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是老毛病了。”叔奶奶上了年纪,话难免多些:
“这都怨我年轻的时候不知事,也不听劝,那会儿我刚生完你二叔,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刚巧的碰上插秧的时候,田里就你叔爷爷一个人忙活着,我怕误了时候,又见身子都利索了,就跑去跟你叔爷爷插秧。”
“那会儿你曾阿奶还在,见我没满月子就下田了,还骂了我一顿,说我刚生完孩子就碰水,身子骨定要疼了,可我哪听得进去啊!回来躺了一晚上,也没见着哪不舒坦,隔天就又去了,年轻那会儿身子骨还硬朗,十几年都没哪儿疼,我还觉得这种坐月子碰冷水以后身子骨痛的话儿是哄人的,可后头刚上了点年纪,要是碰上变天的时候,真真是这里痛哪里也痛,哎呦,我都不晓得咋的说,反正是浑身难受。”
“这老话常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话真真是不假,可年轻人不挨过一次,啥子话儿都听不进耳,你啊!以后若是生了娃儿,可得注意些了,别把老人家的话不当回事。”
蒋小一摸了摸肚子,听得认认真真,又看了叔奶奶几眼,暗想还好插秧不是拿头插,不然头也疼的话,那才真是要了老命了。
他前两年挨淋了次雨,后头又忘了喝姜汤,受了寒,那次头疼得要炸开了一样,这头疼最是难受。
第197章
叔公家的大儿媳正带着两个孙子回来,远远的就见蒋小一从自家院子里出来,不过太远,她也就没出声招呼,进了院子,见叔奶奶正在绑收拾干菜,喊了一声:“娘。”
两个孩子也喊了一声:“曾阿奶。”
见大儿媳微微弯着腰,后头的大背篓上还横着一麻袋,装的挺满,叔奶奶眉开眼笑:“回来了。”
大儿媳:“嗯!”
等大儿媳放了背篓,叔奶奶才凑过去:“今儿摘了些啥?”
大儿媳把麻袋从背篓上拿下来,说:“这里头装的是甜笋,背篓里是两孩子摘的桑葚和三月泡,就拿了个背篓,野果子都混在一块儿了,等会还得分分。”
桑葚是黑的,三月果却是红彤彤,满满一背篓,瞧着倒是喜人。
叔奶奶捡了一个塞嘴里:“这三月泡还真是怪甜的,水也多,山里有的还多不?”
野果子小个,摘许久才能够一斤,大人不耐烦摘这个,大多都是摘的蕨菜和笋子,这些压称,一天下来能掰许多,不过要是见了野果子也不会放过。
老人、孩子爬不得山,远的地方去不了,就搁近处摘,因此这野果子虽是还有,但红的都被摘光了。
大儿媳说:“我明儿让两个孩子拿背篓去我娘家那边摘,我娘家那边刺泡可多了。”
大儿媳就是柳江村来的,离得不远,堂奶奶点点头:“也行,反正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能多赚些,等回头天气冷了,给他们扯些布做身冬衣。”
两个孩子闻言,立马笑起来,他们已经好些年没穿过新衣裳了,这会儿高高兴兴:“谢谢曾阿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