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了一瞬,又是唏嘘又是叹息。 见沈星河如此干净利落地杀了那鲛人,云舒月微微顿了下—— 沈星河似乎仍未意识到,自他重生至今,在杀任何人或灵兽时,都不曾犹豫,一如他对待这鲛人。 唯有在面对那几个被他称作“狗东西”的人时,沈星河总会为自己找诸多理由,避免与他们正面对上。 即使沈星河如今已是出窍期,修为远比那几人高,沈星河却仍未对那几人出手。 与沈星河相处许久,云舒月早已摸透了这孩子的性格。 沈星河虽看似杀伐果断,手中亡魂无数,但其实,这孩子心软得很,也从不滥杀无辜。 就连那几个被他恨得不行的狗东西,因为他们至今仍未在明面对沈星河或云舒月出手,沈星河即使心中再不舒服,也没想过就此杀了他们。 这次沈星河来丹阳秘境想引蛇出洞,也正因为此。 对沈星河来说,一直都是在得知别人要伤害他或云舒月后,他才会出手反击。 即使前世的记忆那样惨烈,沈星河至今也仍未作出任何迫害那几人的事。 之前他杀泉弦,也是因为泉弦要杀云舒月。 而在杀了泉弦后,沈星河仍有些不敢相信,泉弦竟真那么容易死去了。 云舒月其实很想告诉沈星河,是的,包括泉弦在内的几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强大。 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实力其实都比沈星河低。 沈星河若想杀他们,其实并不难。 他们也并不是前世的乾元帝尊,太一宗主,魔道至尊…… 沈星河并不必怕他们,也不必一直为此殚精竭虑。 但云舒月知道,即便他说了,沈星河也不会信。 因为这孩子一直对自己前世的记忆深信不疑。 所以,云舒月只能陪他一路杀过去。 在沈星河感到不安和害怕的时候,站在他身后,陪他一起面对他所恐惧之物。 …… 泉弦和鲛人死得都太过轻易,以至于让沈星河都没有什么真实感。 眼见着那黑色王座上已空无一物,沈星河收好“绝欲”长刀,无语地眨了眨眼睛,小声对云舒月道,“之前这鲛人说他能预测未来时,我还有点担心他是不是有什么后招,结果,就这???” 云舒月却看出许多沈星河没注意到的细节,“那鲛人曾经至少已是化神。” 沈星河闻言一怔,就听云舒月道,“但他失了鲛珠,境界这才跌至出窍期。” 师尊这么一说,沈星河立刻想起之前泉弦在鲛人胸中并未找到心脏。 而对鲛人来说,鲛珠就是他们的心脏。 沈星河这才明白了什么。 云舒月继续为他解惑,“这鲛人应是被丹阳府主炎长天囚禁于此,且与炎长天签了主仆契约。” 不然当初已是化神的鲛人不可能落得如此境地。 至于云舒月为何确定那人是炎长天,自然是因为,他在此处嗅到了麒麟血的气息。 沈星河:…… 虽然从师尊的话中窥到了狗血的味道,但沈星河对炎长天和那鲛人之间的事并不感兴趣,师尊应该也不是八卦的人,因此沈星河并未接话。 他很快又看向那之前曾快速为泉弦增长修为的黯淡法阵,忽然问云舒月,“师尊,既然那鲛人能预知未来,为何会令自己落至如此境地?” “而且,他应该也能预测到,即便泉弦晋升至出窍期,也不可能杀得了我们吧?” 云舒月沉吟道,“‘预知’这类逆天的能力,往往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可发动。” 也就是说,即使鲛人王族天生具有此类能力,也不是随时随地都能预知未来,此类能力也极有可能会透支他们的生命力。 之前那鲛人看着沈星河时,忽然咳血也是因为他的身体已负荷不住他预知的能力。 想到在那鲛人心中听到的凌乱心音,云舒月微微垂眸,掩去思索的神色。 “至于泉弦,”云舒月看着那黯淡的法阵,“泉弦虽为那鲛人之子,却也是炎长天之子。” “而炎长天,之于那鲛人是仇敌。” 沈星河怔了下,“所以,那鲛人是想借我们的手,杀了泉弦?” 云舒月闻言顿了顿,眼中忽然现出一丝隐隐的笑意,“不止如此。” “他是真想杀为师。” 沈星河:??? “为什么?” 虽然那鲛人和泉弦都已经死了,但听师尊这么说,沈星河还是很气。 见沈星河气鼓鼓的,云舒月很快自芥子空间中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沈星河。 “因为它。” 沈星河:? 他疑惑地接过那小盒子,打开后,看到一颗巴掌大的闪烁着温润光泽的极品鲛珠。 沈星河微微怔了下,“这不是我当初送您的那颗……” 说到这,沈星河立刻反应过来什么,忽然眨了眨眼睛,震惊地问云舒月,“这颗……难道就是那鲛人的鲛珠?!” 云舒月微微颔首,肯定了他的猜测。 沈星河顿时更震惊了。 十分想知道,他爹一个出窍期,当初是怎么从那化神鲛人的胸中,硬生生把人家鲛珠挖出来的?! 作者有话说: 小星河:爹你到底是怎么挖出来的?!真就起点男主??? 沈轻舟:我不是我没有我当时哪有那功夫?! 凤九重:咳,其实是为父…… 云舒月(若有所思):冲冠一怒为蓝颜? 喵(指指点点):一家子护妻狂魔啧。 第76章 宝库 虽然很想知道自家爹爹当初是怎么跨级挖出化神鲛人心脏的, 但在沈轻舟已不在此世的现在,沈星河知道,这或许会成为一个未解之谜。 他赞叹地看着手中的极品鲛珠, 并未注意到那鲛人的鲜血,已缓缓被那黑色王座尽数吸收。 云舒月虽然注意到了, 但因为并未感知到任何危险的气息,云舒月便没有提醒沈星河,只静观其变。 “嗡——!” 最后一滴鲛人血被吸收殆尽后,以那黑色王座为中心, 忽然亮起一个巨大的荧蓝法阵。 沈星河与云舒月恰好在那法阵中央。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心中一凛,沈星河立刻抓紧师尊的衣袖, 准备与师尊离开此地。 “蝉不知雪”却紧紧缠在沈星河腰上, 让沈星河挪不动分毫。 云舒月垂眸看着那荧蓝色的巨大阵法,温声对沈星河道, “莫慌。” 而且,现在走也来不及了。 也没必要走。 沈星河一向无条件相信师尊。 师尊既然不走, 那便说明他们没有必要离开。 见师尊神色淡然, 没有丝毫惊色, 沈星河略微惊异的心也瞬间落回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