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没问题的,当然,如果是张君这样成熟稳定的更好。”韩老师看他失落,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你还会继续来吗?” 何意想了一会儿,最后摇头:“不了。” 他知道了自己的问题,也知道了改变的方法并在慢慢变好。 虽然没有韩老师的帮助,他的进步会慢一些,但后者的咨询费昂贵,何意不能心安理得地占用别人的时间。 更何况能认识这些人已经足够幸运了,彭海、甄凯楠、史宁,再之后的林筱李默张君和韩老师……每个人都会时不时回头看他,拉他一把。 他本是在别人大道坦途的间隙里寻求出路的独行者,但现在因有这些人的帮助和拉扯,他的小路也在越走越宽。 梁老师和贺晏臻,对他来说则是另一种存在。 何意在韩老师的咨询室坐了很久。韩老师将几部好看的影片推荐给他,又送给何意自己写的一本书。 她其实不日就要离开北城,与何意的分别不过是早一刻晚一刻的区别。 何意接过书本,看到扉页有韩老师写给他的一行字。 “以后还可以保持手机联系。”韩老师笑着朝外看了一眼,不由失笑,“说曹操曹操到了,来找你的还是找我的?” 何意回头,看到有人从外面走进来,心脏怦怦轻跳。 第94章 命运和岁月都偏爱某些幸运儿, 贺晏臻少年时意气风发,桀骜不驯,成年后优越的五官没变, 气质却变得坚毅阳刚。助理给他开门, 贺晏臻扭头跟助理说话,又将手里的礼品袋递交过去。 何意从会客室出来, 径直走过去。 贺晏臻抬头, 定定地看着他,随后微微一笑:“学长。” 何意“嗯”了一声, 指了指:“我在外面等你。” 他有话要跟贺晏臻说,至少, 为去年不告而别的方式说声道歉。 贺晏臻点点头,等何意出去,他转身大步进入了会客室。 韩老师看他一眼, 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贺晏臻长话短说,先问:“怎么样?” “挺好的。”韩老师没有细讲,只道,“像你这样走一步看三步,不停留余地的人……不多。” 帖子是真的,联系方式也能打得通,只不过电话那头永远没人接。实验是真的,眼动仪和点测实验也都做了, 但最后的数据只为何意自己。 贺晏臻从一开始就做好了两手准备。 韩老师答应他的请求后曾觉得后悔,认为自己简直是在陪孩子胡闹。可是看着何意一步步变好,她也不得不承认, 如果不是这种形式先行干预, 靠何意自己发觉再寻求治疗, 很难。 大部分人都撑不到求助的这一步就被拖垮了。即便意识到自己有问题并寻求医生帮助的,也要面临另一个麻烦,费用。 心理咨询师的水平良莠不齐,但收费最少都要几百一小时。如果不做心理疏导,直接去医院看病拿药,面对的将是高昂的药费和药物的副作用——韩老师承认药物介入的必要性,但她自己是对医院单纯药物治疗的方式持保留意见,所以她选择从医院辞职。 更何况,何意还不到吃药的程度,他缺少的正是这种循序渐进的引导。 她正好这段时间有空,全当在教一个孩子如何成长。按理说,时间再长点会更好。 “谢谢你,韩阿姨。”贺晏臻仍有担忧,往外望了一眼,“我没想到我妈会把我来看病的事情说出来。” 韩老师笑了笑:“你妈在怪他。” 贺晏臻无言以对。 “如果你现在在做的事情让你妈妈知道,她就不止是埋怨了,她会怨恨何意,恨他一辈子。”韩老师说,“晏臻,你要是坚持一条道走到黑,就要做好失去他的准备。” 贺晏臻的脸上闪过一瞬的惊愕:“韩阿姨,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 韩老师摇摇头:“你只要听进去就可以了。” 何意在外面等了一刻钟,将那点腹稿颠来倒去的修改。 前面突然传来轻轻的鸣笛声,何意抬头,见贺晏臻的那辆黑色轿车滑到眼前,降下了车窗。 何意深吸一口气,弯下腰,隔着车窗对贺晏臻道:“我没什么事,就几句话。” 贺晏臻却从里面打开了车门道,“进来说吧。” 何意犹豫,后面却又有车开过来。他看了一眼,怕挡了别人的路,只得硬着头皮上车。 贺晏臻将车开走,汇入前方车流。 何意坐在副驾驶上,盯着眼前一个小小的小黄人玩偶发愣,越看越觉眼熟,却想不起哪里见过。 等红灯的间隙,贺晏臻回头看他,又往他嘴唇上仔细看了一眼:“早上的粥喝了吗?” “嗯。”何意见他盯着自己的嘴巴,不自在地别开眼睛看着窗外,“喝了。你什么时候走的?” “不到一点。” 何意吃惊地回头,他昨天到家的时候最晚也就九点多。贺晏臻在客厅里待了那么久? 可是这个话题又不宜多聊,他上车是想问韩医生的事情的。 “本来是煮的面条,等了会儿你好像睡着了,我又重新做的粥。”贺晏臻道,“你昨天在我家没吃饱吧?” 话题自然过渡,何意顿了顿,含糊道:“还行,昨天聊天比较多。” 贺晏臻没再说话,反而做出倾听的样子。 何意便自然而然地接了下去:“梁老师说,你去年看过心理医生,找的是韩老师。” 他说到这不由悄悄抬眼,去看贺晏臻的表情。 贺晏臻一派坦然:“是的,看过几次。” 何意:“……”几次,那说明的确是有些问题了。何意心里有些难受。 “我看到你那封信的时候,是比赛结束的当天。”贺晏臻的语气十分平淡,只是眉间还有一点淡淡的情绪,“那天我在回来的飞机上,把你那封信看了十几遍。”刚开始每每看到一半他就读不下去,虽然飞机没落地,但贺晏臻已经知道完了,也晚了。他好几次在中途时压着情绪放下,眼前模糊一片,他握拳咬住,抑制自己。 回国后的举动是溺水之人最后乱抓的稻草,他疯狂、偏执,内心却只有绝望。 “那段时间我只想见到你,跟你当面谈谈。我以为我们之间没有问题……如果是我哪里错了,我也可以改。”贺晏臻道,“我问不出你的地址,又不知道你要离开多久,所以打算挨个学校找过去。因为这个,激怒了我妈。” 何意想到了昨天梁老师的那番话,贺晏臻是她的眼珠子,彼时的梁老师一定恨极了自己。 车子开进小区,停到了何意的楼下。 何意在副驾上坐了会儿。 “抱歉,”何意低声道,“我没想到会这样。” 其实也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