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后胎没有气了,在单位检查了半天,看门的大爷说肯定是车胎破了,便让姚君歌先把车子放在单位,明天再修。 姚君歌只能这么做,走着回家,路上又照例买了两个面包和一瓶牛奶。 回到家比平时晚了很多,厨房里亮着灯,姚君歌便想着应该是崔毓秀在里面。 客厅的门也敞着,里面的地湿漉漉的,好像刚刚拖过。 姚君歌便往里走,想着把面包放到房间,再去厨房和崔毓秀打招呼。 可是刚走进客厅,就听到里屋崔毓秀的声音传了出来。 应该是在和谁通电话。 姚君歌也没想着故意去听,可是崔毓秀不知道她回来了,说话的声音也大,便传进了姚君歌的耳朵里。 “还没回来呢。也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每次都是这样,天天等。”崔毓秀说。 “俩人都没回来。是,我现在还做晚饭,他们一天不回家吃饭,在外面也吃不可口,我在家没事,晚饭还是要做的。对了,凤兰,你别忘记和光庆说,童童上学报名的事,千万别给忘了。我如果没退休,这事肯定不用他操心。” 姚君歌把面包放在茶几上,听到这几句,知道是在和褚凤兰通电话。 “只做晚饭,早饭他们吃面包。你说面包再好吃,也不能天天吃啊,反正我是吃不惯那个东西。对,君歌和家贵他们都吃,我看有时候他们会分着喝一瓶牛奶。对了,凤兰,我给你说,你知道那面包多贵吗?我去看了,当时一说价格就把我吓出来了。哪怕早起一会儿,馒头包子一热都能吃,真不行就外面油条胡辣汤豆腐脑的,哪个不比面包好吃?家贵就不是个过日子的,君歌也不是。这俩算是过到一起去了。” 崔毓秀照例对着女儿吐苦水,她不太和褚凤霞说这些,知道凤兰在家没事,还在休产假,没事就给褚凤兰打电话说这些。可平时都是捡着君歌上班的时候说的,今天可巧,凤兰来了电话,让她妈帮着找鱼惊石,说小茉莉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是吓着了,总是双手一颤一颤的,原本家里就不敢有动静,现在大家走路都恨不得光着脚走了。 褚凤兰听邻居说鱼惊石好用,从鱼身子里取出来,然后戴在孩子手腕上,能辟邪压惊的。 崔毓秀连忙应了,然后两人随便聊着,便聊起了君歌和家贵。 而且还那么不巧,被君歌听得清清楚楚。 褚家贵摩托车的轰隆声震天响,传进来的时候,崔毓秀才把电话挂了。 她匆忙从卧室出来,没成想却看见姚君歌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崔毓秀微微一滞,又想起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便问:“君歌什么时候回来的?” 姚君歌笑了笑,“有一会儿了。” “那怎么不吭声?”崔毓秀忙问。 “我以为你在厨房呢。我说先把这个特别贵的面包放进客厅,再去厨房,没想到一进来就听见你在打电话。我就没进去打扰。” 崔毓秀听出来了,这是故意说的,特别贵的面包。 她倒是不生气,噗嗤一声就笑了,“你还特别贵的面包,我说的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姚君歌也大方承认,“不过,妈,我是真的喜欢吃面包。你说的包子什么的,好吃是好吃,可是有味。我吃了之后,都不好意思上班和人讲话。” 崔毓秀便道:“那刷牙不就好了。” “刷牙也有味。”姚君歌说,“也可能是我的心里问题。而且我是真的喜欢吃面包。虽然有点贵吧,但是我的工资,够我吃面包的。” 这时褚家贵从外面进来,听到面包两个字就皱眉,“什么面包?今天晚上也吃面包?” “不是,正和咱妈说话呢,说到面包了。”姚君歌站起来,问:“你今天怎么回来也这么晚?” “加了一会儿班。”褚家贵说,“你自行车怎么不在外面?” “没骑来,车胎可能是破了。明天早晨你送我过去吧,然后帮我看一看车子。”姚君歌说。 “我又不懂。”褚家贵立刻道。 “也没说你懂。不过你可以帮我把车子推到修车铺那里修啊,后胎没气了,我得抬着走很远。” 褚家贵便点点头:“那行吧。不过明天早晨一起走的话,就在外面吃油条吧。我不想吃面包了。” 姚君歌一耸肩:“随便你。” “那你这面包怎么办?”褚家贵问。 姚君歌转头看向崔毓秀:“那要不妈,你明天早晨吃面包吧。这么贵,天又热,坏掉就可惜了。” 崔毓秀答应了一声,又道:“你们自己去厨房吃饭吧,我已经吃过了。有炒的菜和粥,觉得凉的话,就自己热一热。” 姚君歌点点头,“行。” 她说完牵上褚家贵的手就往厨房去,然后偷偷给褚家贵做了一个鬼脸。 两人走出客厅时,褚家贵小声问:“怎么了?你刚刚做鬼脸是什么意思?” 姚君歌笑着说:“你猜今天怎么了?” “不就是你的自行车坏了吗?还有什么事?”褚家贵问。 姚君歌做到餐桌前,拿起筷子准备吃饭,笑道:“我回来的时候,咱妈正和大姐通电话呢。” “哦。”褚家贵吃了一口菜,菜已经凉透了。 “你猜咱妈说什么了。” “又猜?那肯定说小茉莉呢。” “不是,说我呢。”姚君歌道,“说我不会过日子,面包那么老贵,还天天吃,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褚家贵立刻说:“那你不赶紧的出来,装作没听见。” “我干嘛装没听见啊。我明明听见了。”姚君歌说,“而且我觉得我自己喜欢吃面包,我自己有工资,我拿我自己的工资去买我喜欢的东西,一点错都没有。所以我为什么装没听见?” “那你和她说你听见了?” “是啊,我还说我觉得自己没错呢。”姚君歌道:“我不喜欢藏着掖着,我觉得一家人嘛,就应该把话说清楚。能理解就理解,理解不了,就算了。耽当然,我也理解咱妈。她毕竟是从苦日子里过来的,而且那面包也真的不便宜。” 褚家贵竖起大拇指:“还是你厉害!是真的勇士。那你这么说,咱妈就没生气?” “没有啊。”姚君歌道,“我也是今天才发现,崔老师还是挺开明的,对我的辩解,也没有生气。” 褚家贵嗯了一声,“那是对你开明,这话要是我说,我妈非上来给我一嘴巴子不行。” 他说着,把盘子往前推了推,对姚君歌道:“这菜都凉透了,你拿去热热再吃吧。” 姚君歌睁大眼睛看着褚家贵,问:“为什么要我去?” 褚家贵立刻为自己辩驳:“你不是离炉灶近嘛,一抬手的事。” 姚君歌闻言,已经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