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打蛇七寸,江郎筹谋 (第1/4页)
卷轴记录的是玉歆任职廷尉期间,贪污受贿而放过的富家权贵,以及受害人的家属亲友,你与唐都尉且去一一查询,问清楚那些苦主事情的其中纠葛,嘱咐他们写好陈情书,回来后交予我。”吴秋舫打开卷轴的手都微微发抖,唐人桂凑过去,卷轴上密密麻麻的,人数可不比那些农民少!他不由骂:“玉歆那个老匹夫!真是恶贯满盈!”外头沉厚钟声悠悠响起,透过窗,江过雁望了一眼天边的晚霞夕阳,淡声道:“到下值的时间了,你们先出去吧。”吴秋舫与唐人桂齐声拱手道:“属下告退。”待办公房中只剩下张嶙与江过雁二人。张嶙问:“大人,我们要归府了吗?我去马厩牵马。”江过雁拿折扇在手心里敲了敲,闲闲一笑,“不急着回家,在此之前,我得先去见一个人。”张嶙问:“谁?”江过雁玩味道:“我们的——盟友。”张嶙了悟,默默下去准备马车。*公主府,书房姬岑正在看兵书,青奴在一旁伺候她笔墨,夕阳西下,房内的光晕逐渐变得昏黄,青奴替她掌灯。“公主殿下,要不还是等明日再看吧,仔细熬坏了眼睛。”姬岑将兵书放下,抬手捏了捏鼻梁,语气略有点烦躁:“青奴,本宫今日心不宁。”青奴颇为好笑,揶揄道:“怪哉,这世上竟还有能扰乱公主心神之事?”他走上前,伸手替姬岑按揉两侧太阳xue。姬岑沉沉呼出一口浊气,缓缓说起今日小红杏在席上所说的那些话。青奴听罢,不由一愣,内心惊骇,半响,咂舌道:“那位江夫人可真是不得了,竟敢当着太子殿下与碧虚公子的面口出狂言。”姬岑哼笑一声:“本宫倒不觉得是狂言,相反的,本宫觉得她所言甚是有理。”“只不过晏弟是个无能草包,一心只想粉饰太平,享受繁华。”她冷嗤:“就凭他的本事,也能做太子?那等父皇百年后,姬家天下岂不是要易姓为玉?”青奴不答话,松开手,转而替姬岑奉茶。姬岑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吩咐:“青奴,你去查一下丁香。”青奴诧异:“玉家那个擅弹凤首箜篌的女伶?”姬岑悠悠道:“她好像与小红杏有些过节,而且……”她脸上绽开一抹兴味的笑,“似乎与江过雁有关呢。”“你说,我们会不会就此顺藤摸瓜,抓到江过雁的把柄?”青奴皱眉道:“恐怕不易,江过雁此人八面玲珑,精明谨慎,奴才之前按公主吩咐查过他,短短五年时间,他从一个喂牛马的牧官逐渐升迁到军司,可谓官运亨通,再者,他可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多少人去送礼贿赂他,他都不肯收下,以免授人权柄,却也没得罪谁,手段十分高明。”姬岑将茶杯放下,道:“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江过雁此人极难拿捏,既不好色,也不贪财,就是不知道对小红杏有几分真心了。”她五指在桌上来回敲击,半响,她吩咐:“你现在去玉家大宅,暗中跟着丁香,看她和江过雁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纠葛。”青奴拱手道:“是,奴才听命。”姬岑调侃:“且换下你这身打眼的绿衣。”青奴被逗笑:“公主,奴才省得的,会换上黑色的麻布衣裳。”*施秉巷,一方小院。一辆不打眼的马车悠悠停在小院门口,张嶙勒住缰绳,左右环顾一圈,低声道:“大人,巷道此时无人。”一柄檀香木扇从里头掀开帘子,而后,身穿一袭红衣的江过雁从车厢里头钻出来,下了马车,他好整以暇地走到院门口,拿钥匙开了锁,而后独自一人进去。张嶙压低斗笠,遮住脸庞,静静候在马车旁。不一会儿,“咕噜”声传来,另一辆马车缓缓赶至施秉巷。扮做男装的黄', '')('第14章 打蛇七寸,江郎筹谋 (第3/4页)
