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肓,没有治愈的可能了。 兢兢业业的老师多的是,可惜不是每个人都有足够的情感卖点,况且就算不是慈善会,即使是在评选专业能力的比赛上,过得不够惨也往往会成自己的劣势。也因此,钱存荣拖着病躯上课的事才会被捧起来。 最近还冒出来不少他带过的学生出来给他拉票,什么做生意的老板、带货主播、娱乐圈小有名气的明星、不愿透露信息的匿名用户……谁看了都得来一句“桃李满天下”。 “舆论好得像我跟他们认识的不是一个人。” 许随的平板屏幕上正播放着煽情的猫猫剧场。 “猫meme”作为当下的叙事新潮,本身就很容易把话题拉到共情热点层,再等钱存荣因治疗而憔悴却坚持上课的形象在结尾反差呈现,弹幕和评论区就一溜烟全变成了“老师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啊”之类的。 陆之连着椅子把Omega拽到自己身边:“他这风评是经不起挤的海绵。” “嗯?” “这几个做生意的老板我知道,高中时期家底就不错,照钱存荣的个性,会关照他们很正常。” “过年期间带货主播也是有业绩要求的,这热点不蹭白不蹭。” “明星同,他们的经纪人在和秘书联系,说希望可以在慈善会上刷脸,如果钱存荣入选获奖名单,他们还想争取颁奖嘉宾的身份,发表谢师致辞和营业小作文,”陆之轻轻按了按许随皱起的眉心:“听我这么说,有没有觉得压力小点儿?” “是是是,好厉害啊陆老板。” “……怎么听起来跟你哄我似的。” “哪有,”许随挠挠他的下巴,“乖,去找胖花玩去。” Alpha说的是事实,但不是全部。 钱存荣侵害学生是事实,带病坚持上课也是事实,学生时代能正常度过的人大多不会去抹黑老师,或许还会连带着回忆一起美化,况且这人在学校本身就很受欢迎,受害者的永远是沉默螺旋下的少数。 评判人的好坏得看瑕掩不掩得了瑜,人性有多面,新闻当然也必须要补上多方视角,而许随深感压力就在于: 他要做这个新闻,就要搭上别人把疤撕开的痛苦一起接受群体目光的审视。 而那些已经迫不及待把自己的形象捆绑上钱存荣的人,想来不会说让路就让路。 过多的思虑导致Omega头疼的频率越来越高,而除了专门的止疼药,桑澜这趟来还拿了一个文件袋,许随打开看,发现里面是钱存荣的病例。 “陈让要我带给你的,原来是这个啊,”他挑眉:“这人我熟啊,我之前的实验品之一。” 陆之有来有回地跟胖花踢着小足球,闻言“啧”他一声说:“你到底霍霍了多少人?” “我很有原则的好吗,每个实验品都是精挑细选的、法治社会的漏网之鱼。” “那尤余怎么说,”陆之纳了闷了,“我和陆元都做过他的背调,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啊。” “那是其他研究员不道德,他从接受陈让治疗开始才归我管,况且要不是陈让,我都不知道他是哪号人。” 说着,桑澜从里兜里摸出一张芯片装进电脑里,很快调出了数据记录。 刚看到起始日期,许随就觉得纳闷:“他比尤余晚那么久中招,为什么恶化速度这么快?” “这个啊,其实用的药都是一样的,”桑澜找到钱存荣的问诊记录,选中其中一条加了高光:“我有个同事晚上在研究所和我搭伙造病毒、白天还得去明朗坐诊,因为长期缺睡眠所以人特暴躁,结果钱存荣还找关系加问诊号害得他加班,又偏偏那个动关系故意给他塞人的关系户是他的死对头,所以……” 余光扫过一边平板的暂停图像,桑澜“哦”了一声继续补充:“这个猫meme剧场就是那明朗关系户投的,后面不是有张钱存荣看病的照片嘛,是当时那关系户指派我同事拍的。” 许随:“……明白了。” 根据病例上的记录来看,钱存荣第一次就诊是因为被利器捅伤。 “捅伤?” “陆之没跟你提过?” 被点到名的Alpha接话:“之前怕刺激到你就没说,这事儿是叶青棠干的。” 那天叶青棠和初恋一起从餐厅离开,而他所谓的初恋就是钱存荣的儿子。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没人清楚了,钱存荣被送进医院那后,连宋存也不知道叶青棠去了哪里,能做的只有暂时控制住了局面,没让钱存荣立成案。 另一边街巷拐角,心跳比感官更早回应久违信息素的侵袭,像干渴已久的人,在漫无边际的沙漠里遇到了一头驼峰瘫软、口吐白沫的骆驼。 叶青棠抬眼看向门口的不速之客,并不觉得意外。 小Alpha总是在表面上端着衣冠楚楚的架子,连表情都管得绅士体面——就像现在这样。 但叶青棠太了解他了,明白这人已经处在发疯的边缘,而往往在这种时候,叶青棠都会觉得这人挺有意思,并不停朝边缘扔火柴。 虽然最后他未必能落到什么好处,但逗小孩气急败坏的过程着实有趣。 沉默中,宋存先开口:“好久不见了。” “嗯,我没想你。” “是我想你。” “呦,想不到我还能从你嘴里听到这种话。”叶青棠不客气地揶揄,“咱们都结束了,你还死皮赖脸的找我干什么?” “已经摆平了。” 那天叶青棠的身上沾了很多血,宋存只来得及给他披上外套。 “我不需要你做这些。” “我知道,是我自己想。” “费力不讨好这么不划算的事还上赶着干,怎么,被亲弟弟赶出公司后就连生意都不会做了?” 叶青棠笑起来,声音里听不出感情。 “宋存啊,你不会真爱上我了吧?” 第46章 两个亿,划算 小Alpha不穿西装不做发型的样子有点……幼稚。 这个想法冒出来,他掐在对方脖子上的手倏地一松。 氧气呛进濒临窒息的喉咙,宋存收回扶着Omega侧腰的一只手,撩开遮着眼睛的碎发,用于看清叶青棠。 “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他轻车熟路在Omega最敏感的软处慢顶轻蹭,以讨好的姿态给对方愉悦。 叶青棠抓住宋存自觉曲起的大腿向后仰,他的身体卸力靠上去,眼神失焦着晃悠。 他有时候会想,如果他带着现在的记忆回到过去,如果那天需要倒在河道边的人是宋存,他还会不会把人捡回家。 “你在分心。” “是啊,我年纪大了,跟不上年轻人的精力,”产腔处的酸痛感让叶青棠不得不重新找回主导权,他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