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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沙·睡起中庭月未蹉》。 皇帝想用赵敛但是不敢用,用长公主把大哥召回京作人质,他才敢放心用赵敛。 第133章 四一 愚人好祈(二) 官家批准了纪鸿舟和程庭颐戍边,便也断了崔家三娘那一颗心。 崔三娘得知此消息,是水也难进、饭也难进。她本就体弱多病,又因绝食三日,竟归西了。崔宅挂了白,崔伯钧从早晨哭到夜里,只叹他这个可怜的妹妹。 来吊唁的人并不多,加上崔三娘未成婚,没有子嗣,不能入崔家祖坟,也无人能立碑,只能找个地方草草埋了。从人死,到发丧、出殡,不过三日。 崔伯钧在家哭了三日,心中怨恨,以为都是纪鸿舟的错。故在妹妹下葬后,他带了一把小刀,往纪鸿舟家里去。 纪鸿舟自以为已经成家,并没有与纪阔住在一处。他的家不大,藏在珗州西门大街内,与寻常人家无异。 当夜,崔伯钧找上门来,他正在与程庭颐收拾行囊。 “纪风临在么?” 纪鸿舟纳闷道:“这么晚了,谁来找我?” 程庭颐心里不安:“不会是稼禾吧?” “不是稼禾,我去看看。” 纪鸿舟警惕地开门,只露一道门缝,见门外眼肿狼狈的崔伯钧。 “纪大官人。”崔伯钧拱手。 “是你?”纪鸿舟打开门,问道,“崔官人深夜至此,有什么事么?” 崔伯钧说话声音轻飘飘的:“我三姐没了。” “什么?” “我说,我三姐没了。”崔伯钧苦笑起来,“我三姐因为你要去秦州,忧思过度,走了。” 纪鸿舟语气淡淡:“节哀,崔官人。” “节哀?纪风临,你为什么不接受我三姐?她爱慕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能和她成亲?哪怕是纳妾,你都不肯?”崔伯钧捂脸低泣,“你是个执拗的人,纪风临。” “我心有所属,自然不能应你三姐。再其次,她生在将门之家,又哪有做妾的道理?” 崔伯钧猛地抬脸,瞪着一双红眼:“还在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她心甘情愿为你做妾,你也不愿意?你心有所属,到底属谁?!你心有所属,为何不成婚?” 纪鸿舟觉得他疯了,要关上门:“你走吧。” “纪鸿舟!”崔伯钧疯狂地抵住门,“你别想让我走!我三姐没了,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他从怀里抽出小刀,从半人宽的门缝里刺进来,“你该给她陪葬,你应该给她陪葬!” 那小刀出刃极快,纪鸿舟一不留神,被刀锋划伤手背。肉中血蓦地钻出来,很快染透了袖子。 他没来得及反应,门被崔伯钧一脚踹开。 纪鸿舟跌倒在地,而崔伯钧持刀俯视,眼中杀意显现。 “她为你绝食而死,你又凭什么,能安然自在呢?” “崔伯钧,我凭什么要受你家摆布呢?你叫我和崔三娘成婚,我就应当和她成婚么?!” 崔伯钧反问道:“那不然呢?你可以二十六岁不成婚,为什么不能娶我三姐?” 屋子楼上响脚步声,纪鸿舟忽然叫道:“别出来!” “哦,是你的小情人么?是你藏在家里的、见不得人的那个程庭颐吗?”崔伯钧攥紧刀柄,“你就是为了一个男人,不和我三姐成婚,是吗?那我就杀了他,我要杀了他。”说罢,就要往楼上去。 恰在此时,纪鸿舟蹬中崔伯钧的脚踝,扫过他的腿,一把将他摁在身下。 刀子飞旋脱手,沿地面转着出去。 崔伯钧浑身发抖,几乎恨得要吃掉纪鸿舟的骨肉:“我三姐为你而死,我三姐为你而死——!” 纪鸿舟一拳抡在崔伯钧脸上,血从他嘴角里溅出来,红了一片。 “我为什么要围着你崔家转,没有撕破脸,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容忍了。还要怎么样?!你还想杀我?” 崔伯钧被打懵了,脑子嗡嗡的,天旋地转。他咽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说:“我三姐没了,是你……是你不同她成婚。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问你,可你始终都不答应她!” “我不想同她成婚,要我说多少遍?我明里暗里拒绝多少遍,还不够清楚吗?我凭什么就得和她成婚?她死了,我很同情,可和我有什么关系?是我逼着她死的吗?!”纪鸿舟吼道,“人都死了,你还在这里跟我发疯!” 崔伯钧的眼泪顺着鼻血一起往外流。他说:“我妹妹没了,我的亲妹妹……” “别发疯了,你就算是杀了我,你三姐也不能活。有这闲工夫,不如替她多念几遍经,就当是超度她了!”纪鸿舟揪着他的衣襟,把他提起来,推着往门外去。 “纪鸿舟,你不怕遭天谴吗?你做这样违背人伦的事情,不怕天诛地灭吗?!” 纪鸿舟心更恼怒,一脚把崔伯钧踹出去:“你们家怎么不怕遭天谴呢?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门砰地关上,崔伯钧只觉得心如死灰。 原来薄情寡义之人,真的可以冷漠至此。只是可怜他的妹妹,以后就只能埋在土里,再不见天日了。 “程庭颐……”崔伯钧瞪着二楼的亮光。 * 天气越来越热了,昼长夜短,谢承瑢整个人都懒下来了,不爱呆在太阳底下。 帐子里也热,谢承瑢逃了帐子,在树荫底下看雄略军练兵。 最前面训兵的是赵敛,他到军中的第二日就被封了雄略左第一军都虞候,官至忠训郎。 秦书枫一开始不知道这回事,偶来军中巡视,见到赵敛,大惊问道:“赵观忱原先是在这儿的么?” 骆永诚说:“是都部署调他来的。” 秦书枫脑子一根筋地来质问谢承瑢是否徇私,谢承瑢十分坦然:“不是徇私,怎么了?” “这不合规矩,你当回避才是。” 谢承瑢笑道:“回哪门子避呢?因我知道赵观忱是将才,所以才把他调到雄略军。有什么不妥吗?” 秦书枫又把律法搬出来同谢承瑢说,不过没成。因为谢承瑢说:“我已经把他调来了,难不成还调回去?我的札子已经在路上了,官人差人追回来吗?” 遂作罢。 秦书枫写了一封札子要告诉官家,但听身边小将相劝,这才算了。 二人闹了不快,这几日见面皆不互相作揖。 谢承瑢坐在树荫底下还觉得热,歪着脑袋散脖子上的汗。没一会儿,彭六就来报:“高通判来了。” 他懒散地抬眼:“空手来的么?” “带了东西。” 谢承瑢颔首:“你叫他到帐子里等,我一会儿就来。” 高适成独自来的校场,没敢叫任何人知道。 他怀里抱了一套盛窑产的瓷器,本是骆永诚送给他的宝贝。那日他看谢承瑢对那些官瓷很是喜爱,想了好些天,终于忍痛来送了。 他以前也来过校场,但没进过将军帐。今日他头一回来,方坐下,便见那头武器架上的金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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