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穿回去。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交谈声近在咫尺,温俨低声:“盏盏会不会还没醒……” 杨珂:“那叫她回去睡吧。” 商行舟眼皮一跳:“等下!” 话音落下那一秒,病房门跟着被推开。 面对上身全.裸的商行舟,以及蜷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温盏。 拎着早餐的杨珂:“……” 她石化在原地。 然后,表情肉眼可见地,一点一点变难看。 “……不是。”商行舟先反应过来,迅速穿好衣服,将扣子扣回去,“阿姨,您听我解释。” 杨珂冷着脸把早餐扔在他身上,转身就走。 温俨赶紧跟着出去,拽她,低声:“你干什么。” 商行舟眼疾手快去接纸袋,袋装的豆浆还是被撞破了个口,流得满袋子都是。 他手脚利索收拾好,慢了半步,怕吵醒温盏,关了门才走出来。 刚松开门把手,就听见他未来丈母娘,在走廊上愤怒地低吼:“他俩怎么能躺一块儿!他怎么敢的!” 温俨:“那温盏在床边趴一宿,你就高兴了?” 杨珂:“那更不行!” 商行舟:“……” 他张张嘴,一时间有些词穷。 走过去,低声打招呼:“好久不见,杨阿姨。” “我是昨天凌晨三点左右醒的,看温盏在旁边,就让她上床睡了。”男生高高大大一只,低咳一声,挺低三下四地解释,“我俩……什么都没发生。” 杨珂瞪他:“你倒是敢?” ——有什么不敢的。 商行舟在心里偷偷想。 也就是他现在受伤了没法乱动,搁几年前,他跟温盏在山庄里,该看的该摸的早就什么都到位了,只差最后一步而已。 温俨安抚杨珂,转身来拉商行舟:“行舟是吗?你来。” 他带他在走廊塑料椅上坐下。 侧过脸,去看他: “你认识我,我是温盏的爸爸。我很久以前就听盏盏说过你,后来也听你们参谋长夸过你厉害。这次谢谢你保护盏盏,如果没有你,我们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她——但现在她也受伤了,刚醒没多久,情绪不太好。她怕你有事,想看着你,如今你也醒了,你看你俩是不是还是先分开,比较好?” 杨珂绷着脸不说话,商行舟抬眼看了看她,目光落回来,正色:“伯父,谢谢您认可我,这是我该做的。” 晨光透过窗户照进医院走廊,病人渐渐多起来。 商行舟微微抿唇,背脊笔直:“但对于我俩要不要待一块儿这个事情,我有个不太一样的看法。虽然这次我和温盏有同样的遭遇,但这种事情对我和对她造成的冲击力完全不一样,她没遇到过,可我遇到过。 所以我敢说,在这方面,我一定比大多数人都有经验,我更能照顾到她的情绪。如果跟我在一起,她可能反而恢复得更快,您说是吗?” 他这一番话,有理有据条理清晰,又很有礼貌。 跟杨珂口述中的形象大相径庭,温俨有些意外。 微默了默,他开门见山:“我记得,你跟盏盏谈过,对吗?” “对。” “你还想跟她复合?” 太直白了。 商行舟看着温俨的眼睛,没有一丝迟疑与犹豫:“对。” 杨珂站在旁边,一听又炸了:“做你的春秋大梦!你当初把温盏搞成什么样,现在还想折腾她?你是人吗!” 她忽然激动,引得走廊上路过的病人纷纷侧目。 商行舟处在漩涡中心,茫然:“我当时也没有……”没有没怎么她吧。 “好了,杨珂。”温俨拍拍夫人的手背,安抚,“一码归一码,那个事儿下次再说。” 他说着,思索了下,又转回来: “现在是这样,行舟,医生说盏盏可以提前出院,我们想带她回去。家里有人做饭,她能吃得好一点儿,也有人看着她。但她的情绪状况你清楚,如果她执意跟你在一起,我们就让她再在医院住一阵子。咱们问问盏盏的意思,看她想跟谁在一块儿,行吗?” 商行舟点头,哑声:“行。” 五分钟后,醒来的温盏缩在被子里,特别茫然:“我不能住这儿吗?” 温俨解释:“不是不能,主要是……” 温盏轻声打断他:“那我想住在这里。” 这已经算是给出答案了。 温俨做决定:“好。那我跟你妈先回去,叫个人来照顾你们。我们白天不在,晚上来看你们,你们要是有事,给家里人打电话。” 这些日子他之所以能在这儿,完全是运气好,没被部队的紧急情况叫走。 杨珂请了太多假,这几天也必须回去。 温俨将家里的、部队的、私人的乃至温盏叔叔的联系方式,全都写在便签上贴床头柜,反复嘱咐她:“不舒服一定立马叫人,一分钟都别拖,好吗?” 温盏乖乖点头。 他前前后后叮嘱一堆,才跟杨珂离开。 出了门,晴天,烈日骄阳,病人来来往往。 寻常的一日,社会正常运转,太阳下,世界和平稳定。 一楼大屏幕上在放新闻,提到前几天国外的恐怖活动,撤侨画面一闪而过。 主持人做总结:“鲜艳的五星红旗是我们永远的信仰和依靠,致敬祖国,祝伟大的祖国母亲永远昌盛,永远繁荣富强!”① 杨珂生气,甩开温俨的手:“你问商行舟干什么!这有什么要商量的!什么啊还要跟温盏在一起,想什么好事,他配吗他!” 温俨视线从大屏幕上收回,重新牵住她,叹息:“解铃还须系铃人,温夫人,把心放回肚子里,盏盏的事情,她会有自己的解决方法。你让她自己决定吧,好吗?” - 商行舟去做检查。 肩膀上的伤口果不其然,又撕裂了。 这得再缝两针,医生帮他弄好,换了药,重新缠绷带:“你再来晚点儿呗。” 商行舟现在心情不错,懒洋洋:“嗯?” 医生:“再晚点儿,这块儿血就流干了,你再休克一次,就感受不到疼了。” 商行舟无语望天。 回到房间,温盏也已经爬起来。 洗漱完毕,她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盯着装早餐的纸袋看。 护士将商行舟扶进来,离开时没忘记把门也关上,商行舟道了声谢,一回头看见她像只小幽灵一样坐在那,失笑:“怎么不吃。” 他迈动长腿走过来,受了伤,步子快不起来,温盏起身,朝他伸手。 “不用,我能走。”商行舟握住她的手,没让她身上靠,只牵着她,凑过去坐下,“在等我?” “嗯。”温盏挠挠脸,“在数数。” “数数?” “数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