,宋礼卿身上淡淡的香味,让君麒玉久违神往。 “如何?”君麒玉在他耳边说,“要是嫌太硬硌得疼,你就枕着我的胳膊。” “还好……就是有点挤。” 宋礼卿说着,调整了一下姿势,腿和臀往里侧动了动。 “晤……” 君麒玉不由自主轻哼了一声。 君麒玉被这么顶一下,感受到宋礼卿软绵绵的身子,跟点着了的干柴一般,血液都燥热沸腾起来。 要不是处于这般窘迫的情境,他真是难以自持了。 第99章 你可真是菩萨心肠 关键是君麒玉失明之后,别的感觉异常发达,宋礼卿发丝挠得他毛痒痒的,轻轻的呼吸拂在他手背上,肌肤的温热,一切都异常清晰明朗。 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被挑拨,被诱惑。 君麒玉经受了一路的水深火热,排解又无处排解,亲近又亲近不得,于他而言,是一种快乐的折磨。 一日后,到了府门外,君麒玉感觉这一路比养伤还累,整个人被折磨得精神溃散,所以跳下马车时,他竟然松了一口气。 宋礼卿一直卧在一边,睡得沉,这时才醒过来,下马车就看到麒麟府三个金字牌匾。 宋礼卿睡得迷糊了,盯着这熟悉的字,一时没分清身处何地。 “这么快就到京城了?” “还在西北呢,这处府邸是照京城麒麟府仿造的,你进去看看便知道。”君麒玉说着张开手臂。 宋礼卿茫然:“干嘛?” “你不挽着我,我要磕着碰着就摔死了。”君麒玉苦哈哈地说。 宋礼卿不太乐意了。 “摔死就摔死吧,你府里这么多下人,你让别人扶去。” 君麒玉追问道:“咱们之前不是挺有默契的吗?现在怎么就不愿意了呢?” 宋礼卿还是不答应,说道:“之前是必要,情况特殊,现在你瞎了聋了也不用我伺候。” “礼卿你对我太无情了。”君麒玉哼哼唧唧说,“我摔死了谁给你救你的星煦哥哥去?” 君麒玉这话都酸得掉牙了。 但正好掐准了宋礼卿的软肋,现在还有求于他,不得不低头。 “行吧。” 宋礼卿不情不愿地抓住他的手臂,带他走上石阶。 “你都瞎成这样了,还能领兵打仗吗?” 宋礼卿腹诽,但没有说出口,他怕君麒玉这个不守信用的又改了主意。 君麒玉领着他径直去了他们的院子,这里的确是依照以前的陈设,一草一木都极其相似,一切都崭新却如故,好似一直是这样,从未离开,从未改变。 君麒玉还在耳边絮絮叨叨,说一些念旧的话,宋礼卿踏进院子里的时候,却停住不肯再走了。 “怎么了?”君麒玉显得很喜悦,“来,你现在就可以住进来,屋里屋外我都命人每日清扫的,你缺什么跟我说,我今日就让人送过来,对了,我再搬一架子书过来吧,你没事看看书解乏。” 他做这么多,想得这么周道,是在极力讨好宋礼卿,想将他挽留下来。 “不用。”宋礼卿摇头,“我不看书。” 君麒玉一愣:“嗯?你不是最喜欢看书写字吗?” “现在不喜欢了。”宋礼卿忽然笑起来,“谁喜欢整日看那些沉闷的书啊,你要是怕我无聊,还不如给我搭一个秋千架子。” “欸?” 君麒玉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还是对过去耿耿于怀的气话。 宋礼卿环顾了一圈,品味道:“这里为什么种两棵松柏?还剪得这么整整齐齐,跟老态龙钟的博士先生一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