澄澄“吁”了一声,骏马徐徐缓下脚步,停在小院门口。张嶙闻声望去,瞧见马车夫是个女子扮的,心中暗暗警惕。黄澄澄跳下马车,将凳子放在地上,丁香掀开帘子出来,张嶙瞧见丁香,一颗心稍定。然,丁香下来后,车厢里又下来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张嶙上前,横臂挡住丁香脚步。丁香牵着那名黑衣人的手,解释道:“张护卫,这是我特意带来见大人的人,劳烦你放行。”张嶙冷着一张脸,抬下巴指了指黄澄澄,“你叫她过来。”丁香为难地看了黄澄澄一眼,黄澄澄只好走到张嶙跟前,“我只是负责送她们来此地,绝不会胡乱泄密。”丁香劝道:“张护卫,她是我信得过的人,才会叫她送我们过来的。”张嶙懒待与她们废话,伸手就要去擒黄澄澄,可黄澄澄并不是什么柔弱女子,她平日里醉心练习拳脚功夫,察觉张嶙攻势,立马与他打了起来。丁香看得暗暗焦急,黄澄澄与张嶙你来我往地过了十几招后,张嶙将其擒住,果断折了她的双臂,捏开她嘴,喂给她一颗药丸。黄澄澄气急问:“你给我吃了什么?”张嶙面无表情:“一点封你口的毒药而已,你放心,等事情了结,我自会给你送解药。”黄澄澄一听,登时气到破口大骂:“你这个心黑手狠的臭男人!”张嶙觉得她声音吵,怕引来其他人注意力,索性卸了她下巴,又点了她麻xue,一把将她扛起扔进车厢里。等解决完黄澄澄,他转身对丁香道:“你们快进去吧,莫要叫大人久等。”丁香无奈叹口气,只好与黑衣人一道进去了。*江过雁正背着手,静静看着院角白墙上爬着的璧山虎,望着青翠的藤蔓枝叶,思绪飘荡,不由联想到家中梳妆台前的那盆富贵竹,小红杏夜间解发髻的时候,都会盯上好一会,两只杏眼睁得圆溜溜的,格外可爱。想到她那副憨态,他脸上不自觉已经带上笑意,狐狸眸里盛满一片潋滟情波。身后,细碎脚步声渐近。江过雁周身舒缓气度一收,脸上笑意也收了个干净,不悦道:“丁香姑娘似乎违反了你我当初的约定?”他回身,目光不善地盯着黑衣人,盘问丁香:“何故未经我同意,私自带人来见我?”丁香抿唇,刚想解释,黑衣人抬手将斗篷帽子摘下,露出一张清丽秀雅的脸蛋,“江军司,别来无恙。”江过雁双眸微眯,沉声道:“玉朱氏?”朱蓉蓉微皱眉头,“你家夫人昔日不喜欢别人喊她‘江肖氏’,同样,我也不喜欢别人喊我‘玉朱氏’,江大人不妨还是叫我朱小姐吧。”江过雁咀嚼道:“朱小姐?”他勾唇一笑,挑眉问:“朱小姐这是想假意投诚于我?”“非也。”朱蓉蓉直白道:“我当年嫁给玉歆,本就不是自愿的,在这三年里,玉歆屡次羞辱折磨我,我早已忍无可忍。”“丁香毕竟只是一介女伶,大人所求之物,若是交托于我,我定会帮大人拿到手。”“哦?是吗?”江过雁冷冷扫丁香一眼,语调嘲讽:“看来丁香姑娘还真是对朱小姐言无不尽啊。”朱蓉蓉道:“我与丁香相识三年,情同姐妹,她是不忍心我受玉歆那个老贼连累,想要救我出苦海罢了。”“大人若是因为之前我言语得罪过令正而介怀,我尽可去向你家夫人赔罪,只求大人开恩,搭手救我一程。”丁香与江过雁接触过好几回,知晓他面善心狠,从不会轻易发好心,心急如焚,顾不得许多,屈身跪下,恳求道:“大人,蓉蓉之前也不是真的看不起令正曾经做过女妓的出身,而是出于好心,才会言语劝她几句,可到底是话不投机,才会致使你家夫人误会。”“再说了,蓉蓉若是真的看不起女妓,又怎么可能愿意和我一介女伶交好?”朱蓉蓉见不得丁香这等清冷之人为她做这种祈求姿态,上前想', '')('第14章 打蛇七寸,江郎筹谋 (第4/4页)
