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才好。” 直白话语伴着温热气流浸透耳蜗,一寸寸化解着江阙心中那些近似于自惭形秽的小心思,让他知道自己也是被期待、被渴望的那一个,而不是谁生命中的不速之客。 江阙静静地听着,湿润的眼底再次氤氲出温热雾气,仿佛那些被融化的踟躇和徘徊都化为了实质,正藉由那双漂亮的眸子蒸腾消散。 他本以为这便已是全部,却不料宋野城此时考虑的还不止这些:“既然永泉之水的广告是隐患,那就不拍了。蝴蝶效应不够强,我们就让它更强。如果等到11月14号还没找到根源,那我就把你跟我铐一块儿锁在房里。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动得了你。” 宋野城虽有着旁人所不能及的背景和资本,却很少会用上位者的姿态说话做事,可此时这话他却说得果决且不羁,甚至还带着一股潜藏的睥睨和痞气,仿佛他的对手不是诡谲莫测的命运,而只是某个藏头露尾的无名鼠辈。 江阙完全没想到他竟然都已经盘算到了将来,有些愣怔地听他说完,心中莫名升起了一丝奇异的感受—— 这番话里的底气既像是从天而降的一层屏障,又像是得道者手中的拂尘,四两拨千斤地弹开扫尽了那些沉郁阴霾,令那原本绝望而可怖的噩梦都变得仿佛不足为惧了起来。 宋野城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知道他必然还沉浸在先前的情绪中,于是安抚般地抚了抚他的后颈,有意调节气氛道:“对了,你那本网文后来没再写,是不是因为原有路线已经变化,后面的事也受影响了?” 江阙果然很快回过了神,紧接着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抵着他的肩点了点头:“前两次我都没有进过组,这次进组之后,很多事就都不一样了。” 宋野城的本意只是想岔开话题,却不料竟被这话勾起了好奇:“哪里不一样了?以前还发生过什么?” 江阙仔细回忆了一番,但脑中几次重生的碎片堆叠在一起,让他回忆得也有些艰难:“其实我印象深刻的也不多了,就记得……你当时在银岭的山村里收养了一只野猫,把它的照片晒上了微博,还管它叫儿子,然后就上了热搜。” 宋野城稍愣,随即反应了过来:“白毛?” 江阙点了点头:“应该就是它,毛色和体型都差不多。” 听到这话,宋野城很快想起了当初在江阙旅行箱里看到的那一大堆猫粮,也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千里迢迢带猫粮去山区跟组。 然而下一秒,他的思维突然跳跃了一下,紧接着嘴角一弯,忽地仰身向后盯住了江阙:“所以你抢了我儿子?” 江阙:“……” 这冷不丁的急转弯打得他措手不及,而宋野城压根没给他反应的时间,仿佛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立刻步步紧逼道:“那你是不是该赔我一个?” 江阙简直觉得自己挖了个大坑,眨着眼心虚道:“可它现在……不是就养在你楼下……” “那也不行,”宋野城挑眉,活像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光养在我这算怎么回事?” 眼看江阙满脸“那你还想怎么样”的表情,宋野城打了胜仗般、似笑非笑地倾身凑近了几分,捏着他的下巴晃了晃:“我不介意它多个爹,但你至少也得给我个名分吧?嗯?” 听到这话,江阙总算回过味来了——弄了半天这人是在借题发挥,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先前的话题。 他心觉既无奈又好笑,而宋野城还在捉着他的下巴晃个不停:“处个对象呗,白老师?” 狼狗式撒娇的威力绝不是浪得虚名,那双真挚含情的眼眸光是灼灼将人盯着,就已是叫人毫无抵抗之力。 “给你三秒,再不说话我就亲你了?”宋野城耍赖似的威胁,“一,二——” 江阙忽地紧张了一下,下意识张口欲言,但还没等他出声,下一秒,唇瓣便已被柔软炙热轻轻覆盖。 风声雨声都在这一刻唰然静止。 或许不是静止,只是因为骤然涌入脑中的血液阻隔了听觉的传递,令江阙落进了某种无声的、真空般的境地。 唇上的吻温柔又耐心。 宋野城的指节轻轻托着他的下巴,试探地、抚慰地啄吻着他的唇瓣,好似在小心翼翼诉说着情意,又好似在默许他随时可以因为任何无须解释的理由退却。 直到感受到那微凉的唇瓣并未回避躲闪,宋野城才像是终于得到允准般、欣然地将这个吻逐渐加深,轻柔含吮那微启的唇缝,缱绻勾绕那温软舌尖,好似要将心底所有柔情与甜蜜都倾注于眼前之人。 周遭退潮的水流仿佛再一次积聚了起来,但却不再是先前的幽深刺骨,而是化为了暖意蒸腾的温泉,萦绕着、包裹着两人身心,令他们既迷离又沉醉,在温柔的漩涡里轻缓沉沦。 这份沉沦恍若无边无际。 直至察觉到江阙的呼吸都被汲取得有些断续,宋野城才终于恋恋不舍地退开了些,却又像是不愿退远,仍在咫尺近处轻抵着他的额头,指腹意犹未尽地摩挲着眼前人喘息的唇角。 这般依偎缠绵的姿态甚至比刚才的亲吻还要黏腻,相抵的额头间,细微轻喘撩拨着耳廓,令江阙好似后知后觉般、耳根脸颊都止不住灼烧了起来。 宋野城并未错过他这细小的变化,含笑看着他像是才回过神般、无措地轻眨着眼,既觉有趣,又觉心里酥软得不行。 “你……”江阙好容易才细如蚊蚋地挤出一句,“不是要去看电闸么?” 宋野城听着这憋了半天才憋出的、明显是在打岔的问话,唇边笑意不禁更深:“不看了,就这么黑着也挺好。” 江阙噎了一下,像是没准备后招似的,讷讷“哦”了一声,半晌后才终于又找出一句:“那你……还不睡?” 闻言,宋野城装模作样地拿起旁边地上的手机看了眼:“哟,这么晚了?那是该睡了。” 江阙稍松口气,刚想说“那我回房”,却不料身子才一动弹,就发现宋野城的双手不知何时竟已交握在他身后,臂弯画地为牢地圈出方寸之地,正好将他稳稳囿于其间。 江阙纳闷抬眼,便见宋野城的目光暖融融地将他望着:“别走了,就在这睡呗?” 不等江阙应答,他又立刻添补道:“我保证不乱动,就是舍不得放你走,想跟你挨着。” 江阙本还没多想,结果听见这么一句保证,耳根反倒更热了几分。 然而羞赧是真的,甜蜜却也是真的——任谁被这样殷切地拥着、望着,再听着这样一句“想跟你挨着”,都难逃沦陷的泥沼。 窗外雷雨渐歇,像是怕惊扰了谁的美梦般,心照不宣地收敛了分寸。 屋檐淅淅沥沥滴落着水珠,伴着远处路灯的微光,在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