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惊。 她不是心直口快的没骨花,看见一个男修,就当是沈玉霏的新男宠。 她联想到姐姐佛见愁的反应,心里模模糊糊地有个了猜测。 但这个猜测实在太过惊世骇俗,即便佛见笑相信自己的姐姐,当这个念头冒出来的刹那,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佛见笑张了张嘴,刚欲张口询问,撑在身侧的手,手背上就悄悄划过一道灵力。 佛见笑的手指猛地蜷缩了一下。 那是她的姐姐在提醒她,不要问。 所以,她的猜测是对的。 佛见笑的面上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联想到宗主先前对待梵楼的态度,感受到了奇异的割裂感。 可惜,合欢宗唯有佛见愁与佛见笑两姐妹心有灵犀。 “宗主!”感知到沈玉霏的气息,从临月阁中冲出来的黄莺,美眸含泪,拎着鹅黄色的裙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宗主,你可算回来了!” 她的手刚要触碰到沈玉霏赤色的袍角,一道凛冽的剑芒忽而逼至面门。 黄莺愣了愣,身体的反应快于意识,在剑芒落下的刹那,已然飘然至临月阁前。 “什么人?!”黄莺这才看见执剑站在沈玉霏身前的梵楼。 她认出了那柄梵楼视若珍宝的残剑,却没有认出,握着残剑的,就是梵楼。 黄莺心念急转。 ……梵楼肯定死了。 所以残剑才落到了另一个人的手里。 毕竟,梵楼向来不得宗主喜爱。 这样一个废物,强行抢夺了她抱剑侍婢的位置,很可能还没进秘境,就惹得宗主不快,成为了枯骨。 宗主半途寻个可以双修的男人,也不是不可能。 不得不说,黄莺之所以能向没骨花哭诉,也是二人的想法极其相似的缘故。 但凡她们二人之间有个清醒的人,此刻就该反应过来,沈玉霏对待梵楼的态度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的关系自然也不再是她们印象中的那般了。 临月阁前的清醒之人,除了佛见愁与佛见笑姐妹,就剩下一个百两金。 百两金略一沉吟,便来到了沈玉霏的面前。 “宗主。”她不提梵楼,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一个,只问,“不知宗主回谷,属下有失远迎……这位就是玄机门的商道友吧?既然来了我们忘忧谷,就就我们忘忧谷的客人。请随我来吧。” “哎呀,这位姑娘……”被没骨花所惊,尚且没有回过神的商时序,骤然被点名,心有余悸地摇着扇骨,“小生还未自我介绍,你是怎么认出,小生是玄机门的弟子的?” 百两金浅浅一笑:“商道友的大名,我等就算久居忘忧谷,也有所耳闻……” 她的视线落在商时序手中的扇骨上,“不知在下有没有荣幸,得商道友一卦呢?” 商时序的眼睛肉眼可见地亮了起来。 自从被按上“乌鸦嘴”的恶名,他就再也没有寻到主动向自己问卦的人了。 毕竟,若是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同时让人选择,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前者。 百两金的形象在商时序的眼中瞬间高大了起来。 商时序顾不上思考,没骨花的形象为何与外面传说得截然相反,他跟着百两金,巴巴地往临月阁外走:“小生见姑娘腰间有一柄长萧,唐突地猜测,姑娘你就是合欢宗的长老之一,百两金。” “……小生的猜测,可对?” 百两金笑得很是敷衍:“商道友好眼力。” 商时序丝毫没有被敷衍的自觉,殷勤地摆弄着手中的扇骨,一边把玩,一边自豪地挺起胸膛:“小生保准给姑娘算出个天底下最好的卦来!” “天底下最好的卦?”好不容易止住翻滚的势头,回到临月阁前的没骨花,不屑地轻哼,“谁不知道玄机门的商时序就是个乌鸦嘴?我看百两金是昏了头,好日子不过,非要上杆子给自己找不痛快!” 言罢,她堪堪停在黄莺身侧,掸了掸衣摆上沾染的落花花瓣,继而极其熟稔地勾住剑婢的胳膊:“别伤心。虽然宗主身边有了别人,但……那条碍眼的狗不见了,对不对?” 没骨花不走心的安慰并不能安抚黄莺受伤的心。 黄莺紧紧地攥着衣袖,瞪着身着黑袍,面覆黑金面具的男修,差点将一口银牙都咬碎。 ……宗主尚未开口,他怎么能随意在临月阁前出手?! 难不成,宗主对新宠已经纵容到了这般田地吗? 黄莺的疑虑,同样浮现在梵楼的心中。 与黄莺不同的是,梵楼心里还多出了一味自责。 离开合欢宗的时间太久,他已经习惯了沈玉霏的身边唯有自己。 人的欲望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膨胀的。 更何况,梵楼是本就性情阴邪的蛇妖。 他对沈玉霏的占有欲,早就在潜移默化中,膨胀到了以前的梵楼想都不敢想的地步。 不要说是袍角了。 就算黄莺只是睁着一双妙目,泪盈盈地注视着宗主,梵楼心中的戾气都浓郁得快要溢出来了。 所以,梵楼一个没忍住,让残剑出了鞘。 也正是在残剑出鞘的刹那,梵楼转了转干涩的眼睛,偷偷地打量宗主的神情。 ……梵楼知道,宗主最忌讳属下没得到命令,就擅自出手。 但是梵楼宁愿受惩罚,也不愿意旁人触碰沈玉霏的袍角。 那在他的眼中,与玷污无异。 梵楼静静地等着沈玉霏的斥责,却不料,沈玉霏只是轻飘飘地瞧了他一眼,就转头去看没骨花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没骨花面上的笑意一僵:“属下这就滚……这就滚!” 她向来能屈能伸,被沈玉霏嘲讽了,也不气恼,直接抱着长琴,一个闪身,就追上了快要带着商时序离开临月阁的百两金。 “正好,我也想让商道友替我算一卦。”没骨花强笑着凑到百两金与商时序之间,磨着牙道,“商道友,你不会不乐意替我算吧?” 已经清晰地感知到没骨花的强悍的商时序,脸上的笑容也很是勉强。 “小生……小生何德何能……” “好,就这么说定了!”没骨花又给商时序表演了一出睁眼说瞎话。她抢先将他手中的扇骨按在掌心下,胡乱揉搓了一把,“快算,快算。” 她的行为自然引来了百两金的冷笑。 没骨花畏惧沈玉霏,却不会畏惧同为合欢宗长老,与自己平起平坐的百两金。 她的手当即抚在了琴弦上:“怎么,你对老娘有意见?” 百两金懒得同没骨花争吵,加之沈玉霏还没有进临月阁,冷哼一声过后,就将头扭向了另一边。 “这还差不多……” 没骨花得意洋洋,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