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黑蛇,一齐包裹在内。 啪! 水珠破裂,一具丑陋残破的身躯展露在白矖的眼前。 刚刚还在发疯的巨蛇渐渐冷静下来。 它长长的蛇信舔过孟鸣之身上的蛇鳞,又缱绻地卷住黑蛇干瘪的身躯,来来回回地摩挲。 “眼、眼识。” 被黑蛇咬住蛇信的孟鸣之,说出了一句勉强算是完整的话,“重、重要。” 白矖精神一震,小心翼翼地吐出两枚眼珠。 黑蛇凑过去,干瘪的蛇首在眼珠前晃了晃,又缩了回去。 白矖立刻发出悲鸣,硕大的头颅砸在泥泞的血泊里。 “不、不急。”黑蛇的头颅亦靠在了白矖被血水弄脏的蛇鳞上,若即若离地磨蹭,“他、不行,但他、他已算、算妖身……可供我、驱使。” “吼,吼吼!”白矖闻言,眼眸里溢出清晰的担忧。 “我、我知道。”短短几息,黑蛇操纵孟鸣之的舌头发出的声音,就越来越清晰了,“但、这么多年、我……我已知足。” 黑蛇知足,白矖却不知足,它阴狠地眯起眼眸,焦躁得不断地用头撞击着身侧的碎石:“吼!” “你说,有蛇妖?”黑蛇沉寂须臾,忽地因为过于激动,抻长了身躯,连带着将孟鸣之口中的蛇信,都从干涩的唇间扯了出来。 “吼——吼吼!” 白矖拼命地吐着蛇信,用蛇音告诉黑蛇,自己寻到的圣子身上,有蛇妖的气息。 “好、好!”原本已经满足的黑蛇在这一刹那,也被白矖感染。 它拖着孟鸣之的舌头,从孟鸣之的脸颊游向肩头。 “只要、找到妖修、逼他以、人身修炼……那具、那具躯壳……就是我的了!” 黑蛇与白矖想到的,果然是先前梵楼为了困死老祖时,选择的金蝉脱壳的法门。 “白……白矖大神……” 就在黑蛇与白矖对话之时,被操控的孟鸣之竟忍痛握住了自己被咬住的蛇信。 他挣扎着晃动着蛇信,含含糊糊地发出了一声呼唤。 “吼——” 白矖暴怒,生满锋利鳞片的蛇尾高高抬起,眼瞧着就要向着孟鸣之 腿拍去时,孟鸣之口喷鲜血,拼着蛇信断裂的风险,大叫道:“我知道……哪里有……蛇妖!” 遮蔽日光的蛇尾,“砰”得一声砸在孟鸣之的身侧,扬起的尘土糊了他满脸。 “咳咳……”他含糊地咳嗽着,被咬穿的舌头一松,那条操纵着他发声的黑蛇,游回了他的颈窝。 孟鸣之头晕脑胀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被巨蛇吞下后,稀里糊涂地得来一身蛇鳞。 他原以为,那是白矖大神赐予自己的重生的机会,却没想到,这样的重生,需要付出如此可怖的代价。 孟鸣之亦因变成妖身,窥得妖修血脉中的传承。 他在黑蛇穿破颈侧的刹那,猜到自己成了黑蛇复生所选中的躯壳,惊慌之余,窥得了一线生机。 “梵楼……梵楼!”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梵楼出现时,都是人身。 可孟鸣之也亲眼见证了,梵楼化为蛇身,将老祖一口吞下的壮举。 “他……他是妖修!他是蛇妖!” 孟鸣之本就痛恨梵楼入骨,此刻,恨不能白矖大显神通,直将梵楼抓到自己的面前,扒皮抽筋! “他……他还装成过人修……”孟鸣之胡乱用手背蹭去唇角溢出的鲜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藏身于合欢宗之内!” 砰砰砰! 说了这些,孟鸣之犹嫌不足。 他知道,自己在白矖的面前,太过渺小,即便说出了梵楼的存在,也不保证能留下一条性命。 孟鸣之抛下了一切尊严,一个劲儿地对着巨蛇磕头。 “白矖大神!信徒愿……愿去寻找六识!”他自然也知道,蛇妖复生的关键,“若是信徒寻不到六识,甘愿……甘愿将此身献出!” 生死之间,孟鸣之想到的唯一能保命的方法,就是顺从。 极致的顺从。 黑蛇想要复生,必要一具完美的身躯。 在没有得到梵楼之前,他可以作为容器,供黑蛇驱使! “嘶嘶——” 疼痛再次从蛇信上传来。 黑蛇锋利尖锐的牙齿贯穿了孟鸣之的舌头。 “好。”紧接着,嘶哑的声音从他自己的口中传出来,“六识、你若寻不到……死!” 孟鸣之艰难地点头:“信徒……信徒谨遵教诲!” 一滴赤红色的血珠随着他的应允,从白矖的身上飞出,直奔他的眼睛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白矖:复仇!!!!!!复仇!!!!!!!想起啊!!!!!!!快想起来我们对人修的恨!!!!! 恋爱脑狗狗蛇:? 恋爱脑狗狗蛇:想起来了! 白矖:! 恋爱脑狗狗蛇:都是两根给老婆选! 白矖:。? 第105章 105 被白矖的鲜血浸染过的眼睛, 可寻到黑蛇的六识。 孟鸣之捂着眼睛,胆战心惊地感受了片刻,见自己没变成瞎子,也没觉出什么疼痛, 便知道, 白矖的血, 单单只是让他能看见该看见的东西罢了。 “多谢白矖大神赏赐——多谢白矖大神赏赐!” 孟鸣之感恩戴德地又磕了几个头。 “嘶嘶——” 白矖却懒得理会他。 巨蛇伸出长长的蛇信,将他颈侧的黑蛇从上到下舔了一遍, 继而转身,拖着长长的身躯, 缓慢地游向了海底。 噗通! 沉寂已久的海面仿佛被打破的铜镜, 破碎的光从四面八方闪过来,耀眼夺目。 孟鸣之注视着巨蛇的远去, 心里陡然生出逃出生天的欣喜。 但很快, 他就冷静了下来。 白矖离去又如何? 黑蛇依旧在他的颈侧扎根。 他的身上留下了白矖最重要的东西, 白矖又怎么会放过他呢? 孟鸣之勉强平复了心绪。 他用余光悄悄地瞥着被白蛇的身躯搅得浑浊的海水。 很快, 孟鸣之就看见了一副可怖的画面——浑身被蛇鳞覆盖的他,颈侧破出一个巨大的血洞,那个洞内,血似乎已经流尽了, 唯剩一条干瘪的黑蛇从中探出蛇首,扭曲着冰冷的身子, 伏在他的肩头。 “嘶嘶——” 孟鸣之的耳畔又响起了莫名的蛇音。 黑蛇咬住了他的舌头, “走!” “去……去哪儿……” 孟鸣之的舌头再次溢出鲜血。 黑蛇咬牙切齿道:“合、欢、宗。” 那三个字通过孟鸣之的嘴说出来,带着阴狠与执拗。 “好……”孟鸣之巴不得如此。 他将被黑蛇咬得伤痕遍布的舌头塞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