要搀扶起她,“算了,既然他不肯,我们又何必非要求他?丁香,你起来,我们回去。”丁香不肯起。江过雁无动于衷,丁香见状一急,想要磕头,江过雁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行了,你可千万别磕头,省得磕出红痕,反倒麻烦。”丁香惊喜难言,又不敢置信,“大人,这是同意了吗?”江过雁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朱蓉蓉,“朱小姐,为表诚意,吃了吧。”朱蓉蓉接过盒子打开,里头是一枚丹药,她踌躇,看向丁香。江过雁打开折扇,兀自扇风,“你不必看她,她也吃过,等事成之后,本官自会给你们解药。”朱蓉蓉不再犹豫,拿起药丸吃下。丁香面色青白,咬了咬唇,还是忍不住问:“大人,我家郎君可还安好?”江过雁神色淡淡:“放心吧,他还活着。”丁香这才松了口气,“有劳大人费心了。”她看了一眼将晚未晚的天色,“那我跟蓉蓉就先回去了。”“去吧。”丁香与朱蓉蓉一道搀扶着出去,躲在屋脊上的青奴也跟着一道飞身离开。江过雁抬头望着那片屋顶,眸中闪过一丝深意。张嶙给黄澄澄解开麻xue,又给她接上双臂,黄澄澄抬手就想要反击,张嶙擒住她,提醒道:“此地不宜久留,姑娘还是尽快带她们回去为妙。”黄澄澄恨恨地瞪张嶙一眼,丢下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张嶙木着一张脸,权当没听见。马车嘚嘚,黄澄澄带着丁香与朱蓉蓉离开了施秉巷,赶回玉家大宅。过了一会,江过雁从里头出来。张嶙低声将黄澄澄扮做车夫的事情告知江过雁。听了他如何收拾黄澄澄的经过,江过雁无奈摇头一笑,揶揄道:“张嶙,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啊,小心以后娶不着媳妇。”张嶙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直接来了一句:“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我不需要娶媳妇。”在他看来,自从江过雁娶了小红杏,做事似乎畏首畏尾许多,心中自然对女人产生警惕退缩之心。江过雁拿扇子敲了他脑袋一下,“等你以后遇上喜欢的女孩子,你就不会这样想了,傻光棍,送你家大人归府吧,我可急着要见媳妇去咯。”*夜间,江府江过雁唤了祖千秋过来。祖千秋站在下首,问:“大人有何吩咐?”江过雁将今日吴秋舫交给他的数据文书拿给祖千秋看,“祖叔,你偷偷去司农衙门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登记郊外田地自耕农与佃农数目的卷宗,与这张对比一下,看是不是有误。”祖千秋道:“大人是希望有误还是无误?”江过雁沉吟道:“若是有误,证明玉歆果真与朱硕勾结,私下逼迫那些农民签订卖田契,瞒着朝廷,中饱私囊。”祖千秋颔首道:“属下这就去办。”江过雁抬手道:“且慢,你近日白天里都是跟着杏儿一道去玉家大宅的?”祖千秋道:“不错,只不过玉无瑕不喜欢外人进去湛园,是以,属下与豆蔻一向在园子外头候着,各做各的事情。”江过雁问:“依你所见,玉无瑕是个什么样的人?”祖千秋回忆起玉无瑕那副玉质金相、容色冷淡的模样,道:“我以前曾听人说他是‘狷介之士’,经此一见,名副其实。”江过雁意味不明地哼一声,颇有点阴阳怪气:“难为杏儿还肯跟着他学画。”祖千秋对于他的酸话权当没听见,并不回应。江过雁也知晓自己在吃干醋,心头火燎,猛摇扇子替自己赶走火气,“祖叔,你这阵子在玉家大宅,暗中看紧朱蓉蓉或丁香,她们背后有人跟踪,今日被我撞见,我未将他揪出来,你且去探查一番到底是谁的人。”祖千秋拧眉,正色道:“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