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耐,但语气中戏谑的成分更多些。 “啊?我、我……” 一语惊醒梦中人。 燕泽玉这才突然反应过来,抱在对方腰际的手抖动一下,猛地后退了小半步。 收手回来时还不小心在男人侧腰蹭了下。 少年抿唇讪讪一笑,指腹还留划过对方腰际时,那突然收紧的硬。挺肌肉的触感。 男人眯了眯眼,漆黑的眼底似乎带着某种警告。燕泽玉紧张地滚动喉结。 好在辛钤没计较,在铜盆中净了手,骨节分明的大掌从清水中抬起时,燕泽玉还下意识躲了一下。 毕竟他还记得方才是谁弹水进他眼睛里。 辛钤睨了他一眼,没理会,转而望向金戈。 “何事?” “太子殿下,可汗派人来请您回去,说是祖制的规矩,太子殿下必须在场。晌午的酒宴要开了。” “祖制的规矩?呵。”辛钤擦干了手上水渍,也没说去不去,只是赏了金戈一瓶金疮药。 金疮药? 燕泽玉眸色一顿,朝金戈看去,才发觉大块头谢礼起身时动作不太协调,似乎是有伤要顾忌。 “金戈,你受伤了?!” 燕泽玉还以为金戈是因为他,后来被阏氏为难甚至杖责了,望去的眼神里有盖不住的担心与内疚。 金戈欲言又止地看着玉公子,又转头去看太子殿下。 “他是被我罚的。怎的,你心疼?”辛钤淡淡道,不辨喜怒。 “你罚金戈干嘛?”燕泽玉疑惑询问。 男人将春山酒的酒瓶还给了他,却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辛钤看向金戈,“门外可有人等着?” “葛官候着呢。”葛官便是可汗身边的葛望,得势,有脸面,下面的奴仆们都尊称一声葛官。 燕泽玉能感觉到辛钤落到自己身上又很快移开的视线,紧接着他听见男人朝金戈吩咐: “那便走罢。” 这就走了? “哎……等、等等!”燕泽玉结结巴巴。 辛钤停下来,微微侧头看他。 这一眼倒是让燕泽玉理智回笼,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尴尬地扣了扣指甲。 “呃……你们参加酒宴,我的午膳……?” 辛钤似笑非笑,定定望着少年躲闪的眼睛,像是把人完全看透。 他偏不让少年如愿,跟着兜圈子,正色道:“膳房有厨子。本王总不至于短了你的吃食。” 燕泽玉吃瘪,一时间没想到更好的说辞,男人倒是满意,不甚明显地笑笑。 又过了半晌,辛钤见小家伙还是不开口,作势要走,刚要转身之际,袖口传来细微的拉扯感。 侧眼一看,小东西正勾着他衣袖不让走。 “我也想去,你带我去嘛——” 作者有话说: 文名更换了一下,顺道还换了封面(对手指) 下周应该上必读了,所以最近太焦虑。总觉得自己哪哪儿写得都不好 呜呜就像换新文名和封面试图更好(抱歉 感谢入V后继续支持的宝贝们,啵啵~ 第37章 天赐契合 辛钤利落地翻身上马,继而回头朝他伸手。 “上来。” 漫天浮白间,燕泽玉仰头望着高头大马的男人。 日曦在辛钤周身度了层神圣的光晕,就连那纯黑杀戮的衣袍都多了股圣洁的味道。 失神片刻,他才将手搭了上去。 男人的手冰凉,骨节分明,比他的手大了一圈,且因为常年习武而生了一层薄茧子,粗粝有力,握他很紧。 说起来,他这仅有的短短十几载人生里,没被多少人牵过手。除了一些至亲,辛钤算是头一份。 上次雪原靶场,辛钤也是如此自然地将他的手牵了过去,众目睽睽也丝毫不加掩饰。 愣神间,手腕一重,辛钤一把将他拉上了马背。 天旋地转,在燕泽玉还没反应过来时,便整个人被男人揽入了怀里。 跨坐于马背,燕泽玉才真真切切体会到曦曦是一匹如何高大雄壮的马匹,即便他那不着调的主人给它取了这小妹妹似的名儿。 辛钤手臂从后绕过他的腰际,牵着缰绳,曦曦慢悠悠踏雪而行,一如先前回来时的速度。 燕泽玉不露痕迹地瞥了眼步行在下首的葛望,暗自咋舌,这人可是可汗手下最体面的奴仆,位同大晏皇宫中的太监总管,又是可汗亲自吩咐来请辛钤的。辛钤居然一点也不着急。 不过转念一想,他见过辛钤着急的样子吗? 似乎没有。 就连可汗也不能让他重视。 辛钤的地位好似比他想象中更高、更尊贵,手段也更厉害。 曦曦突然走快了两步,燕泽玉本就不熟悉马术,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靠去,不小心贴上了男人坚实的胸口。 虽然他很快反应过来,几乎瞬间直起腰杆向前倾,但尴尬已经发生了。 即使看不见身后辛钤的表情,但燕泽玉大概能想象到男人戏谑的表情。 没留给他太多遐想的空闲,燕泽玉肩膀一重,辛钤腾出一只手将他按进了怀里,彻彻底底。 浑身僵硬得如磐石,他只觉得现如今的情况简直像是浑身爬满了细小蚂蚁。 难耐又难熬。 “怎的?本王是猛兽?还能吃了你不成?”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燕泽玉摇头如拨浪鼓。 辛钤垂眸瞥着浑身都写满抗拒的小家伙,扣住少年细瘦的腰肢将人往后拉了下——将人完完全全扣合在了拥抱里。 太贴近了。 就连之前辛钤把他裹在大氅里抱回来时都没如此贴近过。 但不可否认,两人的身形似乎天赐般契合。北风略过吹起两人的发丝,于空中缠绕交融。 燕泽玉伸手勾了一缕纠缠的青丝,垂头慢慢捋顺。也不知是他手拙还是倒霉,弄了半晌,反倒打成了死结。 辛钤斜眼瞟过来,薄唇轻启,吐出个单音节:“蠢。” 燕泽玉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扎小人。 男人将缰绳塞进他手里,燕泽玉滚滚喉结,愣是没敢接。 “牵着。” “可、可我不会驭马啊!” “让你牵着你就牵着,摔不死你。”末了,又添了一句,“你以为曦曦跟你一样蠢?” 他只得小心翼翼接了过来,僵着手臂虚虚握住,不动不敢动,生怕惊了马儿。 搅成一团的发丝在辛钤手中却变得乖顺,没一会儿便被解开理顺了。 本想看辛钤吃瘪的燕泽玉想法落空,讪讪收回了眼,将手中控制马匹的缰绳还递回男人手里。 片刻后,围猎场出现在视野中。 另一边的雪场中已经摆好了宴席,整装休息的围猎者们也都落座,齐齐望着中央堆放成山的猎物。似乎正正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