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似的:“你不是马上就要走了嘛?生日都不陪我过?” 商行舟秒回:“?” 时间是三点十一分。 那个时间,温盏坐在报告厅里给商行舟留言,他没有回复。 指尖发凉,温盏被头顶冷气吹着,心里冒出一点毛毛的冷意。 为什么……回复别人的消息,不回复她的。 所以。 之前,每一次约会,以及,跟她在一起的时间里。 都在回别人消息吗。 他到底哪里那么多消息要回,只是在回复宁语兮,还是其实也有其他人。 他把手机密码给她了,但她从来没看过他的手机。 温盏肩膀向下塌,立在身边的男生感觉不对,低声:“温盏?” “不好意思。”思绪收拢,温盏定了定神,有些抱歉地站起身,“稍等我一下好吗?我去打个电话,马上就回来。” 男生给她让出路。 她穿过沸腾的人群,一路走出酒吧,到入口处。 越往外走,声音越小。 嘈杂喧闹潮水般褪去,门口有人慵懒地靠在吧台在抽烟,白烟飘散,落地窗外大雨淅淅沥沥的,看起来一整夜都不会停。 掌心手机发烫,号码拨出去,商行舟那头忙音响半天,自动挂断了。 温盏重新打。 打到第三回 ,他终于接起来。 商行舟轻咳了声,声线一如既往低沉,带点儿没睡醒的慵懒:“盏盏?” 他的声音像风一样卷进耳朵,很莫名地,温盏心里的不安挥散了一些。 她奇怪:“你睡了吗?” “没,我刚到家,有点困,刚靠着沙发睡着了。”商行舟问她,窸窸窣窣地像是站起了身,“上海热不热?” “还好。”温盏抿唇,在门口金属长椅上坐下。 空调气温很低,外面雨幕潇潇,城市街景都被冲刷得看不清楚。 她抵住胃,定了定神,叫他,“商行舟,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嗯?” “你打算跟我在一起多久?” 话音落下,一道闪电从眼前骤然闪过,映亮玻璃。 温盏下意识眯了眯眼,下一刻,听到轰然的雷声。 “怎么了,谁跟你说什么了吗?”商行舟皱眉,听到雨声,以及遥遥的、熟悉的推杯换盏声,“你不在住处?” 温盏没答,无意识地捏住桌上的纸杯:“我爸爸跟我说,你其实大四就走。然后我看到了宁语兮的朋友圈,但你没跟我说过,所以我想跟你求证一下……” 暴雨倾盆而至,她那边说话的声音忽然有些模糊,商行舟屏住呼吸听了会儿,起身拿外套:“你等等,我过来跟你说。” “不用……”温盏被吓一跳,下意识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我只是问问你,你不用现在过来。” “是有这个事儿,但没有定。”商行舟难得沉默了下,抓了抓头发,哑声问,“你现在在F大?” “我跟费元嘉他们,在外面……” “那你等我一下。” “商……” 嘟嘟嘟。 商行舟直接挂了电话。 雨下太大,靠近门口的地方,风雨声完全挡都挡不住。 温盏攥着手机换了个姿势,慢慢从高脚凳上滑下去,挪到沙发,微躬身,抵住胃。 应该是头一次,商行舟说要来找她,她一点儿没觉得高兴。 他来做什么呢,来安慰她,或者来敷衍她。 哪里有那么多东西要解释,三两句话的功夫,根本不需要线下见面。 他究竟是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是要在路上思考理由。 温盏很想一个人冷静一下,但胃里翻江倒海地疼。 酒吧酒保见她脸色不对,凑过来问:“你还好吗?” 温盏抬头看他:“我没事的。” 平平稳稳地说完这句话,她从沙发上栽下去。 - 红眼航班抵达上海,凌晨三点。 商行舟没带伞,下飞机才发现雨大得惊人,夏夜雨水冲刷,像是将黄浦江倒了过来,要把整个城市洗干净。 他打车到F大,四五十分钟的路程,快到目的地时,温盏的消息才迟迟回过来:“我现在不在学校。” 大半夜的,她声音有些模糊,犹豫着报了个酒吧地址:“我们在这里见吧……但它刚刚,好像关门了。” 旁边一个男声,声音很轻地提醒她:“旁边有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温盏于是说:“可以附近便利店见。” 商行舟沉默好一会儿,声线很低,没什么情绪,只是说:“行。” 暴雨夜,街道上行人寥寥,巨大橱柜中的暖色灯光变得虚浮而不真实。 温盏挂了电话,朝旁边蓝衬衫表示歉意:“辛苦你陪我到这么晚,我男朋友很快就过来了。” 男生笑笑:“找个地儿坐吧,你刚打完点滴,别再着凉。” 温盏意识有点飘忽。 晚上在酒吧,急性胃炎,给杨邈吓一跳,喊着费元嘉送温盏去医院。 她短暂地休克了一下,路上醒过来,一转头对上三双眼,哭笑不得,想不到怎么能这么兴师动众。 最后还是这位热心的志愿者同学,叫两位营员都先回去,他留下来照顾她。 雨珠噼里啪啦往下掉,他撑开伞,带着她往便利店的方向走:“走。” 温盏将透明雨衣挽起的袖子卷下去,乖乖跟上。 男生余光一扫,看到她白皙的脖颈。 女生短袖短裙,腰肢被掐得极其纤细,笼在清淡的雨雾里,像一首诗。 他忽然好奇:“你男朋友这么晚了还来找你,怎么不干脆跟你一起报名夏令营?” 温盏含糊:“他不是我这个专业的。” “但听费元嘉说,你们是同学?他不读研?” “嗯,费元嘉什么都跟你说。” “……” 男生顿了下,笑开:“对不起,我没有恶意。” 罗森蓝色的牌子在深夜大雨中发光,进门时,“叮咚”一声轻响。 他说:“我只是觉得,现在大家谈恋爱,好像离得近一些,比较不容易分开。如果我有女朋友,应该会想办法和她往一个方向走。” 他已经将话说得不能更委婉了。 温盏叹息:“我没有怪你。” 只是他问的问题,她现在也很困扰。 更多的是茫然。 商行舟的未来很明确,但她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他的未来里,似乎并没有“温盏”这个人。 在此之前,她也没想过自己要去哪、做什么。 温俨说得没错,她从小到大没有自己做过决定,为数不多几次突如其来的叛逆,都因商行舟而起。 只有在与商行舟相关的事情里,她是坚定的。 但是。 事到如今,她的目标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