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红酒泼到杜先生身上,想借此勾搭上杜先生,都是我们饭店的人,可能小唐被误会了吧……” 说话间,时涵换好了上下装,拉开帘子出来。 饭店服务员的西装,谈不上裁剪设计,还是将恰到好处的身材比例勾勒出来。 闲聊的两人顿时止住声。 饭店的工作算作时涵的兼职,来的时间不久,和这些同事混得并不熟。 他友好笑笑,“哥哥,你们刚刚说,小唐怎么了?” 都叫哥哥了,两个前辈没理由刁难刚来的学生兼职工,“害,刚刚他走路不小心,把红酒洒到重要客人的身上了,客人发了通脾气,现他还在经理那里挨骂呢。” 前辈压地声音,好心提醒:“那位客人是杜山阑,看着不太和善,待会要遇到,你也小心点。” 时涵心想,杜山阑刚刚不还在路边见义勇为吗? 他曲了食指,轻刮了刮唇角下的小痣,“知道了,谢谢哥哥。” 杜山阑居然在这里,今晚运气真好。 时涵加紧脚步,朝大堂里赶去,摆着巨大热带盆栽的角落里果然有个服务生,正在低头挨训: “不想干了是不是?怎么敢把酒洒到杜先生身上!还好杜先生没和你计较,还不赶快把换洗衣服送上去!” 服务员忙不迭点头,匆忙转身往电梯口走。 时涵快步跟上,等过了转角,经理看不到的地方,自然又熟稔地打了个招呼,“小唐,这是要送去哪里?” 小唐被训得眼睛发红,委屈回应说:“送去杜先生的客房。” 时涵轻轻微笑,“我去送吧,正好顺路。” 小唐遇到救星似的,“那麻烦你了!我正担心杜先生见到我会不会再发脾气,你去的话应该没事,不是你把酒泼到他身上的。” 他不忘嘱咐:“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你把衣服放下就走,小心他迁怒到你头上。” 时涵接过盛放衣服的托盘,“我知道了,你去整理一下吧,一会还要接待别的客人。” 小唐抹了抹发红的眼睛,“多谢,那我走了。” “嗯。” 电梯直达六楼。 这里整层都是供客人休息的房间,走廊通铺三厘米厚的绒毯,踩上去没有一丝声音。 时涵找到杜山阑的房间,礼貌地按响门铃,“杜先生,您的衣服送来了。” 没有人理。 耐心地隔了两分钟,他重新按响门铃,还是没人理。 他觉得奇怪,走近一看,才发现门没有关实,留着不易察觉的一丝缝儿。 他小心地推开,探进去半颗脑袋,“杜先生?” 客房只开了一盏橘色的床头灯,最里边的浴室亮着灯,蒙满水汽的玻璃透出高挑挺拔的人影。 水声密集,挤压心腔。 时涵放轻脚步走进去,站到浴室门外等待。 关于杜山阑,圈内有许多传闻,除了商场之上赫赫威名,剩下几乎都是冷血脾气差难以亲近,但显然,再冷血的人,也会洗热水澡。 浴室的玻璃墙内层吸附一层白色的水雾,里头人影朦朦胧胧。 时涵逼迫自己望向地板,不这样做,他的目光随时随地会被那道充满诱惑力的身影俘获。 却突然,水声停了,里面有声音传出:“服务员,帮我把浴巾拿进来。” 时涵愣愣地顿了下。 眼睛四下搜寻,在浴室门外的挂衣架上发现了洁白浴巾。 他暂时放下换洗衣服的托盘,取下浴巾,走到玻璃门外,轻轻拉开一截。 一只湿淋淋的手伸出来,水泡过后更加明显的静脉裹绕修瘦骨架,沾满亮莹莹的水珠。 时涵不动声色地把浴巾放在手里,小指状似无意划过又湿又热的掌心。 接触的瞬间,他敏锐地感受到,手的主人愣了下。 时涵不动声色地关上门,端起托盘,继续罚站式等待。 磨砂玻璃上的人影动作迅速,很快,浴室门从里面推开。 热腾腾的水汽从敞开的浴室门里涌出,沐浴露的香味放肆飘荡。 杜山阑只将浴巾围在腰间,见到房间中央站立的人,蓄了怒意的眸子倏然惊讶,“怎么是你?” 时涵的脑袋埋得很低,只能看见一双沾满水汽的脚,赤着踩在深色地毯上。 “杜先生,您的衣服。”他忽略了杜山阑的问话,如所有服务生一般恭敬递上衣服。 杜山阑竟是换了个问法,“你还在这里上班?” 时涵不得不抬起头说话,男人优秀的身材毫无遮拦地映入眼底。 一身西服时只觉得这男人挺拔偏瘦,想不到昂贵的西服底下,从胸到腹一块连一块肌肉起伏,鼓起的块状间一条接一条沟壑分布。 有团口水堵在时涵咽喉,他不敢吞,唯恐暴露。 “嗯。”他双手僵硬地往前递,“杜先生,您的衣服。” 杜山阑的满头黑发没有擦干,颓调灯光照射下,照出寻日难见的凌乱气质。 他抿紧唇,抓起托盘里的衣服,站到穿衣镜前。 两人的身影在镜中相遇,与他相比,时涵矮去许多。 他忽然回头,“还有事吗?” 时涵猛回过神,脸上飞快浮现两片红霞,“哦,我想问,你的伞……” 杜山阑冷淡地撤回视线,“不用还,你拿着用吧。” 时涵没有话题了。 他轻轻后退两步,低头说:“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杜山阑嗯了一声,再无其他。 时涵缓慢地退出,替他关上了门。 房间归于寂静。 杜山阑想起了助理说过的话:有借有还,还有下次相见。 心里涌上一股浓愁。 工作结束后,时涵收到了一小盒蛋糕和一小束鲜花。 饭店给员工发的生日福利,拿到两样东西时,他才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他躲到更衣室,拆开蛋糕准备吃。 从片场过来,路上根本没时间吃晚饭,他快饿死了,正好当晚饭。 刚吃一口,手机收到小唐的消息,告诉说,杜山阑准备走了。 这是帮忙送衣服的人情换来的,就算犯过错误,小唐依旧是负责接待杜山阑的正式员工,和他这样没机会接触贵宾客人的兼职工有本质不同。 时涵火速收起蛋糕盒子,动作太过匆忙,以至于忘记好好擦擦嘴。 饭店的停车场在地下一层,时涵小跑着赶过去,正好看见黑色宾利车门打开,司机恭敬地等着杜山阑上车。 他大老远出声叫住:“杜先生!” 杜山阑转回头,诧异地拢了下眉,“怎么了?” 时涵加快脚步跑过去,张开嘴巴不停喘气,嘴角的奶油渍格外显眼。 “杜先生,你的伞。” 杜山阑看向的是他嘴角的奶油渍。 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