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屋里光线骤然大亮。 盛洵随意地收回手,步子朝后撤开?两步,与她拉开?距离。 在盛鸢盛大而混乱的心跳声中,他淡淡垂眸,目光落在她通红的耳垂上?。 唇角轻勾。 “终于?,找到?你了。” 他说。 第49章 紧急求救 凌晨十二点半, 明明生日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的盛洵,开启了自己的生日第二摊。 随着盛洵那句话落音,其余人都嘻嘻哈哈从躲藏的地方跑了出来。 “不愧是Captain Sheng, 速度真快!” 盛洵顺手阖上房门, 垂头看了一眼从方才起, 就一直持续怔愣的女孩, 眼角不动声色浮起一丝笑意,侧头看着众人,声调里?压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浑劲儿:“说谁快?” 紧接着又在大家的起哄声中?,垂睫看着盛鸢,语调松散却认真地问道:“怎么来了?” 他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房内灯光从他身后?照过来, 将她拢在他的身影中?。 约是因为心情?还不错,他讲这句话时, 语调里?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温柔, 以及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 身后?那群见惯不近人情?的Captain Sheng的人, 神情?都不由得惊讶了一下。 彼此之间悄悄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没?办法, 这群人对盛鸢实在不熟。 先?前尤菁菁将她带上来,看样子赵顾也同她认识。 赵顾三言两?语的介绍中?, 盛鸢只是盛洵祖母的导游。 更多的交集好像也没?有了。 故而, 当时刚听说盛鸢要上来给盛洵过生日时,他们还在心里?默默觉得她唐突。 但想?想?Captain Sheng那张脸, 大家好像也理解了。 为了他, 豁出去一下,做出点出格的事情?, 好像也可以理解。 然而,从此时Captain Sheng的状态看起来, 又好像不是这样。 众人私底下暗暗心惊,由于太过不解,一时之间竟没?有一个人再?出声。 盛鸢完全不知?道他们心里?的惊涛骇浪,她就是觉得盛洵瞟向她那一眼,清冽、深沉,又锐利,看起来好像轻飘飘地。 但又好似已经将她看穿。 那种“好像被看穿”的感觉,让她有点头皮发麻。 盛鸢轻“唔”了声,仰起头,直白而坚定地看着他:“我来找你。” 这话落音,盛洵好似怔了下。 屋内温柔灯光拢着他,将他发梢都浸得好像会发光。 周围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沉默下来。 室内空气?静滞,古老而神秘的国域里?,这一刻时间莫名?变得很神圣。 盛鸢呼吸轻提,以为自己说错话。 她恋爱的经验实在有限,满打?满算,也就多年前跟盛洵那点心照不宣的暧昧——是她全部的恋爱水平了。 今晚来找盛洵——她承认,一开始的确是因为一股冲动。 但是在后?来想?明白,自己还是很想?要和盛洵在一起之后?,她就自动将思维切换成了“我想?和盛洵谈恋爱”这个模式。 在她的认知?内,喜欢就是要直白地表达出来。 故而,她没?觉得自己那话有什么问题。 但是,看到?盛洵的反应,她忽然就有点不确定了。 她有些忐忑地抿了一下唇,停了两?秒,又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鼻头。 盛洵视线定定瞧着她。 他以前就发现?了,盛鸢紧张的时候,小动作特别多。 一分钟恨不得换八百个表情?。 偏偏现?在耳朵尖又很红,脸也红。 他旁边这帮人全是人精,估计人家早就瞧出不对劲了,也就她没?发现?,还自以为自己很镇定自若。 盛洵懒散倚着后?边儿的门框,心里?隐约泛起阵痒,手指蠢蠢欲动想?去捏她耳垂,逗弄的心思慢慢腾起来。 但他又实在摸不清盛鸢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之前明明都已经回家睡觉了。 这几次见面,每次他试探着想?向她表达一点自己的“友好”,都被她四两?拨千斤地推回来。 今晚周明甫说那些,他不是不懂。 但懂是一方面,他也的确不想?逼她。 说句矫情?的话—— 以前他念书的时候,班级里?的女同学?总是喜欢说什么“爱是想?要占有”,他承认这话说得确实有点道理。 但是,面对盛鸢的时候,他发现?,比起占有,他更希望她能够自由。 小姑娘前面十几年活得有些辛苦,如同被困在缸里?的一尾鱼,吃了好多苦,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从鱼缸里?逃离,回到?大海里?去。 他不忍心用任何东西,来给予她压力。 所以,他本来都想?着,就这样循序渐进也挺好,他就慢慢地、三五不时地出现?在她面前,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就习惯了他的存在。 然后?慢慢就想?接纳他了。 反正,这么多年的时光,他不是也蹉跎过来了吗? 再?蹉跎一年,两?年,甚至三年五年,他也不介意。 反正他这一生有的是时间去跟她耗着。 但盛鸢似乎又总是能够给他意料之外的惊喜。 以前是。 现?在也是。 他紧压的眉心陡然松下来,心里?如同刚开启一瓶气?泡水,水汽沁凉,咕嘟嘟网上冒着泡。 那股又甜又酸的劲儿,弄得他心脏也变得软塌塌落下来。 肩膀松垮地耷着,他视线淡淡笼着她,在她逐渐僵硬的表情?里?,他微勾着唇,慢吞吞“噢”了声。 盛鸢陡然抬起眼。 盛洵抬抬下颌,却转头去问正在旁边呆若木鸡的那群人:“来给我过生日,买吃的了么?” “……没?有。”众人仍未从方才略显诡异的气?氛里?回过神来。 赵顾反应快一点,很快说:“刚结束工作我们就直接过来了。” 盛洵点点头,抬腕看了眼手表。 他身上那件衬衫实在乱得厉害,吻痕与酒气?散落着,加上他眉眼风流深邃,硬是给他这人身上添了几分凉薄的味道来。 但他却浑然不觉,懒散靠在门边,垂目思索了两?秒,说:“你们先?玩,我出去买点吃的喝的。” …… 四季酒店周围其实没?什么便利店,尽管处于开罗的市中?心,但此时周遭却有一种莫名?的荒凉感。 盛鸢不近不远地跟在盛洵旁边。 从他方才在房间里?找到?她,到?现?在跟着他一起出来买东西,整个过程,盛鸢的神思都是恍惚的。 人真的是一种感觉动物。 譬如以前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对盛洵抱有不该有的想?法时,她面对盛洵的时候还能坦荡。 这会儿,自从弄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后?,再?站在他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