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地说:“我和你们不一样。” 男孩摊了下手:“那你连我在这里做什么都不知道。” “你经常来吗?” “好多人都会来啊。” “好多人。” “你真不知道吗?”男孩伸了个懒腰,习以为常说,“像沈总这样的顶级操盘手,在重要交易日压力都很大的,开盘前来一发方便他们进入紧张又放松的状态工作啊。” 我像被一道雷劈在原地:“你是说,开盘前和你们……是他的常态吗?” 男孩揉了下耳朵:“等等,你该不会几年前就跟沈总认识吧?带家教的?” “你认识我?” “我说声音怎么越听越耳熟呢,”男孩数了数手指,看我的目光突然多了些怜悯,“哥哥,三年了,你该不会还没有认清现实吧?” 我被一个小孩的同情刺到了,坚持说:“沈括对我很好,我们在认真相处。” 他笑了笑:“那你知不知道,当时沈总跟你打电话但你忙的时候,他正敞着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听你讲课,一边抓着我的头发用力。” “你知不知道他需求很大,有时候 一个人都招架不住。” “你知不知道他有一些奇怪的癖好,不舍得弄在你身上,但总要有人满足他的。” 一句句话像刀砍在我身上,或许一直是我在逃避,我一直停留在沈括也许会碰别人这样一个笼统的概念,但现在血淋淋的事实被完完整整地抛在我面前。 我像一个被抽干灵魂的木头,勉强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目光落在他有些开裂的嘴角问:“沈括,会和你们接吻吗?” 男孩很好笑地歪歪脑袋:“我们的嘴是用来干什么的?沈总和我们接吻不嫌恶心啊。”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办公室的,回神时已经徒步走了很远很远,走回了我们的“家”,沈括总是把这里叫做家。 我不知道是不是一起涌来的这么多事情把我冲傻了,也许是自我保护机制,我想到的不是难过,竟然是尝试。 因为男孩说他们都是小陈安排的,沈括从来不和他们联系。 沈括更不会亲他们。 我是特殊的,我可不可以更特殊一点。 那一晚我做了一件之前打死我也做不出来的事。 沈括和我在一起三年,每次一两个动作就能折腾很久,没有碰过我的嘴。 当我俯下身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意外。 但只是碰了一下就被沈括拉起来:“不舒服,别做了。” 我没有听他的,只是过程中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别人能做的我也能做,所以你别去找他们了好不好。 我想沈括应该真的很激动,不然以我的技术是不会这么顺利的,嘴里还有东西,我不知死活地仰头去吻他。 沈括皱了下眉,在我身上打了一下,却没有推开我:“今天怎么这么皮?” 我被呛出眼泪。 男孩说,他们的嘴是干什么的,沈括怎么可能和他们接吻。 但我做了同样的事,沈括亲我了。 “沈括,你以后能别找其他人了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沈括轻笑一声,没太在意地摸我嘴唇,“很早以前不是跟你解释过吗,小醋精。”他埋在我脖子间嗅。 我被惯得也会生气,把他推开问:“沈括,你到底 把我当什么啊?” 沈括语气明显淡下来:“你觉得我把你当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最得宠的床伴吗? 最特殊最疼爱的情人,也还是一个情人。 我感觉自己情绪有点失控,害怕再说下去会吵起来,我应该冷静一下再好好沟通。 “我去洗个脸。”我没看沈括,径直跑到了洗手间。 我突然憋得喘不过气来,下午想了很多,可是开口的时候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如果沈括问我,我不找别人,你能每天在公司陪我吗?我该怎么回答。 我就像一个没有任何筹码的流浪汉,别人让我提要求,我都不知道提什么。 门口传来动静,沈括隔着门说了一句话,我没听清,打开门时他已经离开了。 我看着空荡的客厅愣住了,晚上出门做什么。 我坐在沙发上等,一直等,时针转过半圈,天亮了他都没有回来。 那一刻我知道,我真的很怕失去他。 如果我不满意现在的关系,沈括不会强迫我,他只会像现在这样把我一个人抛下。 我又等了一天,他还是没有回来。 第三天我打了他的电话,他没有接。 我从沙发滑到地毯上,很冷,想有个人抱抱我。 苍白的天花板上全是过去在一起的画面,我知道那些疼爱和关心都是真的。 他给了我贫瘠生活中所有关于美好的定义,我不想失去沈括。 门锁响了一声,我知道是错觉。 直到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沈括抱着一只小熊站在我面前。 他叹了口气,屈身把我抱起来:“怎么回事啊,春生。” 还是那么温暖的声音,我抱紧他,觉得其他都不重要了。 那天沈括回来什么都没有说,只说了一句对不起,把那只小熊送给了我。 我也没有再提之前的事,我们都默契地忘了,又像以前一样温馨和谐地在一起。 沈括非常不喜欢逛商场挑东西,但空了会带我去逛家居市场,会问我家里放一个这个好不好。 我笑着说好,告诉沈括我喜欢什么颜色。 但我也清楚地知道,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家了。 我想过,我和沈括这样会维持多久? 即使我永远没有异议,但我有老的一天,甚至不需要等到那一天,腻了就可以推翻一切。 所以我一直都在认真工作,认真攒钱。 有时候碰见柯柯,他会真心羡慕说:“这么久了,看来沈总是真走了心,给了你小金山还是小银山呀?” 我总笑笑不说话。 最后两年的日子乏善可陈,我工作了,开始挣钱,但社会上的压力总还是和学校不一样。 同事间的勾心斗角,口蜜腹剑,技术上的吃力,项目上的漏洞,让我变得越来越容易疲惫,更没有心力去想要不要改变现状。 即使在最丧的时候想过离开,但沈括的温柔和关心总会让我放弃。 即使在一起很多年,他还是会隔三差五给我准备小惊喜。 有时候会想,如果他对我没有这么好就好了,我就不会这么舍不得。 也有很快乐的一件事——乔乔回国了。 他说这次不走了,要搞定老男人。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有光的,自信又有底气,我知道这一次他和秦濯一定能好好的,他们也算苦尽甘来,会幸福一辈子。 虽然当年乔乔离开的本意不是让秦濯改变,但秦濯确实变了很多。 有时候我也会幻想,如果我坚强一点,心一狠走了,沈括是不是也会改变。 但我不敢试。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