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侧过脸,就能亲上他的脖颈。 她发誓,起初说他香,纯属调侃。但现在仔细嗅一嗅,这香味可真是上头。 他身上的香与庭叙不同。 庭叙的香是让人时不时想闻一闻,闻见就会心情舒畅。 他则是香得能迷幻人的心智,闻一下还想再继续闻,停不下来。 她发誓,她继续嗅闻,绝对是想恶心他,不是自己停不下来。 她被香得思维发散。 如果这香能被提取出来,制成香薰香烛,那可不就赚大发了么! 想到此处,她忽然转变思维方向。 光恶心他,只能出口心里的恶气。 但若能与他达成生意上的合作,让他受制并听命于她,岂不是既能出恶气,又能赚钱,一举两得! 灵愫语气认真:“若你愿与我携手合作,我保证,你的人生会走向巅峰。” 她的诚意多么足啊,就差直接明示他入伙,跟她一起搞生意,绝对稳赚不赔。 可这话落在他耳里,却成了句令他耳根发烫的情话。 愚蠢的外来人,怎么能对他这么热情! 要命,若早知她对他有意,那他就该直接对她下情蛊,还能省去中间不少麻烦! 更要命的是,他想矜持一下,但他体内疯狂叫嚣的蛊虫却不允许!蛊虫跳动,催他尽早与她结合! 他咬住嘴唇,不想发出任何声音,可还是有一道极短的“唔”声飘出了口。 要命,这声音这样娇,竟然是他发出来的! 他被自己的反常行径震惊得不经,身又是一抖。 灵愫眼眸又是一亮。 是吧,果然吧,看来他同意与她一起搞生意发家致富了! 她将视线落在他的手套上面。 她点过他的手腕与手背,在手套上来回滑动。 触感光滑,像在触摸一弯溪流。 剪裁别致,没蹦出一个线头。 倘若批发此类手套卖入中原,那她岂不是能再赚一笔。 灵愫的语气更认真,“兄弟,你这手套是在哪批发的?给我说个途径,等我暴富了,少不了给你好处。” 阿图基戎:…… 听到此话,他心头的火被一盆冰水尽数浇灭。 他冷哼,不顾腰间还架着把匕首,直接挣脱出她的怀抱,跳下床,整理衣襟。 难怪这么热情,原来是别有所图。 那些狡猾的汉人总觉得苗人有体香。 他们不会明白,所谓的体香,是蛊虫与自身骨肉深度融合,是在养蛊人遇到危险时,能提供的防护自身的最后一道屏障。 汉人不会懂苗人生活的心酸,他们只是会不择手段地获取这种香。 甚至,不惜将苗人剥皮抽筋,拿苗人的人皮去卖钱! 狡诈精明的汉人。 阿图基戎解下腰间挂着的苗笛,吹了几声。 他冷冷地瞪她一眼,说了句苗汉混合的话。 “你木大算了。” 说完,抬脚走了出去,留灵愫坐在床上一脸懵。 不是,大兄弟,不合作就不合作呗,你生什么气啊?吹笛什么意思?这句叽里呱啦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啊?啊???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这笛声是什么意思。 很多条蛇凭空出现在屋梁上面,勾着蛇脑袋,吐着蛇信子,蛇眼泛着红光绿光。 很多只老鼠爬进屋,啃咬着床腿。 不一时,“砰”一声,她的床塌陷了! 她提起剑,正准备与蛇鼠大战一场时,它们却又都爬走了。 只是啃坏了她的床,咬坏了她的被褥。 而阁主那边,毫发无损。 是报复!这一定是报复! 灵愫气急败坏。当时就该直接把那小子杀了,还谈他什么生意! 现在好了,夜已深,有个姑娘悲痛地失去了她的床。 她跟苗疆是真的犯冲。 灵愫叹了口气,认命似的爬到了阁主的床上。 他把被褥卷走,所以她只能一点点撬开他的防护,窜进他的被窝。 床本来就窄,被褥本来就短,要想不受冷,她只能与他紧贴。 贴得一紧,难免会有触碰。 灵愫眨了眨眼。 恍惚间,她就想起,她跟阁主还都穷得揭不开锅的时候,也像如今这般,挤在一张床榻上,彼此争着一方窄被。 从前,每每都是她在抢被大战中获胜。 如今么…… 灵愫灵活把脚腕一旋,再一次成功抢来被褥。 * 次日。 阁主揉开眼,发现灵愫紧紧盯着他。 他大惊,捂住被褥坐起身,像被轻薄似的,指着她,“你,你怎么睡我床上了!” 灵愫一脸黑线,“你看看我的床,那还能睡人么。” 阁主转眸看去。 她的床散得不成样,床板床腿都被啃咬成了一地碎沫。 他还没完全清醒,“你磨牙也磨得太狠了吧,都能把床咬成这样了?” 灵愫无语至极,捶他一拳。 “是阿图基戎!昨晚他来挑衅,你中了金蚕蛊,直接睡死过去。后来他吹了下笛,召唤蛇鼠来把我的床咬了。” 她避重就轻,省去了昨晚那些略显暧昧的细节。 她问阁主:“‘你木大算了’,是什么意思?” 阁主回:“意思是:你死了算了。” 灵愫气极反笑。 好小子,居然在诅咒她! 阁主问:“昨晚,你俩是起了什么争执吗?” 灵愫长话短说:“我说他香,想提取研究这香。我说他的半掌手套好看,想让他指个买货地,我好搞批发。” 阁主目瞪口呆,“你是懂怎么得罪人的。” 他翻出那本苗疆知识大全,“我觉得,在你寻亲复仇之前,你还是先把这书翻烂,再说其他事吧。你这嘴没把门,这样下去,一个苗疆都能让你得罪完。” 灵愫把书反扔给阁主,“太长太多,不看。你来个省略版的,给我解释解释。” 阁主被她整得心惊肉跳,这次决定不再溺爱她。 他又把书扔给她,“省略不了,你还是自己看吧。一页一页,一行一行,一字一字,认认真真地阅览完。” 他说:“衣食住行我来想办法,你今日哪也不能去,就待在屋里看书。” 看他一脸严肃,灵愫点了点头,“行吧。” 她一直很抗拒了解苗疆,原因还是那句话:只是玩玩。 了解的越深,对这地的感情就越深,可能发生的故事就越多。 别这样,她不喜欢。她来找到亲人,捉到蔡绲,完成这两件事,她会拔腿就走。 但若不了解,一些事,就像昨晚阿图基戎的异常,又会不受她的控制,超出意料。 她同样不喜欢有事发生在她的计划之外。 她叹了口气,捧起厚厚的一本书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