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事都变得不确定。 过了片刻,电话才被接通,怀烟低低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贺忘?” 听起来有点黏黏糊糊,即使知道他是在保养喉咙降低说话频率,贺忘还是不可避免地放慢了呼吸。 “是我。”贺忘目光落在了电脑屏幕上,“那枚胸针是不是给你带来麻烦了?” “你怎么这么问。” 怀烟身在酒店,他不能随意出门,只能无聊地躺在床上打滚,要么看自己的演唱会视频,看看有没有哪里不足,下次继续改进。 虽然在他眼里看来,他的演唱会都很完美,无论是歌,还是他这个舞台主角。 “我看到的。”贺忘简短地说。 “哦,”怀烟拖长了音,笑吟吟说,“你在搜索我的名字呀。” “……”贺忘声音更低,“嗯。” “不要看别人说什么,你要看我做什么,”怀烟说,“贺忘,你只要看着我就好了,我才是你要尽心尽力呵护的公主殿下,别人都无关紧要。” “你把注意力分给别人,我是会生气的。” 贺忘停顿一会:“对不起。” “我也不要你的对不起。” 怀烟细长的手指划过丝滑的丝绸被套,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 “贺忘,”怀烟轻柔地念他的名字,“我要你来哄我。” 我要你如同最忠诚的骑士,不远万里也要赶来哄我。 因为这才是公主应该得到的。 贺忘垂眼,没有犹豫:“好。” 通话结束,贺忘叫来秘书:“我要出去一趟。” ? 秘书莫名其妙,堂堂贺总想去哪不成,怎么还要来告诉他,接着又听贺总说:“我要去烟城,明后两天的日程全部推后。” 秘书:“……” 秘书差点就疯了,敢情这位总裁说的出去一趟不是像出门买个菜那么简单迅速,他是要翘班啊! 贺总最近的日程表上没有烟城相关,他要去那里的原因显而易见。 总裁堕落了,男人果然一谈恋爱就变坏。 秘书压住心里“总裁你怎么这样了你以前明明很勤勤恳恳矜矜业业”的吐槽,一边滴着血泪把重要的会议推后,一边镇定地说:“好的总裁。” · 凌晨三点,贺忘抵达怀烟所在的城市。 怀烟就住在瑰译酒店,这个点了,酒店还有人来办理入住手续。 贺忘扫去一眼,看到少年Alpha初长成的挺拔脊背,有几分眼熟。 对方似乎察觉到什么,转过了脸。 贺忘了然,是那位郑董事长的儿子。 既然是他,贺忘也不在意了。他平时不会多注意别人,只是酒店里住着怀烟,那位公主殿下总是会碰到一些极端狂热粉。 贺忘面无表情收回视线,进了电梯。 郑诀皱紧眉,Alpha对于非善意的情绪感知非常敏锐,他刚刚有一瞬间感到了近乎敌意的东西,再一转头又什么都没有了,只看到了一位被许多家长夸赞的贺总。 这种时候,这位贺总怎么会出现在这? 成年人真惨,凌晨三点多还要出差。 郑诀腹诽,浑然不知自己的猜测和贺忘的实际目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贺忘知道怀烟的房间号,但直到站在门前,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种行为太过冒失了。 三点多,那位公主殿下怎么也该睡着了。 贺忘低头,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这样没有规划条理,听到怀烟说需要他,就直接赶到这里,实在和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大相径庭。 贺忘能毫不犹豫赶过来,却在是否敲门之间犹豫不决。 忽然,门锁咔哒响了一下,门被人从里推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 “外婆今天不在家,”怀烟手指搭在门把上,眉梢一挑,笑着低声问,“你要进来吗?” 第20章 博弈 ◎你好贪心啊◎ 房门被无声关上。 Alpha站在玄关,高大的身影几乎挡住壁灯散发出来的昏暗光芒,眉目匿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晰。 怀烟抬手,捏住他的领带,敏感地察觉到手指下的咽喉滚动了一下。 一夜从暄城赶到烟城,这位总裁的衣服还是整整齐齐,笔挺熨直,看不到一丝褶皱。 他好像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如果这一层永不出错的衣物象征某种深入骨髓的约束,那怀烟真的很想弄乱他的西装。 细白的指节抚摸上衬衫第一颗纽扣,华贵的布料之下,Alpha的肌肉瞬间紧绷。 一只有力的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你为什么还不睡?”贺忘低声询问,语气有几分不明。 “你想听我怎么回答,”怀烟环住他的脖颈,亲密无间地依靠进他的怀里,指尖很轻地挠了挠他的下颌,“是想听我说是在等你,还是想听我说别的?” 狡猾的Omega。贺忘后知后觉发现,他和怀烟的相处更像是一场无形的博弈,如果他是故事里那只愚蠢的大灰狼,怀烟就是看起来柔弱的小红帽,也是全副武装的猎人。 贺忘声音更低:“还有别的原因?” “有啊,”怀烟眼一弯,语气甜美,“比如说,我是感觉到了你的出现,所以过来开门,然后真的看到了你。唔,也就是俗话说的,心灵感应。” “这样听起来是不是显得更有缘一点。” 怀烟的声音就像是落在琴弦上的羽毛,他一开口,贺忘浑身都跟着他共振,加快的心跳,湍急的血液,和每一寸紧绷的肌理,无一不彰显出某种蠢蠢欲动、难以抑制的情绪。 这到底是什么?贺忘不甚了解,这种情绪像是能拉扯着他跌进更深的漩涡里,他察觉到了危险性,却不想离开。 贺忘闭了闭眼,听见怀烟慢悠悠问:“贺总,你想听哪一种?” 幽暗的玄关将每一点感知无限放大。 Omega的信息素甜美芬芳,环绕着他,他仿佛来到了一片盛放的花园。 半晌,贺忘说:“我不想选择。” “你想都要?”怀烟顷刻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一声,“贺忘,你好贪心啊。” 怀烟抵住了他的肩膀,大概发现新大陆也不能让现在的他更感到愉快了,他就像坏猫抓住了小狗的尾巴。 贺忘没有反驳,只是问:“我能吻你吗?” “当然,”怀烟说,“看在你远道而来的份上,我可以奖励你一下。” 傲慢的公主殿下。 贺忘捏住他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这是他们接过最长的一个吻,怀烟隐隐被Alpha圈.禁在怀里,又好像是错觉,贺忘并没有很用力禁锢住他,仍然保有理智,和让他逃跑的余地。 怀烟腰软了下去,Alpha滚烫的手掌贴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