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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89(1 / 1)

心,也有可能在这儿借刀杀人。如果是崔伯钧、贺近霖赶谢承瑢出来的,那么他手上一定没有多少兵,可以趁虚攻之。” “这么说来,他是个弃子?那我们赶紧派兵剿了他,免后顾之忧。”萧弼激动说。 施陆文道:“谢承瑢确实是劲敌,可现在他也深陷囹圄,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足为惧。” 金宗烈点头说:“与其说是对手,倒不如说是知己。我能料定他,他也能料定我,我们不该成对立面的。现在他落了单,无依无靠,正是我收复他的最好时机。我要去同谷见他,招降他,让他归顺我大燕。” “你疯了?!”萧弼冲上去说,“你要收复谢承瑢?” “谢承瑢是难得一见的枪才、将才,不能得到他,是我的损失。我与他打了这么多年,不分胜负,如果他能帮大燕作战,那么我大燕一统天下的心愿就可以实现了。” 纵使萧弼心里有千万个不愿,可金宗烈都这么说了,他也没有办法。不过仍坚持:“若不能降,一定要杀。” 五日后,金宗烈带了两千人去同谷。 * 秋临了,西北的叶被风卷成黄色,四处飘散着,恰落在马蹄边。 谢承瑢站在昭昭边上喂草,听见有人来传:“将军,俘获了一燕人细作。” “细作?”谢承瑢抓着手里的草,亲眼看昭昭吃完了,才说,“押他进来。” “是。” 昭昭年纪大了,其实它已经过了服役的年岁。以前打仗,它都跟着谢承瑢冲锋陷阵,受过无数伤。后来谢承瑢四处奔波,西北珗州来回跑,也是昭昭陪着他。昭昭是一匹极好的马,从来矫健,可这回不同了。 这次出征谢承瑢都没有打过几场,但昭昭已经吃不太进草了。 “不吃了?”谢承瑢又伸手去喂,可是昭昭却偏过头,呜呜地要休息。 “不吃就不吃了。” 谢承瑢抚摸昭昭的鬃毛,数着他陪伴自己的日子,叹息道,“我应该把你留在珗州的,你陪我到这儿来也是受罪。” 昭昭能听懂人话,以为谢承瑢是后悔带它出来了,立刻扬起马尾巴,嘴巴撅老高,哼哧哼哧地吃草。 它把桶里的草都吃光了,但吃得不香。谢承瑢看在眼里,心中恳求:好好地陪我回到珗京,我就再也不让你辛苦了。 细作很快被押过来。他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臭布,嘀嘀咕咕地跪在谢承瑢面前,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 “在他身上收到一封密信。”谢承瑢手下的将说。 “拿过来给我看。” 谢承瑢读了信,原来是金宗烈写给原守敌后的燕将的,也就是他降服的那批将领。信上说,要求将领到辛平县下的某个茶水摊相见,有印信与军队要传。 “印信?难道是西燕的将军印信?”彭六欣喜,“如果有了这些印信,就等同于又拿了西燕的兵。” “会有这么容易吗?送上门来的军?”有人不信,觉得是陷阱。 谢承瑢不说话,审了好几遍细作,还叫人把细作带走,好好地招待。 将士们都不解:“一个细作而已,为什么非得好好招待?” “我们吃人家的粮,还要杀人家的人?”谢承瑢笑起来,“金宗烈是在请我去茶水摊,和他聊聊。” 彭六惊愕:“什么意思?” 谢承瑢指着信说:“同谷被夺,辛平下的军毫无消息,金宗烈不会傻到以为那一万人还在。他知道我缺什么,这是想诱我去和他见一面。” “你不能和他们见面,这太危险了!”彭六坚决反对他出去,还说,“他们不知道你身上不好,你不能把伤势暴露在敌人面前。” “我没说要和他见面,你不要担心了。”谢承瑢累了,窝在椅子上,“你们都回去歇息吧。” 诸将退去,唯彭六不走。他三步一回头,到门口的帘子那儿,还忧心谢承瑢的伤势。 “这一仗难打,不论怎么样,我都会跟着你的。”他说。 谢承瑢望着他,眼中似乎冒出星星点点的亮光。他笑道:“委屈你跟着我了。我身负重伤,不能上马作战,全靠你身先士卒。将来论功,我把所有的功绩都算在你身上。” “你说什么呢,我没想着论功行赏。”彭六撇嘴,“我跟你跟这么久了,从来没想过和你算清什么。” “你跟我跟这么久了,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遥郡官,我很羞愧。” 彭六回到谢承瑢面前,半跪下来,说:“我的一切,都是你带给我的。我做了遥郡官,你应该觉得欣慰。” 谢承瑢笑笑:“将来你做正任官,不能只叫彭六。朝里那些人都势利,不要叫他们笑话了你。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将来旁人说起你,也好听一点儿。” “好,好。”彭六嘿嘿笑,“给我取个好听的名字吧。” 谢承瑢反复思索,忽然想到建兴元年的那个冬日,在恩师赵仕谋的灵前,他随着赵敛念的那句词:应念岭海经年,孤光自照,肝肺皆冰雪。他还记得这首词,不禁背出来:“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玉鉴琼田三万顷,着我扁舟一叶。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他的思绪迟缓了,悠悠说,“鉴,为镜。玉鉴琼田,是似玉镜玉田的湖面。玉鉴琼田三万顷,着我扁舟一叶,我与湖水共澈。” 彭六跟着他学,可是他不识字,也没读过书,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心,亦如于湖先生。”谢承瑢长叹,“‘鉴’字好,身为镜,能辨是非对错,澄澈净明,小六当如此。不如我就给你取个‘鉴’字,怎么样?” “‘鉴’?这个字怎么写?” 谢承瑢耐心地在他手上写了三遍,说:“彭鉴,玉鉴的鉴,明鉴的鉴。” “彭鉴,从今天起,我就叫彭鉴。” 谢承瑢看他欢天喜地的样子,也随着他笑。可笑着笑着,又有伤感。 现在他是孤军在外,内外无援。分明心向朝廷,可朝廷未必心向他。他的一片赤诚之心终不能达京,而他的忠贞也成了笑话。 他带着无限的矛盾,在战与不战之间反复挣扎。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但是他好像已经厌倦了这样的日子了。 杀了金宗烈,这日子就到头了。谢承瑢还是想和金宗烈见一面,他生了一些昏聩的心思。他要是能一刀捅死金宗烈,那么西北必平。可他做不到,他连枪都挥不起来了。 第二日,他把印信、兵符都交给彭鉴保管,还将军务、要事悉数告之。 彭鉴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他说:“我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药也好久未进,不知道能活几日。要是等我快咽气了,就来不及和你说这些了。我很信任你,你能承我的心愿,带着军队再战。” 彭鉴要哭了,把印信往回推,但谢承瑢都不收。 “拿着吧,放在你这儿,和放在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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