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能赚这么多的。”贺晏臻思索道,“师兄,以你的经验看,他这种翻车的可能性多大?” “两种可能。”师兄道,“一种为零,一种是百分百。” 贺晏臻:“……” “这种人,不可能是单打独斗的。米忠军能从小地方的小医生,一路白手起家混到现在,坐拥数千万资产,能力、心机和人脉缺一不可。尤其是后者,重中之重。” 师兄将车慢慢停到法院的外面,熄火后,又顿了顿道:“你听我一句忠告,离这个人远点。别让他利用了也不知道。就那天见面,我随口提到了几个专业词汇,一般人都会问问什么意思,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试探了一下,发现这位早就有了转移财产的念头,功课都做熟了。这次你牵线,未必是他中了你的招,也或许是你进了他的瓮。” 贺晏臻没作声,只一下一下按着太阳穴。 “他的钱不是小数目,这后面不知道背靠了什么大树。无事时一切都好,什么都能平。一旦有事,牵连上就说不清。”师兄拍拍他,最后道,“你是不是病了?一会儿早点回去休息,不用等我了。” 贺晏臻应了一声,等人走后,他思绪略乱,于是下车想要抽根烟。 然等抽出烟,捏到手里,才发现身上没火。贺晏臻无奈一笑,将烟凑在鼻子下闻了闻。路边有行人经过,贺晏臻无意中回头,便看到了正往法院走的林筱。 雪已经停了,路边的积雪未除,林筱穿着运动鞋,顶着一头白霜,踩着上面吱呀作响。 贺晏臻几乎想也不想地喊了她一声。 他知道法院不是个好地方,林筱来到这里必然是遇到了麻烦。 贺晏臻心里也清楚,现在他不管帮对方解决了什么问题,那年暴风雪里的小姑娘仍旧在等车,那年的发生的事情都不会有任何改变。但他还是忍不住。 或许他在无意中被过往影响着,也许他已经无法像以前一样,可以漠视身边的每一个人,始终相信自己才是世界中心。 第71章 林筱今天穿了厚厚的羽绒服, 但因走了太久,仍是头冷脚冷。听到有人喊自己时,她还觉得惊讶, 回头看了会儿, 才认出是贺晏臻。 贺晏臻让她上车,开了暖风, 又问她来法院做什么。 “来这总不能是逛街的。”林筱仍是快人快语, 道,“来打官司。” 贺晏臻惊讶:“今天开庭?你律师呢?” “没律师, 我先来问问还需要什么材料。”林筱道,“你们律师可太坑了, 我去咨询问题,上来先要咨询费,又给我派个才工作的小律师。” “可能你的案子金额不大。”贺晏臻直白道, “先说说,遇到什么事了?” 林筱这才想起贺晏臻就是学法律的。她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其实如果只从外表和气质看,贺晏臻看起来比她见过的小律师要靠谱许多。但她知道他还没毕业,这会儿顶多给自己支支招。 俩人上次不欢而散,然而贺晏臻都不介意,林筱当然也不会端架子。 她现在的确需要专业人士的建议。 林筱整理了一下思路,简明扼要地说明了原委。 “我想要离职, 但原公司扣了提成不给我。” 林筱做业务时交到一位好友,对方内推她到另一家药妆公司做运营。新工作不用应酬,又能让她发挥所长, 给出的薪资也很丰厚。 林筱欣然同意, 然而原公司的离职却不太顺当。公司先是以业务没有完成为由, 扣下了她几万块的提成,当年的年终奖也泡了汤。 林筱当然不服,但几次去公司要钱无果,社保还被卡着。想申请仲裁,提成没有白底黑字的规定,公司又以她擅自离职造成的经济损失为由,说要让律所起诉她。 林筱心下一狠,心想那就打官司,于是今天跑来问怎么立案交材料。 贺晏臻疑惑:“你不是认识王越吗?”公司明摆着欺负人,但林筱跟王越熟悉,按说不至于连提成都被扣下。 她筱却道:“我跟他也不是很熟。” 他与王越的关系只维持了两三个月,王越怕父亲发现,林筱也没真打算跟一个高中生谈下去。因此后来俩人联系慢慢减少,关系也自然而然地变淡。现在已经半年没怎么联系了。 现在临时有事,林筱也不想再求到别人门上。 “我之前查过了,我打官司的话赢得可能性很大。”林筱期待地看着贺晏臻,“所以不请律师也可以吧?” “你要是经济困难,可以申请法律援助。”贺晏臻思索片刻,问了她几个问题,最后道,“不过我建议你先别着急立案。” 林筱愣住:“为什么?” “从权益来说,你的主张没问题。但这种公司的法务都很精明,他们到时候采用拖延战术,不断提起异议,再反诉你给你造成压力,到时候你未必撑得住。” 贺晏臻看着她,“即便你能坚持下去,从立案到开庭再到最后判决,可能半年都过去了。到时候一审才结束,公司继续上诉,二审再拖……能熬到终审的人其实很少。” 更为关键的问题是,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新公司的职位不可能一直为她保留。 林筱之前便想过为什么公司这么猖狂,现在听完,她不由也气笑了:“追求正义的时间成本还挺高。” “如果要打,就做好充分准备,请律师的钱不要省,提交证据的细节关系到你能拿到的赔偿金。不过这次,我可以先帮你试试别的办法。”贺晏臻道,“应该不难处理,你把情况整理给我,回去等消息就行。” 林筱最近被这场纠纷闹得心力憔悴,如今突然有人说可以替她解决,她心头顿觉一块巨石被人搬走,终于能够透口气了。 可是等缓过神来,她又觉得不确定。 “你要帮我?”林筱迟疑道,“可是为什么呢?如果是为了何意的话,我可能帮不上你什么。我俩也几个月没联系了,而且我跟何意之间,也是我欠他的人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贺晏臻停顿一下,解释道,“他对朋友很好。我很高兴你能维护他。” 林筱:“……” “这事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也不必往心里去。”贺晏臻说,“你接下来去哪儿?” 林筱报了一处超市地址,贺晏臻沉默点头,开车上路。 悠扬的钢琴曲冲淡了车里的尴尬,林筱看着窗外的大雪,觉得这曲子好听又应景。问了名字,贺晏臻却说出了一长串的拗口外国名。林筱发现自己根本记不住,也不好意思继续问,于是抬头,端详后视镜里浓眉深目的贺晏臻。 她想起自己当初纠缠何意时,知道何意是名校学生又家产丰厚,内心其实很很自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