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意思是有多行?” 夏令一笑,道:“意思是我以后,可能不当主唱了。” 他说得实在太轻松,但这话比他刚才突然出现在门口还让夏宪吃惊,立刻就不笑了,爬起身来。 “什么意思?”他瞪住夏令:“你的乐队你不当主唱,那谁当?” 夏令道:“嗓子最近一直不太舒服,低不下来高不上去的,再说乐队还是我乐队啊,不是主唱就不能做歌吗?” 不管夏令怎样轻声细语,没有表露半点不甘不愿的情绪,夏宪就觉得不对劲,因为夏令说这话都没看他,不知道是因疲惫或是心虚。 说嗓子不舒服不去医院看,还这么一副表情,夏宪立刻想到了症结所在。 “我操他吗的!又赵钲那个鸟人是不是?” 夏令终于看他了,表情也终于变成了略微不自然。 他对夏宪劝止道:“又说什么呢?不是。” 夏宪不信。 这个赵钲,正是夏令乐队的主音吉他和二主唱。夏宪特别烦他,知道他略有才华,但也就那么回事,人却傲得不行。 他以前在别的乐队弹吉他,可是嫌吉他手的光芒还是不够有主唱辉煌。他那么傲,当然是跟其他人都闹翻了,出来另觅门户。 然后,是所谓的命运吧,或者说操蛋的天意,让他人生和夏令偶然交汇在了一起。 夏令乐队的其他两个人夏宪都认识,鼓手刘衡,键盘徐英杰,人都还算不错。但就是赵铮这么狂这么浪的一个人,夏令反而跟他关系最好,好到让夏宪烦躁。 “他就去其他乐队弹吉他吧当主唱吧,做什么都好,但为什么偏偏就是夏令,和他好到什么都可以让?” 这念头混合着嫉恨与不安,把夏宪彻底点着了,他焦躁地直接翻身下床去,可夏令把他拽住。 夏宪气极反笑。 他不知道夏令这是准备干嘛,难道是怕他直接冲回去揍人吗?真不至于。 “没毛病,你以后就蹲一边角落给他弹四根弦的琴也行,”他面无表情地对夏令道:“说真的,这都是你自己乐队的事儿,我本来就管不着。” 这话让夏令的手颤了一下,他颓然地把夏宪的手腕松开了,然后道:“不是,我是还有别的话,想跟你说。” 心想难道还能有比刚才的话更气人的么?夏宪冲他不耐烦:“你说呗。” 没想到真的有。那个夏令咬着唇看他,但很快地,似乎是也不知要如何与自己的弟弟坦率对望,于是垂下了视线,将那些他似乎也不想说出口的话,说出了口。 “宪儿,我要结婚了。” 作者有话说: “我看着,天真的我自己,出现在没有我的故事里。” “我听着那少年的声音,在还有未来的过去,渴望着美好结局,却没能成为自己。” 这是题文无关的一日,替思君劳斯带句话。 听说马赛克演唱会取消了,悲伤但也不意外,买好了票,但去不成,但愿来日方长。 据说草东的鼓手离世了,悲伤又很意外,曾经想过有很多来日方长,结果世情虚幻无良。 她说你看,音乐真没用,谁都救不了。 然后又说,你看,搞音乐的都活不长。 然后还说,听音乐的,可能一般同样。 第96章 昨日消失风里面 孤独。 伤感。 渺小。 不安。 黯淡。 可耻。 平静。 空虚。 这些,都是夏宪此刻心情。 和当日没有分别,正是为排遣以上这一切情绪,才做乐队,还把它当成这世界上最重要最无可代替事情,但夏宪觉得自己今日好像是不太成功,甚至预感他日可能最终会悲惨失败。 回忆突兀地断了线,因为它其实是个笑话,夏宪强行要它中止,然后让自己也冷静与夏令分离。 误解了自己,也误解了夏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夏宪都不肯承认自己其实很胆小懦弱,什么都不行。 他根本不敢奋不顾身,他其实没有一丝一毫勇气,他盼望的从来是另一个人先来勇敢,而他则站在有退路的境地,以便某日可扮作受害,避免一败涂地。 “名为夏宪的人被爱护惯了,所以永远在暗中把自己当成那个需要保护的对象,他永远不会选择不安全不合宜的爱情,他爱得最深的那个也永远都只会是他自己。” 当夏宪终于明白此事,还明白自己是个多么可笑无用的人后,夏令早已经变作一种过去。 世人都应该发笑。如果夏宪觉得不好笑,只不过是因为那个笑话里有夏令,而主角是自己。 止住了回忆,但今夜的雨点终于被风刮了下来,一开始就很大,砸在夏宪胳膊上略疼,但更令他清醒。 夏宪还不想回去。 因为这奇怪天气变化,他已想起一首富有旧日风雨气味的老歌,某些歌词在他脑内泛黄了,但还反复咏唱不停。 “如梦散去了,街中只冷漠留下小雨点。” “夜里此刻中发现,寒风潇洒的嘲笑着。” 夏宪随口哼着歌,听见皮鞋接连踩踏过水凼发出的声响逐渐接近,便抬起了头。 “谁令到爱侣,昨日终于消失风里面?” 唉,今日亦有寒风冷雨,竟未曾让爱侣消失,却让他出现于夏宪面前。 其实此刻大雨被头顶上的建筑遮去了大半,剩下的小半又被一把移到他头上的伞遮蔽,唯有最后一丁点雨滴倔强,借着风非要往伞里钻,打在夏宪身上面上不肯停。 路灯是温暖的黄,照见那么好看那么贵手工真皮的鞋浸在淤水里,夏宪真为它主人感到略微可惜。 “你准备明天不唱了?” 这问的是什么破问题?夏宪回答不起,先反问对自己提问的邱明。 “你是怎么找着我的?” “我就是有这实力,总找得到你。” 夏宪瞥他一眼:“你也就是有点狗屎运气。” 如夏宪所言,邱明就是有点运气。一切都是巧合,他从酒店外面回来的时候,正看见一个夏宪失魂落魄地在酒店下面的花园走来又走去,最后挑选了坐在这里不动。 邱明很有耐心地想了下要怎样出场才显得动魄惊心,能够祸害得夏宪终生难忘记。但这雨突如其来还这么大,他也就不再想了,问前台借了一柄伞,普普通通地走到夏宪面前。 “运气也是我实力的一部分。” 随便他邱某人自信嚣张美丽,夏宪假惶恐,换了话题:“哎哟,没人拍我们吧?” 邱明道:“没有。” 当然没有。 这么深的夜,这样大的雨,不管是一个夏宪,还是一个邱明,两个人加起来都还没重要到这世间的镜头要时时刻刻来关心。 而夏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