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雪一样的绽开,白许许努力的摇动根部湿漉漉的,流淌着血液的尾巴,艰难的朝着叶妩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 “抱——抱——” 白许许的面部扭曲,破烂的唇瓣被尖利的犬牙咬出血来,凄凄惨惨的挂在唇边。他朝叶妩伸出了一只白皙的手,喉咙里好不容易挤出了几个嘶哑的字来。 叶妩没有理他,天命笔是她的本命法器,此刻竟隐隐的有失控的迹象。 它在提取这只狐妖的善恶值,分明已经提取了骇人的罪恶值,天命笔却迟迟没有写下判词。 叶妩双手交错,输送了一道灵力过去。天命笔在白许许的头顶转动的更加迅速,光华大盛,但始终都没有落下。 白许许的神情变得更加的痛苦扭曲,无声的嘶吼着,看向叶妩的眼神蓦然涌现出委屈。 叶妩眉头一皱,将天命笔收了回来。 她将眼睛闭了起来,感受着天命笔传来的讯息。良久,疑惑的睁开了眼睛。 崔御:“帝尊,这是怎么回事?” 叶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如实回答:“天命笔不愿判他。” 崔御惊住了。 这是从古至今从未有过的事情。 天命笔可判三界众生善恶,别说是一只小小的狐妖,就是天界众神,天命笔也从未留过情面。 它代表的是天道的意志,而世间万物,都要遵守它制定的规则。 崔御讪讪的道:“那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过他?” “自是不能。天命笔不愿判他,却并未说他无罪,反而认定此妖确实是罪大恶极。既如此,便按照旧例实行便是。”叶妩冷肃的道。 “旧例?”崔御回忆了一下:“三万年前,狐妖灭世,唯此一例。但当时并未涉及弑仙之事,若以此为例,是否判的太轻了些。” 叶妩下意识的看向白许许。 白许许察觉到她的目光,惊喜的笑了起来,又有想要往前靠近的趋势。 叶妩收回目光:“便依此例吧。” …… 酆都鬼界跟人间一样,也有几个热闹而盛大的节日。其中以中元节为最盛。 中元节当天,凡人喜欢在幽静的湖面放上一盏又一盏的花灯,写上对先人的寄语,任其飘向不知名的远方。而花灯飘着飘着,就会一盏盏的飘进忘川河中。 酆都许多不愿进入轮回的鬼众此时就会聚集在河畔,捞起一盏盏属于自己的花灯,喜气洋洋的念着上面的纸条。当然更多的花灯则因为找不到主人而慢悠悠的沉入了忘川河底。 叶妩是从来都收不到花灯的,她从未做过凡人,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喜欢这样的热闹,毕竟,地府里能够称得上热闹的事实在是太少了。 所以即使她在岸边站上一年又一年的中元夜,也不会觉得枯燥。 热闹的时间短暂,很快鬼众们就要赶回酆都城中。寂静的忘川又成了摆渡人输送魂魄的专属通道。 叶妩站在一丛彼岸花间,静静的凝望了许久,一转身,对上了一簇毛茸茸的尾巴。 竟然是那日见过的小狐狸。 与那日不同的是,小狐狸衣服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露出本来的面目,是一件清清爽爽简单的白衣。就连尾巴上的血迹也不见了,纯白的毛发根根分明,没有一点杂色,看起来顺滑无比,蓬松的像一个个伞盖。 九条尾巴并排摇着,小狐狸眼睛亮的惊人,讨好的将尾巴送到了叶妩面前。 “摸——”小狐狸歪了歪脑袋。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腐朽的腥味,叶妩一闻就认出来了。 那是忘川河水吞噬了累累白骨后沉淀已久的味道,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只小狐狸应该是在此之前下了水。 忘川河水确实可以洗掉魂魄身上的脏污,可同样的,忘川河水烧灼魂魄所产生的疼痛感,不是一般的魂灵能够承受的来的。 “干——净——的”看她久久没有动作,白许许着急了,奋力的将尾巴往她的手上搭。 “摸——” 叶妩心头一动。 手指不听使唤的抚摸上了如绸缎般顺滑的狐狸尾巴上。 白许许的喉咙里骤然滚出几声嘤咛,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薄红,他的眼睛仍旧亮的惊人,只是眼尾泛红,像是涂了一层胭脂。 剩下的八条尾巴也再次炸开,激动的剧烈摇动。 唯有他手上的这条,安静而又温顺的不像话。 叶妩轻轻的笑了,出口的话冷漠的没有丝毫温度。 “讨好我并不能减轻你的罪罚,小狐狸。” 小狐狸眨了眨眼睛,跟着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可爱的笑。 叶妩开始给崔御传音:“那只狐狸怎么会在忘川河畔出现?” 崔御语速很快的回道:“帝尊,没有天命笔的判词,罚恶司的牢狱关不住他,只能给他上了锁魂链任其在酆都游走。待天罚之日,锁魂链自会带他到罚恶司受刑。” 罚恶司的牢狱靠的是判官笔或者天命笔的判词拘押犯人,这件事确实不能怪崔御。只是,放任这么一个罪恶滔天的魂魄在酆都游走也不是办法。 况且,这还是一只聪明无比的小狐狸,即使神魂不全,却也知道这地府真正的当家人是谁,费尽心思的来讨好她。 既如此,反正无聊,倒不如将他带在身边,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 叶妩住的地方在地府的最深处,是一处普普通通的地宫。 像她这种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岁的神明,情爱淡薄,很少有能令她产生兴趣的事情了。所以不可否认,叶妩带他回来,还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她喜欢他的尾巴。 小狐狸看的很准,她是个隐形的毛绒控。 当初将魇兽从天界要来也是因为魇兽的皮毛光滑,性格温顺,摸起来十分的舒服。 如今又多了一只小狐狸,叶妩难得的心情不错。 叶妩将小狐狸扔到了床边的矮榻上。 白许许从榻上爬起身来,茫然的环顾四周,忽然间俯下身子,鼻子抽动了两下,脸色慢慢的沉了下来。他再次看向四周,正好撞上从外面回来的魇兽。 白许许的尾巴一下子四面散开,弓起劲瘦的腰身,朝着魇兽露出了锋利的犬牙。他威胁的抬起一只手来,原本圆滑的指甲倏然变得又长又尖,威风凛凛的挥舞了两下。 魇兽蓦的瞪大了圆圆的眼睛,惊恐的看了一眼正在看好戏似的叶妩。 撒开蹄子迅速跑了出去。 叶妩的视线其实并不在魇兽身上,已经完全被一片白花花的绒毛遮住了。她知道小狐狸正在守护地盘,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异常的好笑。 伸手捏了捏蓬松的尾巴底部,小狐狸就像被人点了穴道一般,砰的跌了回去。 他转头看向叶妩,水汪汪的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