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不允许任何人觊觎林榕的身体，不论林榕是雄是雌，抑或是雌雄同体，都只会是他颜卿的。 在确认这只丑猪没有同伙，也没有把事情泄露出去后，他就果断了结了它，省得夜长梦多。 事后，林泉几度看着他欲言又止。 颜卿也不喜欢藏着掖着，索性示意他坐下来，一人一蛇聊起了天。 “颜卿，我家乖孙和你？”林泉前几天见这两人形影不离，还为颜卿这么上心地保护他孙子而暗自高兴，没成想刚刚听到颜卿这番宣告。 颜卿做事一向坦荡荡，既然把人家孙子吃干抹净了，自然就不会不认，但活了一百多年这还是头一次谈自己的终身大事，一向冷硬的语气这回软和了许多：“林泉，实不相瞒，我与林榕早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林泉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颜卿“你你你”得好半晌没说出话来，也不知是惊的还是气的。 颜卿用蛇头碰了碰林泉的手，蛇身盘踞在地，蛇头竖得笔直，又郑重地弯了三次脖子，蛇头也低了三次。 林泉仿佛看到了一个锦衣玉带的翩翩公子对着他行了三次大礼，一瞬间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他们初遇的时候。 “林泉，自50年前遭遇劫难后，我一直视你为恩人。如今遇上林榕，也是缘分，只我如今这样的形态，不便与他承诺什么。” 林泉想起颜卿曾经的样子，也是一阵唏嘘：“大延村这里的环境很适合你修养，如今你恢复得如何了？” “已恢复了大半，但距离化形成人，还需要一些机缘，”颜卿认真道，“林泉，我不喜欢拖泥带水，林榕是我的人，我以后定是要与他相伴的。” “那……我那孙子也这么想？还有他的身体……” 颜卿低低地笑了声：“榕榕还小，我不急着要他答应我什么，我也有足够的耐心来等他。不论他是如何的体质，都不会影响我们两的关系。” 林泉心里明白，颜卿这样说，是希望得到他的祝福，也是尊重他这个林榕的长辈，何况感情本就是他两之间的事，他又能插手什么？ “榕榕的体质，其实是有原因的。他爸爸是龙猫，妈妈是一只雌雄同体的蝴蝶，按理原本这样的蝴蝶是生不出下一代的，但不知为何就有了榕榕，榕榕生下来的时候我们一家都很担心，做了很多检查，最后发现他除了是这样的体质外，其他与常人无异。” 林泉看着颜卿，咂了咂嘴，还是忍不住感慨。 “真没想到我这孙子来一趟大延村，会与你有这般机缘。难怪……你一开始就愿意给他搞特殊化，”林泉说到这琢磨出点滋味，“你该不会那时就……” “咳咳，我那时就是觉得他胆大可爱……”颜卿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总不能说一开始就看上人孙子了吧？ “也罢，我这老骨头可操心不了这么多，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自己安排妥当就成咯。”林泉摇着把蒲扇慢慢悠悠地踱出了门。 就在这时，颜卿听到了远处传来的一抹哨声。 那是他留给林榕的青哨。 小家伙在找他。 第八章 喜欢 此时林榕正坐在村子后山半山腰的湖边，气呼呼地看着在湖里肆无忌惮玩闹的一伙人。 在十分钟之前，林榕和小九吃完西瓜后，小九被父母喊回家干农活，林榕只好自己行动。 天太热，他来到了前两天发现的这个秘密基地，潺潺细流来自山上的泉水，聚成了这一汪湖泊。湖水冰凉透心，清澈见底，里面偶然还能看到几条小鱼。 没想到今天这个秘密基地就被其他人“占领”了，占领就算了，这些人甚至还跳下湖到里面去抓鱼，把湖水搅得一团糟。 这些人看着眼生，一问才知道是隔壁村过来玩的，林榕心里很生气，但这湖毕竟是公共资源，他也不好说什么，又不能赶人。 林榕觉得自己的私人领地被侵犯了。 他坐在一块黑色的岩石上，不抱什么希望地吹了吹那青哨，心想隔这么远，能听到才有鬼。 “大哥哥你不来跟我们一起玩吗？”有个不怕生的小孩主动来问林榕，林榕看了看他脏兮兮的手，手上握的脏兮兮的树枝—用来插鱼的，刚想拒绝，这小孩却被身边的人拉走了。 “你问他干嘛，我听咱们村村口的刘大婶说了，那就是个病秧子，可别沾着了，万一被传着病，治都治不好哪！” “那个哥哥是病秧子？！怎么可能，看着一点儿也不像……”小孩满脸不置信。 “蠢死了，别说我没提醒你，他本来是城里的，到这里就是来养病的，听说啊他家邪乎着呢，家里全是蛇，他自己也天天喝蛇酒，跟蛇玩儿，他们村的人都不太正常，觉得那酒能包治百病，谁信啊！” 林榕越听越气，涨红着脸骂了句：“你他妈才邪乎，你们全家都邪乎！”家里的药酒效果不知道有多好，村里不少人奇奇怪怪的病都被治好了，他自己也是每天喝了药酒后，最近都不做噩梦，身体好多了。 “呸，我说得哪里不对，就是你家，你和你爷爷……”那矮胖子还要再说，却突然尖叫一声，“啊！！有蛇！！” “操，在哪里！” “我这里也有，救命啊！他缠着我腿了！” “我这里也有！他碰到我脚了！” “谁他妈捅了蛇窝了？这么多蛇！” “不知道啊，咱们别抓鱼了，赶紧跑吧！！” 林榕往湖里一看，果真那湖里突然冒出许多条灰色的小蛇，全都围着这群孩子转悠，刚刚那个说他家邪乎的矮胖子身边围得最多，手和脚都被缠上了。 没出两分钟这些孩子就哭着边叫边甩开蛇，跳上岸，叉的鱼也不要了，全部跑了个干净。 那蛇也像是完成任务般地马上游走了，湖里恢复了清澈。 心有灵犀般的，林榕转身往后看，只见一条小青蛇顺着岩石在爬行，爬到他眼前堪堪停住。 “榕榕，在找我吗？” 青蛇开了口，依然是颜卿稳重的低沉嗓音。 林榕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委屈了，他瘪了瘪嘴道：“刚刚有一群人把我最喜欢的地方给弄脏了，还骂我和爷爷，我好生气，但他们被一群蛇给吓跑了。” 小青蛇顺着林榕的大腿爬到了他的腕间，自觉地在腕间缠了两圈，蛇头躺在林榕手心。 “诶？那群蛇是不是你给招来的？”林榕这才反应过来。 颜卿点点头：“我都听到了，这次只是顺手给他们一点小教训。” “你听到了？那他们还说你……” “对于正常人来说，我这种蛇是挺邪乎的，”颜卿说着便想到了自己还不能化成人形，一时有些感慨，“他们觉得害怕也是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