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吗?要紧吗?” “我没受伤,也不要紧。那两个被我打了一顿,后来我把他们关起来了。我不知道如何处置他们,他们看见我的脸了,不能放他们走。我就叫……”谢承瑢往后退一步,笑着说,“我叫小六来了。” “真没受伤?一点点都没有?” “一点点都没有。” 赵敛先是担心,随后是疑惑,最后懊恼:“你怎么不叫我去?步军司还能比殿前司远?” 谢承瑢摸鼻子说:“我觉得没必要找你,本来我也不想告诉你的,都是小事而已。” “你被刺杀是小事吗?你真的没有受伤?查出那两个蠢货的底细了吗?”赵敛欲抓住谢承瑢问个明白,却不想谢承瑢跑得飞快,踩着鞋就出了屏风,钻到门边去。 “我都办好了,不要你替我操心。天天操心来操心去的,你怎么有这么多心哪?我好着呢,没有受伤,什么都没有。出去打了一架,我还比以前更精神了呢。” 赵敛还是担心:“你过来给我看看,你后背疼是因为今天的事儿吗?” 谢承瑢摇头说不是,又反复和赵敛解释了好多遍“自己没有受伤”,赵敛还是不信:“那你过来给我看看。” “哎呀,你冷不冷?回去睡吧,回去我再告诉你。” “谢同虚!”赵敛逮不住他,眼睁睁看着逃跑,“你回来,你把话跟我说明白。” 谢承瑢语重心长说:“好哥哥,你别操心我了,我好得不能再好了。” 说完,他就走了,还不忘叮嘱赵敛,“衣服穿好,不要受凉了。” 【作者有话说】 来咯 第206章 六三 摇镜摇衡(三) 赵敛不信谢承瑢会全盘托出,就又把阿福抓来详问。阿福刚开始不敢说,但无奈二哥的拳头太硬,万一给自己一拳,他就死了,所以哆嗦把所有事儿都交待了。 “就这些了?” “就这些了。”阿福抱着手臂装作可怜,“三哥叫我去喊彭将军,我也不敢不喊。他不愿意叫你,我也不敢叫。” 赵敛斜他一眼:“他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怎么我叫你做什么,你偏偏不做?” 阿福说他不敢,赵敛也没有多计较,赶他回去睡觉了。 夜已经很深了,偶有冷风蹿进长廊。赵敛只披了薄衣,尚觉冻人,但走近屋子,一想到谢承瑢今天受刺,而自己又偏偏找阿福这个连棍棒都提不起来的小厮陪他出门,屁用没使上,就愧疚无比。 他推开门,先瞧见身侧摆的屏风。 屏风是青山隐隐、绿水悠悠,有渔在舟、随天渐游。留白处约有人影,那是谢承瑢倚在床边。 “二哥?” 赵敛没吭声,把门关了,坐在屏风前喝茶。 茶很浓,浓得发苦发涩,他不知道是茶坏,还是他心情坏。 “你不睡觉吗?”谢承瑢从屏风里探出脑袋问。 赵敛说:“阿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昭昭。”他自责地喝好多水,“我明天募几个壮汉来做家丁,这样你就可以安心出门了。” 谢承瑢感觉匪夷所思:“壮汉?保护我?是我保护他们才对吧。” 他故意说这样的话逗赵敛开心,可赵敛根本笑不出来。 “是,我想好了,宅子里这些小厮各个都弱,同你出门是一点作用都不起,屁都指望不上。我平时有空还能陪你出去,现在我忙了,就没空了,可我又不想你一天到晚闷在家里。我得找人来。” “不必了吧,哪有人出门带壮汉的,这样大家都被吓跑了,连菜都不卖给我。” 赵敛郑重地摇头:“最好是都被吓跑了,离你远远的,这样谁还敢做那种事?” 谢承瑢语塞了:“你叫那些人跟我出门,我也不自在。算了吧。” “怎么能算了?”赵敛把杯子里的水咕咚咕咚全喝了,“不能再有下回了,昭昭。” “也不会有下回了。”谢承瑢坐到他身边去,“下回我就不出门了,你也不要特意为了我再找谁进家里。” 赵敛没弄明白:“什么意思?” “就不出门了呀,还能有什么意思?”谢承瑢见赵敛又去摸茶壶,笑道,“你以为是酒呢,借茶消愁?喝了晚上睡不着觉,还要起夜吵我。” “不出门?不出门不得憋死了,不行。”赵敛不喝了,问,“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两个人?” 谢承瑢说:“他们是人家雇来跟着我的,也不是真的想要杀我。我想着,就不要让他们为难了,所以让小六放他们去军营里,从军。” “那不行,就轻而易举当他们跑了?至少得抓回来打个七八十棍,问清楚吧?”赵敛气得咬牙,“七八十棍都少了,得一百棍。” “打一百棍,人都要死了,还怎么招?到阎王殿里招啊?”谢承瑢上手摸他小腹,忽然问,“喝这么多,你想不想解手?” 赵敛挪开他的手,严肃道:“我很认真呢,你别逗我笑。” “我没逗你笑啊,你喝这么多水,我问你要不要解手。” 赵敛不搭理他,继续说:“我得把他们审出来,让他们招。” 谢承瑢说:“你审不出他们的。” “我一定能审出来,若审不出,就送他们去死好了。” 谢承瑢噎住了:“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想把他们交给你。你一天到晚就杀杀杀的,他们是人!他们不过是收钱办事,你要杀,怎么不杀雇他们的人?” 赵敛觉他不对,反问:“你知道是谁雇的他们?” “我不知道。” 赵敛看他要走,抓住他手腕问:“你知道是谁,不告诉我?” “不要再追究了,算了吧。” “为什么不追究?我偏要追究,我偏要把他们打得半死,不然是个人都能打你的主意了?还是说,你知道是谁雇他们的?” 谢承瑢心说不好,又被猜中,撤了手往屋里走。 他躲到屏风那头去,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被屏风挡着,他说话才更大胆:“二哥,我心里有数,你也不要问了。” 赵敛还在这猜:“崔伯钧?秦书枫?还是唐任?我觉得是崔伯钧。” “不对。”谢承瑢拈着屏风后面的兰花,折过来、折过去,后来才小声说,“二哥,思衡姓梁。那些人以为我是思衡,所以来试探我。” 赵敛一下子就明白了,坐在凳子上说不出话来。 思衡姓梁,少有人知道思衡姓梁。他知道,瑶前知道,赵敬也知道,那是他以前无意中告诉他的。瑶前犯不着找人来跟踪谢承瑢,只有他哥。 “你瞧吧,我说了,也让你为难。我不说,你也担心。其实说来说去,最为难的是我。” 可怜的兰花,枝叶都被谢承瑢拽下来了。他想把叶子再接上,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正此时,赵敛从屏风那里摸过来,贴到他身上去。 “阿昭,我给你做主。” “怎么做主?那是你亲哥哥。你们兄弟二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