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走,带你吃饭。” 陈既清还是像以前那样体贴,给她剥虾挑鱼刺,可叶缇心头就是有一抹挥之不去的怪异。 似乎从那通电话起,就好像有东西在慢慢改变。 她主动开启话题,“你记得这道鱼汤怎么样?我感觉做的没你做的好吃。” “以后我就吃你做的鱼汤。” 换作以往,陈既清会毫不犹豫应下,他今天沉默了。 “带你去个地方。”一顿饭结束,陈既清说。 看着熟悉的道路,叶缇知道要去332号了。 332号还有她不知道的东西吗?带着这个疑惑,两人走进332号。 陈既清带着她走进一条暗道,暗道的尽头是一道上锁了的木门,到了门口,他停下看向她。 “怎么了?”叶缇问。 “我不是什么好人。” “世界上没有纯粹的好人,也没有纯粹的坏人。” 陈既清静静看了她一会,他突然走到她身后说:“推开它。” 不是询问,不是商量,是命令。 木门后的东西被她看见了,她还会喜欢他吗? 一个觊觎她多年的小人,他的答案是不会。 锁只是松垮挂在上面,没有真的锁住。 叶缇以为木门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做好心理准备,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开。 里面没有灯,黑漆漆一片,借着房梁顶照下来的微弱月光,叶缇看清了一些。 看清的那瞬间,她瞪大眸子,是被惊讶到的,除了惊讶没有别的。 陈既清的视线一直落在叶缇身上,见她眼里并没有厌恶,以为她没看清。 他抬头拉了一下门口垂下的一根线,“啪嗒——”灯亮了,灯光偏橘色。 这一次,惊讶中多了一丝震惊。 四面墙壁,贴满了照片,似乎因为贴不下中间的桌子也放满了。 无一例外,照片里的女人是她。 照片按照时间顺序整齐排列着,最前面的照片似乎时间太久了,有些褪色,后面的照片是新的,颜色鲜亮。 它们被保存得很好,干净,没有皱没有灰尘。 这些照片有个共同点,好像记录的都是她比较重要的事,比如第一次和同学出去玩,第一次拔牙,第一次烫卷发…… 有些她想起来了,但有些想不起来了。 她不知道这些照片是怎么来的,他不说她就不问。 陈既清悄无声息走到她后面,“害怕吗?” “为什么害怕?” “这些照片。” “我不怕,也没理由怕。” “我和你的爱情,是我谋划来的。” “过程是好的,结局是好的,就够了。” “可开头不好。” “我不在乎。” 陈既清沉默了。 “不是说332号是我们的秘密吗?”叶缇指了指这些照片,“这也是秘密的一部分。” “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你的欲因我产生,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的欲。 这就够了。 -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旁边的景象在眼前快速掠过,不知到了什么地方,机车慢慢停下。 “这是什么地方?”叶缇看着无人的公路,好奇地问。 “悬崖公路。”陈既清一边摘下头盔一边回答。 悬崖公路是海市唯一一条合法玩机车的公路,他们来的时间早,现在这里没人。 看见陈既清把机车推出来的那刻,叶缇是错愕的。 机车很酷,但她没想过陈既清也会玩,当他利落跨上去时,又毫无违和感。 和叶缇光亮的眼神不同,陈既清的眸子晦暗不明,他知道,在木屋里听见叶缇的话,他又心软了。 他不能心软,他必须尽快做了结。 时间越拖,他约会动摇。 “头盔戴好。” 叶缇没动过头盔,她晃了晃脑袋确保头盔不会掉下去,然后自然环上陈既清的腰。 陈既清眸子微闪,低头看了眼腰间那双纤细的手,然后转动机车把手准备发动。 引擎发动那刻,发出轰然声音,深黑色的机车在夜色下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黑豹猛地窜出去。 陈既清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叶缇的心发慌,她知道头盔有挡风罩,但还是下意识闭紧双眼,死死抱住身前的男人。 他宽大结实的后背给足了安全感。 过了一会,叶缇适应了这种速度,慢慢睁开眼睛,身子也逐渐直立起来。 每次以为要掉下去的时候,陈既清总会在关键时刻拐弯,她分不清是风快还是陈既清更快,总之她知道她的心脏因为这急速扑通直跳。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下,叶缇发现她的脚有些发软,所以她坐在上面没下来。 陈既清取下头盔,扯了扯衣领,向来纹丝不动的第一颗扣子散开了。 第一颗扣子,似乎是释放囚徒的钥匙。 他变了,变得像另一个陈既清。 叶缇从未见过他这副冰冷的样子,眼底的情绪也不是她熟悉的温柔。 同样的面孔,不一样的眼神,很陌生。 “叶缇,我们分手吧。” 叶缇一愣,随即笑出来,“你在和我玩游戏?” “我们分手。”陈既清重复。 叶缇嘴角的笑一僵,敛了回去。 她抬眸仔细认真地看着陈既清,她在观察,观察他的表情,观察他有没有在说谎。 事实证明,他没有。 陈既清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想分手。 她怎么会相信分手这个词是从陈既清嘴里说出来的?谁都会提分手,可是,她的陈既清不会。 如果真的分手,那他做的那些都是假的吗? 明明白天两人还在描眉画黛,她眉心的花钿都还未擦去。 “为什么?”叶缇问。 “没有为什么。” “如果你不说,我就当你在骗我。” “不爱了。”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他还爱她。 “我不相信。” “随你。” 叶缇知道现在多说无益,她想拉陈既清的手,却被他甩开,而后他往后退了几步。 她的心往下沉了沉,她知道这是假的,可还是会难过。 她的眼睫颤了颤,似是想通了什么,她想知道的,她早晚会知道。 “我们还是朋友吗?” 陈既清没回答这个问题。 “秦森与雪藏的事记得吗,我做的,顾川尧翻不了身了,我做的。” “嗯,我不怕。” “因为你的好我看得见。” 陈既清攥紧手心,声线冷了冷,“我说了,我们分手。”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叶缇似乎和这个问题杠上,直直看着他。 男人笑了声,然后神情略微不耐,他从口袋里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