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切忌被它左右了自我。阿夔……钟公子,我知道你本性并不是一个暴虐的人,或许……是我潜移默化带坏了你,请你千万不要走上歧途。” 如今的钟夔和他记忆中已经大相庭径,宇文纛每一次看到都心如刀绞。 钟夔是早产儿,刚出生时他身子很弱,用汤药吊着性命。后来宇文纛就天天将他抱在怀里,背在背上带他去晒太阳,他那么小的一团,宇文纛却像是扛着所有身家性命,连走路都小心翼翼。 可当时的宇文纛也不过是个少年,只比现在的钟夔大上几岁而已。 钟夔小时候很聪明,说话识字都早,后来身体养好了习武亦是一日千里,可性子总是娇气,一遇到宇文纛就缠着他撒娇,不像个男儿,更像个女孩。 他心肠柔软,每每看见乞丐都要给钱,还笑嘻嘻地说,“阿爹不要以为我傻,我知道阿公是偷懒,并非真的瞎了眼睛。” 宇文纛很惊讶,“那阿夔还给他钱啊?” 钟夔笑吟吟地抱住他的脖子,“阿公年纪这么大了,就让他偷偷懒。以后爹爹老了,就在家里躺着睡大觉,阿夔帮你守城呀。” 而如今的钟夔…… 如今的钟夔。 每一个午夜梦回,宇文纛都悔恨自己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榜样,才会让他变了心性。他怀疑自己身上流着一股坏血,一股暴虐嗜杀的血,才会把钟夔也变成了这样。 父子哪怕相隔万里也多少心意相通,钟夔当然知道他的心结。 他闻言冷笑一声,“我暴虐?怎么也比不上你万分之一。你有心思来教化我,怎么不去看看当年死者的遗孤如今在何处呢?他们也没了爹,你怎么不去教化他们?” 宇文纛握紧双拳。 万箭穿心不过如此。 他站在自己儿子面前,羞愧得无地自容。 -------------------- 江澜:汪汪汪汪汪! 殷雪鸣:哇,吓死我了 今天也是为宇文纛流泪的一天qwq 预告明天洛荧掉马 第81章 捌拾壹 [捌拾壹] 春庭见春雨,琴州小院中被雨带落满地梨花。 湿了翅膀的黄雀在枝头乱跳,又颤落点点花瓣,纷纷如雪。听那啁啾欢鸣无忧无虑,仿佛只见过阳春,不会再有秋冬。 方小婉坐在庭中扫积水,一肚子闷气,听见人回来也不高兴抬头,却听陆离尴尬地咳了一声,“小婉,小莲儿……受了点伤,劳烦你给看看。” 她吓得把扫帚一丢,一路小跑飞奔而至,“怎么又受伤了?你们几个大男人,怎么还保护不了一个曲公子?要你们有何用!” 曲莲笑着抬手按了按脖颈上的白纱,“原来我需要大家保护,给大家添麻烦了。”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方小婉搀着他往屋内走,越过门槛时回过头望了一眼江澜,正好他也在看她,两人视线在空中一碰,江澜快速地别开头去。 “你啊,真是大伤小伤一大堆,就脖颈这一片,都要没一块好肉了!我见过多少病人,也没见过你这样的。”方小婉看他肩膀血肉模糊的就心疼,再看看他脖颈上陈旧的疤,胸口星状的贯穿伤,本来细腻白皙的皮肤上星星点点布满了伤痛的历史。 “旁人要是像我这样,早就死了。”曲莲不知想到什么,竟然开心地笑起来。 方小婉瞪着眼睛叉腰,给他这乌鸦嘴吓到了,“还笑?你这是要气死我呢?” 换过药后曲莲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屋内昏暗,不知今夕何夕。 床前却有一个魁梧的人影,叫人难以忽视,何况那一双明亮的眼睛还直直地盯着自己。曲莲强迫自己不去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状似无意地笑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秦远峰慢慢收回视线,对他的问题避而不谈,“我是云天宫派来盯你的人,除了看着你我还能做什么。” 他们之间隔着一层薄纱,仿佛只要任何一个人伸出手,就可以从此无间。 可是这层纱却如鲠在喉,破镜不能重圆,往昔无法追忆,前世的隔阂永远也无法抹去,再深情凝望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秦远峰动了动唇,神情苦涩,欲言又止。 “我累了。”曲莲别过头,只留给他一个沉默的影子,“你走吧。” 夜深人静,秦远峰出门遇见陆离靠着梨树饮酒,听见房门开启的声音回过头来,透过乱蓬蓬的头发盯着他看。 经过之时陆离忽地伸手,手中剑鞘轻轻勾出他腰间的乾坤袋。 样式精巧,玄色丝绸上绣着让人眼熟的金丝凤鸟。 秦远峰并不意外,“你都猜到了。” “我早猜是你。”陆离狠狠灌了两口酒,“小莲儿这个样子,你怎么可能安安分分待在云天宫对他不闻不问?可是你这伪装得也太好了,你这是易容术吗,身上没有一点痕迹。说实话,若不是我心细,我再怎么怀疑也不敢信的。” “我的易容术不是云天宫教的,从来没有人能看破。”秦远峰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得意还是自嘲。 “所以‘应归’也是……?” 秦远峰想起那时候的事,忽地忍不住连声笑了出来。 “……”陆离抬手扶他,他却笑弯了腰,扶也扶不起来。推搡之间两个人狼狈地坐倒在地,险些打翻了陆离手中的牛皮袋。 秦远峰的笑声渐渐弱下去,他的头抬不起来,忽地狠狠捶了一记地面,感叹道,“他好狠的心啊。” 说放下就放下,说不见就不见。 他每一夜都到曲莲梦境里去,每一夜都守在风雪飘摇的山门外,不知已有多少个日夜不得安寝,可那山门再也没有为他打开过一次。 “他不再吐血了……是好事。”秦远峰胡乱地点着头,把自己的脸压在手臂上,“可是是不是也说明……他已忘了我了?” 他知道自己的易容术无人能破,所以才敢扮成秦远峰出现在他面前。曲莲每一次吐血都伤在他心上,他怎么忍心看到。 可是在心底的一个角落,他多希望曲莲可以多看一看他,发现他这点蹩脚的障眼法。毕竟朝夕相处那么多日子,哪怕他再怎么隐藏,只要曲莲用一点点心都能发现他的身份,可是曲莲没有。 严雪枝没有眼睛都愿生出一双眼睛来看一眼长相丑陋的怪人,曲莲好端端一双眼却不愿再看他一眼。 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第一眼就能认出他,这一世的初见都能认出来,为何现在相隔咫尺,他却视而不见了呢。 “……”陆离陪他坐下来,轻轻拍打他的肩膀,“小莲儿……已不是原先那个一无所知的小傻子了。我能看出来,如今他心中有丘壑,有他想做的、更重要的事。儿女私情于他于你都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