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通不是。 仅仅是行正义之举,就惨遭灭门。 蔡连把她绝望的神情尽收眼底。 他说:“当时朝局混乱,人人自危。所以哪家被灭门,在当时简直是小事一桩。恰好那时蔡相在朝里名声大,我们又都姓蔡。虽然这亲戚关系隔了八辈子远,蔡相甚至不知我家的存在,但我家还是能仗势欺人,做所谓的‘地头蛇’。” 他说:“易家灭门不久,当今皇帝就要去石溪山封禅。所以地方官哪里敢管这悬案?你不管,我不管,慢慢的,大家都忘了这件事。” 他又道:“偏偏审刑院里有个不长眼的,偷偷记了这桩灭门案的卷宗。当然,他家也因此被灭了门。此后,我把卷宗分为三册,塞这里塞那里,甚至还托关系进到蔡府,把其中一册塞到山河图夹层里。” 蔡连吐掉血水,“本是引你上钩,只是没想到,反而引火烧身,把自己给害了。” 他说:“这么多年,你都快恨死姓蔡的人了吧?你是不是想过,要把蔡氏族人都杀了?噢,我就应该晚点行动才对。等你把蔡相他们全杀了,我再跳出来,说你杀错了。到那时,你的表情会不会更精彩?” 灵愫没被他绕进去,掐住他的脖颈,“你爹呢?他在哪?” 蔡连却艰难勾起嘴角,“我爹……咳……他早跑了,这辈子,你都找不到他。” 他说:“我爹,可是当年亲手把你爹娘砍死的人。他是你最大的仇人,结果现在跑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他逐渐窒息,翻起眼白。 “你……你别想成功复仇……” “咔嚓——” 骨头碎裂开来,蔡连的脑袋诡异得歪向一旁,与脖颈呈现分离之势。 灵愫后知后觉地收回手。 闫弗割下蔡连的脑袋,系在人头串绳上面。 他问灵愫:“接下来怎么办?” 灵愫目无焦点,“杀那两个小孩。” 她的理智,被蔡连的那一番话给彻底击碎。 最大的仇人跑了…… 那她都在做什么徒劳无用之事。 她是亲眼目睹爹娘是怎么被砍死的。 为了给她打掩护,爹娘死前,都没再看她一眼,而是看向另一个方向。 可现在,那个杀她爹娘的人跑了。 她精神涣散。 倒叫闫弗以为,她是不舍得杀掉面前这个颤抖的小女孩。 闫弗一手蒙住她的眼,一手握住她持剑的手。 “别让她成为下一个你。”闫弗在她耳边呢喃,“小心肝,舍不得下手的话,那这坏人,由我来当。” 手起刀落,孩童的哭泣求饶声,就在此刻凝住。 灵愫稍稍回过神,“这家人还想着留个后,把另一个小男孩藏了起来,把小女孩推出来转移视线,以为我会忽视另一个小孩。” 她说可惜啊,“我等这一夜,已经等了十七年。我注定会把他们都杀掉。” 灵愫转过身,审视起这个到处是血的院。 风还是猎猎作响,雨还是能把人拍死,雷电还在往下劈。 可她突然觉得,四周好安静。 踩过肉糜堆,她蹲下身,掀起一块假草皮。 草皮底下,是一个方坑,与一个躲在坑里瑟瑟发抖的小男孩。 灵愫问:“你很怕我吗?” 她心里崩紧的弦彻底断裂开。 她问小男孩,也好像是在跟十七年前的自己对话。 她说:“当年,我比你藏的好。我躲在茅坑里,浑身污秽,在那里待了一天一夜。再出来时,家院被烧了,遍地焦尸。” 她陷入回忆。 “当年,我的地位也不如你。你是小少爷,我却只是管家的女儿。那时易家,只有我和小姐两个小孩。” “小姐很傻。她知道我练过武,就把我塞到茅坑里,而她自己去赴死,还想着等我长大后,能给他们复仇。可我当时仅仅是只会扎马步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总是眷顾恶人。我家三十四口人,而你家十九口,人数不对等,就算灭门又如何。何况蔡绲还能跑掉,而我家全都被烧死了。” 她问小男孩:“你想怎么死?” 小男孩给她磕头,“求你放过我,求你……” 她站起身,“这样吧,如果下次我们还能见面,我就杀你。如果再也见不成你,我就不杀你了,怎样?” 小男孩哭着说好,说感谢饶命。 她笑出声。 她转身,可又再次回头。 “可惜,又见面了哦。” 小男孩惊恐地抬起头。 还不待他求饶,他就被封了喉。眼睛睁着,倒了下去。 不开心。 已经杀了很多人,但她仍不开心。 闫弗站在她身后,听到她的过去,心乱如麻。 良久,她开口:“我失败了。” 还是要继续做噩梦,还是要不断失忆,还是要被裹挟在仇恨中,还是要继续找仇人,继续复仇。 非得把逃走的蔡绲找出来,将他大卸八块才成。 闫弗走到她身旁,“事已至此,那,要不要干票大的?” 干票大的? 俩人对视了一眼,确信彼此想到了一块——弑君。 她恨那个去石溪山封禅的老皇帝,倘若不是他,那当初易家被灭门的风声,也不会被压得那么死。 平时的她,或许不会如此大胆。 可现在,她已经杀红了眼。 那个荒淫无道,不理朝政一心求仙的老皇帝,凭什么活得那样自在? 她要杀掉他! 她要把与当年那件事有关的所有的恶人,都一一杀掉! 把他们都杀了!!! 俩人来到皇宫。 闫弗惊叹她居然能灵活躲开禁军。 她嗤笑。 说起来,杀皇帝,也是她预谋很久的事了。 为君者不仁不义,百姓不敢诛,那她来诛! 宫殿里。 老皇帝正搂着几个年轻宫女,欲行不耻之事。 所谓修道升仙,是指吃各种补药,采阴补阳。 宫女苦不堪言,白白被老头糟蹋。 灵愫从房梁跳到地上时,老皇帝正耸着身做那事。 宫女见她浑身是血,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闫弗打晕。 老皇帝回过神,“来……来……唔……” 灵愫利落地割了他的喉。 连带着,把他那腌臜物件也割了。 老而不死是为贼,老而不死还糟蹋年轻姑娘,更是贼中贼! 闫弗钦佩地朝她比起大拇指。 俩人没多做停留,飞檐走壁逃离现场时,恰好与一队禁军碰头。 “来人啊!抓刺客!” 慌乱间,闫弗被射中几箭。 灵愫朝他说:“分两路,你先找地躲!” 这个暴雨夜注定不平静。 她的精神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