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道:“臣只有五成的把握。” “五成就五成,最差也不过是一辈子瞎了。”君麒玉身上有一往无前的气势,他斩钉截铁道,“战事紧迫,我没有时间耽搁了,那就全拜托齐太医了。” “遵命。” …… 宋礼卿在望卿楼住了三日,这三日君麒玉倒是每日都来,且带来些关于楼兰的消息。 箫太子在西域筹划多年,招兵买马,又撺掇楼兰不少平民奴隶谋反起事,楼兰的人民本就不满贵族苛刻的统治,民心溃散,分崩离析,现在整个楼兰已尽在箫太子的掌控之下。 “那星煦哥哥呢?” “探子没有他的消息。”君麒玉摇头答道,“要不就是战败后藏匿一方,要不就是被箫太子抓住囚禁了吧。” “那就是生死未卜了?” 宋礼卿心里焦灼起来。 君麒玉不可否认:“嗯,可以这么说。” 宋礼卿长叹一口气,说道:“唉……连消息都探不到,你也太没用了。” 没用……君麒玉的脸抽了一下。 这两个字的杀伤力,可比别的任何恶毒的词来得更厉害。 “我现在就去飞鸽传书,令边关的斥候都出动。” “等等。”宋礼卿皱眉问,“你没有刻意懈怠吧?” 君麒玉也不太指望得上,谁知道他是不是真心想营救裴星煦,指不定他现在正幸灾乐祸呢。 这个卑鄙的坏东西。 “没有啊?怎么会呢?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懈怠让裴星煦去死?我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吗?裴星煦死了对我又没好处……好吧有一点好处。”君麒玉辩解道,“但是我怎么舍得让你伤心呢?是吧。” 宋礼卿咬了咬唇,低下头来。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我就是有点着急。” 君麒玉受宠若惊,安抚他道:“没关系,你能理解我一片真心就好了。” 宋礼卿还是觉得君麒玉走的时候未免太轻快了。 虽然想法有些不自量力,但宋礼卿决定自己去边关,他要亲眼亲耳得知的消息才安心。 所以翌日一大早,宋礼卿背上了一个包袱,里头装好了十几个大白馒头,悄悄摸摸走到围墙下,垒上他这几日搜罗来的青砖,只要翻过围墙,他就逃出去了。 正当宋礼卿踩在青砖上,身后响起一个女子声音。 “你是谁?在这里翻墙做什么?” 宋礼卿吓了一跳,脚一崴,“哎哟”着直接摔了下来,青砖纷纷倒塌,稀稀拉拉掉了一地。 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她身穿艳红色的纱丽,蓝眼珠长眉毛,是西域的女子,宋礼卿有点眼熟,至少有四五份相像了。 “胡奴儿!”宋礼卿惊呼出声。 这女子听了,不屑地嗤了一声:“我是胡月儿,不是胡奴儿。” “啊?”宋礼卿问道,“你是他妹妹?” “谁是他妹妹?”胡月儿不爽地说道,“我虽然替他的身进的麒麟府,得以伺候在殿下身边,但我和他不同,我以后终究要摆脱他的影子,是要做太子妃的女人……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谁?” “太子妃。” 宋礼卿想了想也不对,又更正自己。 “以前的。” “嘁,哈哈哈——” 胡月儿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哈哈娇笑起来。 “你要是太子妃,我还是景国皇后呢。”胡月儿走近一些说道,“你是想说,你也是前太子妃的替身吧?” “替身?”宋礼卿不解。 “你是被殿下强掳来的吧?” “是啊。”宋礼卿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他就是被君麒玉强行带来的。 “我当然知道,我这几日听说了,殿下带回来一个人,藏在这望卿楼里,原来就是你。咱们的太子殿下还真是念旧情,喜好搜罗旧情人的替身。” 胡月儿高深莫测地说完,蹲下来凑近一看,宋礼卿虽然脸上有些灰飞,但掩盖不住隽秀的五官,她自持美色第一,从未把中原的美女放在眼里,更别说男子了。 但眼前这个人,眉目清冷中,带着一些痴傻单纯的娇憨,琼鼻丹唇,却一点都不女气,反而有一种书生的英挺斯文,听闻中原的探花郎风流潇洒,那应该就长这副模样。 而且他睁着一双眼睛茫然呆滞,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胡月儿争强好胜的心居然触动一下,都生不出拿他当对手的心思。 “你的确颇有几分姿色。” 胡月儿敛了敛心神,重新摆出冷漠的脸色。 “谢谢。” 宋礼卿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摆上的泥灰。 “我没有夸你。”胡月儿恼道,“想来,你跟先太子妃应该长得有几分相似,才会被殿下看上。” “为什么这么说?”宋礼卿还是不懂。 胡月儿鄙夷地扫了他一眼。 “真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呆瓜。”胡月儿压了压嗓子说,“悄悄告诉你,先太子妃就是一位探花郎,你虽然傻,但长得很像读过书的。” “啊……” 宋礼卿张着嘴,这是什么要紧的大秘密? “行了,你一大早在这翻墙干嘛?”胡月儿神色一变,惊恐道,“你想逃走?!” 宋礼卿赶紧对她做出嘘声的手势。 “小点声,你别声张,让君麒玉知道了我就跑不了了!” “你……”胡月儿万分不解,“你干嘛逃走?这太子麒麟府的荣华富贵你不想要?” 宋礼卿郑重地说:“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成亲了。” 胡月儿满脸惊讶道:“哦?你有娘子?” “不是娘子……”宋礼卿不知如何启齿。 “那是情郎了?”胡月儿更讶异了,“太子殿下知道这事儿吗?” 宋礼卿点头:“知道啊,他都亲眼目睹我俩成亲的。” “……”胡月儿一时语塞,“殿下怎么想的?连成了亲的人都不放过。” 宋礼卿摊手说道:“我哪知道他。” “原来如此,你还年轻,情情爱爱的有什么重要的?权势财富才是真实的。” 胡月儿看他懵懵懂懂的,也懒得跟他说这些深奥的道理。 她抱着手站立在一旁,说道:“那你走吧。” 宋礼卿把地上的大白馒头捡起来,重新塞回包袱里,这可是他每一顿偷偷省下的伙食,虽然沾了灰,但撕掉一层皮还能吃。 宋礼卿垒好青砖,扒在墙头,回头问道:“你替我保密?” 胡月儿欣然点头:“嗯,我什么都没看到。” “你真好。” 宋礼卿感激不尽。 “你走了我还少一个对手,不过想争你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胡月儿看着他稍显笨拙地扒在墙头上,然后毅然翻过去,听到沉闷的落地声音。 “……” 胡月儿等了一会儿。 “你还在吗?……你确定你这身手能逃走?” “我没事!” 墙那边传来声音。 “当心被捉回来打断腿。”胡月儿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