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徵欠收拾! 秦庭说服自己,拍开李徵的手肘:“应寒兄趁人之危,去玷污小殿下的清白,可非君子所为。” 谢玹:“……” 什么清白,他清白怎么就被玷污了? 李徵分毫不让:“你听人墙角便是君子了?” “若非我秦家眼线,你怕是早已死在你那兄弟手上了,应寒兄,人至少不应该这般忘恩负义。” “哦?说不过便要拿大道理堵我的嘴了?秦庭,你也不过如此。” 马车角落里的谢玹:“……” 罢了,爱谁谁吧! * 马车平稳地在石板路上行进着,车夫尽职尽责地持缰驭马,目不斜视。马车后偶有几声重物落地,或瓷器破碎之声,他隐约觉得发生了些事。 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不敢去听,只得自己老老实实强迫自己收神。 倏然间,身后的车帘被掀开来,车夫看见了谢玹,心中一惊,语无伦次:“殿、殿下为何出来了?是卑职车没驾好?” 谢玹:“驾你的车。” 马夫连连颔首,勉力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缰绳之上。 可越是不看,他心中便越是好奇。马车又往前奔跑了几段路,车内也噼里啪啦响了一路,马夫正襟危坐,余光却总是忍不住地向后瞥。 “想看?”谢玹看到此景也不生气,反而一把掀开了车帘,“看吧。” 车内的景象顿时一览无余。 方才还焚烧着香炉、极有格调的车景,眼下已变得一片狼藉。秦庭不见从容,袖口与衣摆都沾染上不少血,而李徵亦是狼狈,身上的伤因为这番动作愈发严重。二人一左一右,严阵以待,皆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 车夫看了一眼便不敢看了,喏喏道:“这是怎么了……” “为我争风吃醋呢。”谢玹似笑非笑地摇摇头,“男人真是可怕。” 车夫:“……” 他还是驾车吧! 然而他刚收回注意力,余光便见谢玹神色一冷,疾声道:“小心!” 只见马车正前方不知何时忽然冒出一个人来,将他惊得一声冷汗。好在谢玹眼疾手快,从他手中抢过缰绳,猛得向后一拉。 马儿前蹄高高扬起,发出连连的高声嘶叫。 马车停了下来。 谢玹松开缰绳,吁了一口气。 他垂眸看向拦在马车前方的身影,不知为何,忽然有点心虚。 青竹不知去了哪里,萧陵孤身一人,今日依旧着了件白衣。夏日无垠,高耸的城墙之外恰有一支三角梅,探枝而出。 作者有话说: 凤九渊:好多人啊jpg 第57章 衣服脱了,我给你穿 马车停靠在文宣门之外。越过文宣门再往里就是宫里了,每每有人引路令其面见太后,都会经由此处。 赵闲小碎步赶来,远远看见马车,一甩拂尘,忙矮身前去。 “小李大人。”他恭恭敬敬道,“娘娘已在勤政殿等候多时了。” 等了一会,马车内毫无动静,赵闲左右看看,见连车夫都不见踪影,心里犯了嘀咕。 难道他找错了地儿? 忽地,有人掀帘而出,动静大得连马儿都受了惊。 赵闲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自己见到了个血人,再瞅第二眼,才认出眼前这位就是太后急召进宫的小李大人本尊。 倒是符合传闻中天煞孤星的名号。 李徵冷漠抬眼,环视四周:“小殿下呢?” “小殿下?”赵闲一愣,“没瞧着小殿下啊?” 李徵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他冷哼一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那便走罢。” 赵闲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当是李徵自己的脾性,虽然对他的无礼颇为不满,但也只能默默咽下肚中。倒是李徵走了几步之后,又忽而回过头来,朝赵闲行了个躬礼:“有劳公公带路了。” 赵闲眉眼这才舒展开来:“不劳烦,不劳烦。” 马车无主,马夫要么是临时有事,要么是后续有人接管,赵闲匆匆看了一眼,决定暂且不管。 紧接着,又有人从侧面的窗探出头来。赵闲这一眼,恰好与那人正正对上。 “秦、秦大人?”赵闲险些惊掉下巴,“您怎么也在马车里?” “这马车是我家的,我为何不能在。”秦庭手肘撑着窗框,懒懒道,“不过公公,你就打算这样带李徵去见娘娘?” 他俨然装都懒得装了,直接连名带姓地叫。 但他也没说错,殿前失仪不说会惊扰到太后,就是将李徵领过去的赵闲也要受到责罚。可眼下李徵已然进宫,若折返宫外换衣,恐耽搁了时辰。宫内又无外臣,自然也没有成人男子能穿的衣物。 赵闲思前想后,也没能想出个法子。 秦庭笑道:“那文宣门后的偏院里不是还住着一个人么?” “秦大人是说……萧先生?”赵闲思索道,“可是……” 可是这位萧先生性情古怪,而且谁都不放在眼里,就连太后都时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真的愿意帮这个忙? “试试也未可知呢。”秦庭说完便拉下车帘,不再多言。 车外,赵闲正犹豫着,就听李徵道:“不必劳烦,取一件公公穿的常服即可。” 赵闲面露讶异:“这……小李大人不嫌奴婢腌臜?” “什么脏不脏的。”李徵淡淡道,“不过一件衣裳罢了,不见得比某些人的心更脏。” 他意有所指,赵闲也不便过问,心中却暗暗对李徵这个人有所改观。 出身世家,却不在意高低贵贱、身份尊卑,这李徵,似乎与他的父亲截然不同。 赵闲边领着李徵往勤政殿的方向走,边这般想着。 而那孤零零停在城墙之外的马车,像一株无人问津的草。秦庭在车内阖眼闭目养神,许久之后,才略微睁开他那双笑眼。只是眼中笑意不见,皆是困惑与疲倦。 “叶一。”他道,“驾车,回去。” 不知藏在何处的叶一翩然落于车轼一侧,悄无声息地束绳驭马。车辙在石砖路上滚过,与马蹄声一齐达达作响。 “叶一。” 片刻后,秦庭突然唤道。 “家主请讲。” “我心不静。”秦庭说,“师父曾对我说,练剑须静气、凝神,心神合一,方可与剑气交融,从而使出最强一剑,我一直谨遵他的教诲,一日未敢忘却。可是现在我却发现,我的心不静……为什么呢?” 他困惑地问。 叶一不知他心绪如何,但对剑道一事颇为了解,随即道:“家主是为刚才的事烦心吗?依属下看,心不静便去解决掉让自己心不静的人或者物便好了。” “解决掉?”秦庭一怔,复又笑道,“你说得对。” 他重新阖上眼,表情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