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桥见面后的两个小时都还没有来人。 “可是，宋老师有什么理由帮助我啊？”虞咸还是有些疑惑，“我身上有什么是他想要的吗？帮我瞒下来有什么好处？宋老师也就算了，还能用一句认识的熟人来解释，但是那位分局的局长，也就是您说的司荣轩局长，又为什么把监测数据拦截下来啊。” “一个星期前的官方行动明显就是失败了，如果把我的事情报告上去的话，或许会将功抵过吧。” “谁知道呢。” 蒋川摊手，“大人在想些什么，我们怎么能够知道呢？可能他们有自己的考量和想法吧，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不如直接去问问宋老师，说不定他会告诉你哦。” “……那还是算了。”虞咸嚼动着嘴里的米饭，连自己的碗里的东西越来越多，怎么吃也吃不完都察觉不到。 小女孩孜孜不倦的往自家哥哥的碗里夹菜，还把蒋川挑到一边的不喜欢的姜葱蒜夹进了哥哥的碗里，看着虞咸一边思考一边机械的吃饭，把一块黄艳艳的姜夹进了嘴里，看着少年‘噗’的一下吐到了桌上，虞仔低下头，捂着嘴忍笑。 “——！”虞咸吐出舌头，左手往火辣辣的舌头上扇风，他控诉的看了一眼正在偷笑的虞仔——他的思路被打断了。 “哈哈哈哈哈。”蒋川大笑着，下了餐桌去给虞咸倒了杯温水，顺便点了点虞仔的小脑袋，“你小时候这么调皮吗？你家长可怎么办啊，是不是都英年秃头了。” “陛下你才不会英年秃头呢略。”虞仔朝蒋川吐舌。 “小调皮。”蒋川捏了捏女孩的脸，然后对正在喝水的虞咸说道，“照我看啊，既然宋老师愿意袒护你，不如你就再向老师求助一件事吧。” 虞咸还有点没能反应过来，“什么？” “就是仔仔的事情啊。”蒋川又坐回了座位上去，“你不是担心带仔仔去医院会被盯上吗，不如就找宋老师帮帮忙，看看他有没有认识的医生，带到家里来帮虞仔看看吧。” “虽然我能看得出来虞仔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但是要我治的话，我可不敢治。”蒋川无奈的摆摆手。 “我怕用力过猛，直接把仔仔变成我的神裔了。” 神裔。虞咸在嘴里嚼了嚼这个名词，在他们家的记载里就有这么一个词，毕竟他们的祖先就是在成为神明的信徒之后，又成为了神明的神裔，再和人类结合，生下的后代才拥有了神明的力量，真要说的话，虞家其实都是带有一部分非人的成分，只不过在不知道多少代的稀释下，已经相当偏向于人类了。 先前仔仔还在危险期的时候，蒋川就提到过这个神裔，并且不建议采用哪个方案，事后虞咸 去翻了翻家里的记载，找到了关于神裔的描述。 神明大多都是无性别区分的，祂们拥有后代的方式也很简单粗暴，要么就是和别的神明打一架，把自己的力量和对方的力量结合起来，让输掉的那个神明作为母体来孕育后代，要么就是把弱小的种族直接转变为自己的后代，把对方的灵魂身体都改造了个彻底，而神裔就是神明后代的一种称呼，但是要更加高级，神裔是神明之下，与神明最亲的一代。 能够成为神明的后代，自然是每一个信徒追求的极致，有什么比这一种离自己的信仰更近的方式呢？ 虞咸曾经也是这么想的，小时候还幻想过，有一天能够这样跟在神明的左右，但是在见到真正的神明之后，对方却说，不建议这样做。 为什么呢？当时虞咸问了。 “啊？这还有为什么吗？”蒋川答道，“因为我喜欢的是人类啊，要是你们都不做人了，我可不一定会继续喜欢哦。而且啊，其实神明对自己的领地很有占有欲的哦，就算是直系一代的神裔，也不能跟在身边，所以你的梦想就这样没了。” 虞咸现在想起来，就有一种很想扶额的感觉，他也不敢保证神明的多变性，要是虞仔变成神裔之后又出了什么事呢？比如异种的思维压制了人形，反过来把他杀了怎么办。 只要想一想那种情况，虞咸就忍不住恶寒。 太可怕了，还是慢慢恢复吧，拒绝捷径。 “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明天上学的时候就和宋老师说一下吧。”虞咸说完，又向夹在，筷子一空，发现那碟子里早就空空如也了，少年呆滞的看了眼另外两个家伙，发现他们吃得肚子圆滚滚，正瘫在椅子上叹息。 蒋川“嘿嘿”的笑着，“咳，一不小心就吃多了，都怪虞咸做得太好吃了啦，要是你没吃饱的话，要不要吃点零食？” 少年指向放在客厅桌子上的一堆零食，他虽然在暗流基地的时候没有吃，不过他带了一些回来，反正杨修不介意。 “……不用了，我也差不多吃饱了，倒是仔仔，你现在身体还不是很好，不要吃太撑啊，一会去给我消消食。”虞咸揉了揉虞仔的肚子。 蒋川当然也有和他说起暗流基地的事情，想起那堆在桌子上的零食，还有蒋川口中的‘一些’，觉得要是杨修知道了，大概会怒喊“这叫一些吗？不是说不吃的吗，你这都搬空了”这样的话吧。 在底下基地里被念叨着的杨修打了个喷嚏，他和店员正排排坐在沙发上，脚边是瘫在地上的程琛。 “着凉了吗？”店员关心的问了一句。 杨修搓了搓瘙痒的鼻子，“我觉得是有谁在骂我。” 不过现在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在蒋川离开之后，程琛像是中了邪一样想要溜出去，两个人差点按不住他，最后把人暴揍了一顿，让程琛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说吧。”杨修抱着手臂，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你干什么说那些话，做那些事？” 程琛眼睛空茫，显然还没从蒋川离开的状态中脱出来，听见杨修的问话，他眨了眨眼，恹恹的小声回答了一句：“啊？就，就是感觉到的啊。” 店员狐疑的看着他，“那你这感觉也太离谱了，怎么对一个孩子喊神明呢？” 虽然他们都知道程琛是脑力方面的异能者，在神经上比较敏感一点，可能感知到的东西比较多，但这也离谱了点，就算蒋川却是很强，身份不明，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做那种事情。 “我那不是控制不住嘛……”程琛可算是回过神来，他从地上坐起来，无辜的看着端坐在沙发的两个人，表情是与他的这一身装束完全相反的乖巧，给人一种强烈的反差感。 “就是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觉得除了神明这种形容词之外，就没有别的词语能够形容了，总觉得无论用什么词，无论是什么身份，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侮辱。” “……你解释清楚一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杨修严肃着脸，说道。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