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再无那样奇诡的文章问世。 来人只见林诗蕴容貌憔悴,一举一动却冷硬极了,甚至到不近人情的地步,让人不敢亲近,他们便在心中觉得林诗蕴并不是合格的女人。 父亲已去,她怎么能表现得这样刚强,一副不需要靠山的模样呢?只是顾念着此处是灵堂,他们不敢在此处议论,只悄悄交换了眼神。 整整一上午来者甚多,到中午时也不能用饭,需在灵堂待客,只有早晚能稍用些吃食。 林诗蕴压根儿没有守这些规矩的想法,假作换衣裳回房用了点心和茶垫肚子,下人们如今都在她手下讨生活,对她这种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看不见。 林诗蕴换了衣裳回来,便见灵前站着数位女郎。她一怔,走了过去道:“你们怎么来了?” 不是周寅几人又是谁? 许清如轻哼一声,本来下意识要拿话刺儿她,又想到现在她怪可怜的,到底忍住,将嘴一撇,看周寅去。 周寅颇关切地一把上前握住她手问:“阿蕴,你还好吗?” 许清如睨一眼两人交握的手,轻哼得格外大声。 谈漪漪倒是同样关心地望向林诗蕴。 戚杏今日也来了,她颇为雍容大气地立在一旁,只站在那里就让额觉得无比安心。 “我没事。”林诗蕴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见到周寅以及诸位同窗,心情好上不少。 她一瞥灵堂之内,不见其他吊唁者,对众人道:“出来说吧。”她们不嫌弃这里不吉利,她自己反倒不想让她们在此处多待。 中午各人都要用饭,因此并没有什么人来吊唁。 林夫人似乎有话要说,又想着昨日答应林诗蕴的话还是忍住,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处。 女郎们随林诗蕴从灵堂中出来,觉得心情开阔不少。 林诗蕴知道同窗过来看她出自好意,但家中之事压得她实在无暇顾及许多,且她又不是个善于表达自己情感的人,再多感谢也只藏在一起中,只说:“你们的好意我都知晓,待家中事毕,我……会好好谢谢你们。” 许清如嗤笑一声:“瞧见了么?人家根本就忙得没时间理你,你还一大早叫我们过来帮忙,我看她也不稀得我们帮。“她瞧不惯周寅一番好心没派上用场,终于忍不住开口。 林诗蕴一愣:“帮忙?” 许清如继续拉着周寅阴阳怪气:“我都说了人家不需要我们帮忙,到底是自己家事,你还非要巴巴地请大家来。” 周寅仿佛笨口拙舌,只叫道:“清如。” 还是戚杏及时挺身而出,将话说得明白些:“阿寅一早就到各家递了名帖请人一起过来瞧瞧你,关心你是其一。其二我们几个旁的本事没有,都略精通些小道,治家理财还算能用,若你不介意也可为你分担一二,阿寅便说你在此时一个人承担许多压力太大,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周寅很诚恳道:“我什么都不精,但大家都很厉害的。漪漪……” 林诗蕴心中温澜潮生,动了动嘴唇,将她的话打断:“谢谢……” 作者有话说: 虎:难得的实践机会,让大家上上手。 第93章 绢纱悬垂, 水榭凝烟。 谈漪漪咬着笔杆心算,时不时在账簿上记下两笔。她难得皱眉,看来林家账目问题颇多。 许清如同样面色不佳, 只不过表达更加直接。她将名册一推, 开始阴阳怪气:“林家可真是心善, 府上养了这么一大堆吃白饭的闲人。”说着她用朱笔开始圈府上一应闲人名单,又将冗余职位划出。 林大儒好面子, 府上装饰一应逾矩不提, 更是买了诸多人来伺候。人一多, 虽看着排场热闹,却有许多人并无大用,往往一件端茶送水的小活儿都有三四人来干。多人干一件事效率低下且不提, 人口混杂,林诗蕴刚当家,万一有有心者借机混入府上简直太糟糕。 她凝眸思索, 朱笔在手中转了一遭,在空白宣纸上写下四个大字。 裁撤冗余。 她一顿, 又想到林家这几日正是用人之际,又在此四字旁添了几笔:暂且搁置。 谈漪漪颇认同地附和点头,虽然账簿与名册不同, 但二者又有偌大联系。林家进项少出项多, 其中不明不白账目有数笔, 虽掩藏很好,表面上看账目几乎填平, 但仔细纠察便能发现其中不对之处。 不说旁的, 仅丧仪起便有数笔去向不明的烂账, 棺木千两简直离谱, 就是欺林诗蕴一时无暇顾及。其余开销便是丢失许多物什,需要重新填买。丢了与否只靠一张嘴说,也并无诸多惩罚,总之钱不少花买回来的东西却没多少,钱不知进了谁的口袋。 这还只是府上开销,更有店铺田产等还未来得及看。 周寅端来香茶分别送到二人跟前,乖巧说道:“辛苦了。” 美色在前,二人顿觉疲惫消除大半。 许清如接过茶浅抿一口,气鼓鼓的:“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在这里为林诗蕴劳心伤神!”她也只是说说,并没有真的抗拒此事。她若真不喜欢早就直接走人。 她家中事有鹿鸣插手,几乎算是解决,只差时间。只是母亲的疯病不是停药后便能一下子好起来,需在父亲眼皮子底下偷偷用药。好在嬷嬷并未被父亲买通,只是受他蒙骗以为那药是什么好东西才喂母亲吃的。多年过去,她父亲明显洋洋得意,放松不少警惕,其中有不少插手的余裕。 周寅嗓音绵软恭维道:“能者多劳,能者多劳。” 许清如瞥她,活动着手腕嘟囔:“你最会说话。” 周寅笑眼弯弯,香腮胜雪。 谈漪漪捻起茶点小口吃着,眼睫微动问:“话说戚杏呢?怎不见她?” 许清如懒洋洋答:“在前面与林诗蕴一起。” 谈漪漪好奇:“欸?” 许清如笑眯眯道:“礼仪方面她熟得紧,有她在前面不会出错。况且她本事可大着呢,她在,林诗蕴不会生出什么意外,有人挑衅也不必怕。” 谈漪漪手握狼毫睁大双眼:“这么厉害?” 许清如忽然一叹,颇感慨:“我不大好说,不过她是很厉害就是。不过再厉害也没用,我祖父只盼着她能做最合格的贵女,最好……” “最好什么?”谈漪漪问。 许清如犹豫一下道:“最好她能嫁给太子。” 谈漪漪瞠目结舌:“啊?可是,可是平日没见戚杏与太子怎么来往过啊。” 许清如托腮:“所以说只是我祖父期望,但是阿杏并不喜欢。不过即使她不喜欢,祖父依旧将她往这方面培养,要她做到雍容大度,举手投足不出一点差错。” 谈漪漪突然共情,她虽然不必被培养嫁太子,但家中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