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干脆做个情圣?也算是名流青史了。”裴星煦啧啧两声,很是满意。 宋礼卿撇嘴说道:“你快别说了,官生还这么小,会学坏的。” 两个人一起捧腹大笑,呼吸的白雾交汇在一起。 宋礼卿本来是挽着裴星煦的手腕,他往下,抓住了裴星煦的手掌。 裴星煦身子僵直了一下,这是宋礼卿第一次主动牵他,他暗自反手将宋礼卿的手攥在掌心。 “星煦。”宋礼卿忽然问,“你说我们的婚期选哪一天?” “啊?” 裴星煦被问得懵了。 “你说……婚期?” “嗯。” 裴星煦脸上绽放开笑,但又不敢置信,狂喜之中,几次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婚期……婚期……”裴星煦确认了一遍,“礼卿,你答应我了?” “是啊。” 宋礼卿这时候头脑清明。 他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为了报复君麒玉。 他只是觉得裴星煦很好,值得托付。 “啊……让我冷静冷静。”裴星煦有些不知所措,“婚期,啊对婚期,按照中原的习俗,不应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书六聘,然后还要选一个黄道吉日吗?” “哪用得着那么麻烦。”宋礼卿笑了笑,“越快越好。” 巨大的喜悦来临,裴星煦却觉得如梦一般,美妙的幻梦中,他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真的不用再想想?” “韶光如梭,蹉跎几时?”宋礼卿想了想说道,“已经接近年关,你肯定忙不过来,要不,等过了年,我们就成婚吧。” “好。” 裴星煦不再犹豫,也许是他多虑了,在美好面前这么患得患失。 裴星煦转过身,一只手抱着官生,另一只手握住宋礼卿的肩,低下头来。 宋礼卿听到他越来越靠近的呼吸声,凝滞了一刹那。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和裴星煦的嘴唇相触。 裴星煦的吻很轻柔,很认真。 但宋礼卿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嘴唇很木。 木得无法挪动,哪怕轻微的一点回应都做不到。 明明裴星煦爱意这么浓,他这么温柔体贴,令人心动,明明自己下了决心要忘却君麒玉,为什么还是没办法接纳另一个人呢? 裴星煦才是他该爱的人啊。 宋礼卿努力地说服自己,但他越想越乱,心里像是打翻了一瓶苦水,渗透了他的五脏六腑。 裴星煦察觉到了他的木讷,离开了他的唇。 “礼卿。” 裴星煦想说话,宋礼卿却忽然搂住裴星煦的脖子,亲吻上去,用尽了他想象中的热情,甚至用上了他为数不多的亲吻的技巧,他的动作不那么斯文,像是在焦躁地发泄。 宋礼卿在恨自己。 他恨自己的感觉骗不了自己,恨自己意气用事,偏偏忘不掉君麒玉,怎么理智都不管用。 “我爱你……爱你……呜呜……呜呜呜——” 宋礼卿哭泣起来,他肩头耸动,哭声里尽是压抑和悲恸。 “对不起……星煦,我已经尽力了,我真的已经尽力了……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裴星煦看着宋礼卿的痛苦的样子,更心疼,他拇指擦去宋礼卿落到唇边的泪水。 “我知道,要不爱一个人有多难,礼卿,你没错,你没有对不起我。” 裴星煦越温柔,宋礼卿只感觉越内疚。 “礼卿!” 裴星煦的语气忽然变了,因为他看到宋礼卿的鼻子里渗出了鲜红的血液。 宋礼卿茫然地抬起头,他感觉呼吸不畅,鼻子堵塞,口腔里也全是血腥味。 他手指碰了一下嘴唇,滑腻腻的血液已经流到唇边了。 “没事,这小毛病犯了而已。” 宋礼卿笑着抹了一把鼻子。 他已经厌烦了,这什么该死的血竭症,要死就死吧,他一点都不怕!可它偏生让自己苟活着,折磨得他半死不活,让他活成了一个累赘,一个拖累! 还时不时跑出来,提醒他时日无多,提醒他没有资格去爱任何一个人。 “礼卿,你别动……” 裴星煦大声呼唤仆人,将官生交给别人,拦腰抱住宋礼卿。 “不用大惊小怪,星煦,我倒要看看流几次血才能要我的命。” “不许这样说!” 裴星煦眼眶发红,抱着宋礼卿奔向马车。 但冰面上出现一匹枣红的汗血马,奔腾而来,将裴星煦拦下。 君麒玉从马背上跃下来,铁青着脸一把将宋礼卿抢过来,护在怀里。 “君麒玉!” 裴星煦刚要说话,君麒玉腰间的刀已经出鞘,指着他的鼻尖。 “别动,谁敢过来我杀了谁。” 君麒玉没有怒吼,语气平淡,但里面饱含的暴戾,比西北乱卷的狂风还肆虐。 第64章 你当真以为我不恨你吗? “君麒玉,你想做什么?!” 饶是裴星煦生性平和,也怒目而视。 君麒玉身上冒着对所有人的敌意,像是一只单打独斗的孤狼。 “他是我的。” “你……”裴星煦急道,“ “我说,他是我的!” 君麒玉怒吼起来,剑眉凌厉。 “真是不可理喻!”裴星煦叱声道,“礼卿的血竭症发作,现在最重要的是给他找大夫,稳住病情,你不要胡搅蛮缠!” “我正是知道血竭症普通的大夫根本治不了,所以才要带他走!” 君麒玉不再耽误,转身就要走。 裴星煦追上去,拦在他前面。 “君麒玉!你就是把他带回景国也无济于事!世上除了血苁蓉,根本无药可以医治此血疾!” “我带他去找血苁蓉。”君麒玉冷冷地说道,“你让开。” “你以为我没有找吗?茫茫大漠,血苁蓉要是这么好找,我何必拖到现在!” 裴星煦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君麒玉就是这么一个冲动蛮横的人,谁跟他讲道理也不听! 君麒玉不为所动,向前挥刀,裴星煦匆忙躲闪,他武功不如君麒玉,刀风在他的脸上刮过去。 这个蛮子疯起来真的能要人命! 君麒玉已经带着宋礼卿骑上了汗血马,缰绳一甩,汗血马疾驰而去。 裴星煦追了几步便被甩开了。 “君麒玉!”裴星煦恨声大喊,“你这个蠢货!我楼兰皇室受血竭症折磨,逃不了早逝的诅咒,世代举国之力至今也只找到过两颗血苁蓉,你一个人带礼卿去找,是要害死他!你听到了吗?你是要害死他……” 君麒玉的身影已经隐没在了暴风雪中。 “来人!来人!”裴星煦急着召令,“把他追回来!” …… “君麒玉,你要带我去哪里?” 宋礼卿被君麒玉紧紧搂在身前,他浑身酸软无力,气息不足。 “我肯定能找到,世上没有我办不成的事,你信我。” 君麒玉信誓旦旦,虽然他心里全然是茫然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