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排挤。 “要不再看看吧。”何意说,“我们三个认识的久,又是同班同学,早就彼此适应了。新舍友可能还需要磨合。” “这都磨合多久了,史宁来的时候大家也没有磨合期啊。”彭海说。 何意心想,史宁来的时候你们没有磨合期,但我有,因为自卑。 “可能他只是对有些话题比较敏感,要不然我们尽量少提这些……”何意想了想,解释道,“我以前就这样,很在意别人评价,在自己在意的事情上,总感觉别人是在针对我。” “他对什么敏感?” “贵重物品和高消费吧……”何意看了眼自己的两个手机,一时间哭笑不得。大概在新舍友眼里,自己也属于有钱人了。 二十多分钟后,新室友从外面回来了,大家都努力装作无事发生。 甄凯楠随便找了个话题,问几人:“咱学校下个月办秋季运动会,你们参加吗?” A大的秋季运动会每两年举行一界,周五开始,为期三天。前一天半是各学院的田径运动比赛。从第二天下午开始,则是几大球类运动的半决赛和决赛。 每个项目都会记入各学院得分,最后进行总评比。但从第二天下午开始,非参赛的学生们可以请假,学校不做强制观赛要求。 甄凯楠要比网球,彭海比篮球,因此俩人都跟何意提要求,到时候何意一定不可以请假出去玩,至少送送水,喊个加油什么的。 “万一你俩比赛撞时间了呢?”何意有些担心。 “不会的。”甄凯楠嘚瑟道,“咱学院篮球烂的一批,四强肯定进不去。到时候就指望我去为学院争光了。” “放屁!”彭海怒而坐起,“万一我们踩狗屎运了呢!” 何意:“……” 何意哈哈大笑,见新舍友也在低头笑,心里松了口气。 第二天,何意拿着手机直奔了米忠军的医院。 之前司机送东西来的时候,他也想过直接拒绝,但当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于是他想到可以借此接近米忠军的工作单位。 他知道米忠军并没有真正拿自己当家里人,如果他只寄希望于在米宅找到存放的证据,又或者接近别人让别人主动说出米忠军如何收钱,这些可能性都太低了。倒是医院里人多眼杂,又是工作地点,保不齐能有什么发现。 何意出门前特意换上了米忠军之前送来的衣服,人靠衣装,他原本就长得清朗俊秀,稍微换身好衣服,便立刻有了一种不差钱的贵公子气派。 再加上他打了耳洞,即便现在只塞了一根养耳洞的钛合金耳棒,也跟他身上优等生的气质形成剧烈反差。连甄凯楠都忍不住频频朝他看,目光里充满欣赏。 “我有时候都想劝你放弃。”甄凯楠等着他一块出门,路上压低声说,“你父亲之前不称职,但现在肯弥补,只要你能过了心里那道坎,以后就不用做兼职打工了,大学时间可以用来做更有价值的事情。当然你也可以继续不跟他来往,这样内心自由一些。反正你现在有男朋友了,恋爱甜蜜,学业也顺利。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平淡生活吗?” 人生短短几十年,大学正是一个人刚刚成年,又不必为了成年人身份负责任的时期。甄凯楠希望何意能够过得舒心一些。 何意知道他是好意,却无法说服自己,只能笑着摇了摇头。 中午下课,他打车直奔了米忠军的医院。 院长办公室在行政楼的三楼,何意在一楼被保安拦住,于是他告诉对方自己是院长的大儿子。 “我来给他送东西,”何意对保安道,“麻烦您告诉他一声,他要是忙的话,我放在你们值班室也行。” “你是院长儿子?”保安皱眉,“我见过米院长的儿子,不是你。” 何意表现出几分惊讶,随后才道:“我是他原配的儿子。” 保安:“……” 这个保安在医院工作了两年,隐约听说几句关于院长传闻,但并不敢当真。如今何意往这里一站,张嘴便坐实了大家的猜测,于是保安惊愕之余又忍不住看热闹,立刻打了内线电话。 米忠军正在开会,院长秘书听说是院长原配夫人的儿子也是吃了一惊,最后让何意把东西放在了保安室里。 何意将手机放下,给米忠军发了条信息,转身便走了。 当天晚上,何意正跟贺晏臻在食堂吃晚饭,就见米忠军来电。 “你今天怎么去医院了?”米忠军的语气十分不满。 何意心头一跳,稳了稳心思,才道:“我不想去你家看见那俩人。” 米忠军没说话,不知道那边是在忙,还是不相信他的说辞。 何意紧张到呼吸凝滞。他对米忠军的了解太少了,生怕自己哪一步走得不对,让对方看出端倪。 贺晏臻歪头地看着他,伸手覆住何意的手背握了握。 温热的触感缓解了何意的紧张,他深吸一口气,嘲弄似的对着手机笑了一声。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去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很受煎熬,每次看到那俩人,我都觉得我对不起妈。那天去看老太太就是个错误决定,她拿我当过孙子吗?” 米忠军问:“你这话太没大没小了,你奶奶没管过你?” “她要是不管我,你就要犯遗弃罪了。别忘了那时候我才11岁。你妈替你处理麻烦而已。”何意道,“今天我去医院,他们都说认识院长儿子。怎么米辂能去我不能去是吗?我跟你没关系?那行啊,我以后不去讨嫌,你也别来找我了。咱谁也不认识谁!” 他说完骂了个脏字,恶狠狠地挂断。 米忠军果然立刻又打了过来。何意又挂,那边还打,他干脆关机。 手机屏幕黑掉的时候,何意的脑子里闪过一丝犹豫——要不要趁这次放弃? 他不稀罕米家的钱,如果现在放手,肯定是跟米忠军恢复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 其实甄凯楠的那番话,对他来说不是完全没有触动。自从跟贺晏臻和好后,何意就像掉进了糖罐子里,干什么事都觉得甜滋滋的。这种浓烈的幸福感让他沉迷,也不忍心破坏。 他之前一直想要平平淡淡的生活,内心又渴望亲密关系,现在两个条件都已经具备,他其实可以开始享受了…… 可是真的甘心吗? 何意脑子里一团乱,他抬起头,这才想起自己在食堂里,贺晏臻就坐在对面。 贺晏臻若有所思地看着何意。因此何意脸上闪过的一瞬间的慌乱也被他瞧在了眼底。 “怎么了?”何意问。 “没事。”贺晏臻抓了抓他的手,笑道,“你骂人的时候真帅!” 他说得云淡风轻,语气里却满是纵容,好像并不关心电话内容似的。 何意低下头,心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