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好特别。”邱鹿好奇地凑上去,刚想去触碰,就被沈见青毫不客气地一把抓住了手腕。 “别动。”声音冰冷,并不因为对象是个姑娘而变得宽容。 邱鹿脸色一白,露出痛苦的表情:“好痛!” 徐子戎上前来,但沈见青已经松开了手。 邱鹿纤细白皙的手腕上,留了一圈深红的指印,可见沈见青用力之大,没有丝毫留情。徐子戎看得心疼,想要说什么却被邱鹿给拦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禁忌吗?”我一边说,一边插进了徐子戎和沈见青中间,预防他们会爆发矛盾。他们两人本来就站得近,这下倒显得我是自己要往沈见青怀里钻似的。 我本以为沈见青会退步让开,可没想到他只是垂着眼睛看我,脚却和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 最后还是徐子戎在邱鹿的拉扯下退开了两步,让我的位置不那么尴尬。 沈见青说:“这里的每一根红绢带,都是一位已经死去的人。” 我们愣在原地。 沈见青说:“地方有限,人死之后不能,入土。所以死去的亲人我们都会火化掉,将他们的骨灰洒进河水,再在桥头绑上红娟带寄托思念。我们相信,亲人的灵魂随河水飘荡,当再次经过这里时,红绢带会提醒他们,这里就是家乡。” 这些红娟带原来是象征着死去的亲人,难怪刚刚邱鹿想要触碰时,沈见青反应那么大。这不就像是在子孙后辈面前踢人家祖宗墓碑一样吗? 邱鹿张大了嘴巴,惊讶地听完,双手合十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习俗。我看着挺像那些景区里面圈钱做的红线树、姻缘锁树什么的,还以为这个也是……实在对不起啦!” 沈见青说:“你不知道,我可以不怪你,我们过去吧。” 我们随着沈见青的步伐穿过了石拱桥。我一边走一边观察那些红娟带,发现那上面竟是用暗红的丝线修了字。字体歪歪扭扭的,我不认识,想来应该是用作区分不同的人。 忽然,我的余光瞥见其中一根颜色将褪未褪的绢带上,好像绣着一个汉字! 嗯?汉字! 我转过头去看。可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风又吹了起来,绢带们随风飞舞,我刚刚看到的那一根也淹没其中,没了踪影。 或许是我看错了。 “阿泽,你怎么了?”他们都下了桥,只有我还在桥上站着“发呆”,徐子戎不由提醒道。 我追上他们:“没事,就是看看。” 邱鹿小声地说:“有什么好看的?我听了之后还觉得怪吓人的。”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沈见青应该没有听到,因为他前行的动作没有丝毫改变,连个停顿都没有。 少年藏青色的背影高挑挺拔,腰间的黑色带子系得紧,显得他的腰细而肩宽,像一棵孤寂的竹。 “我倒觉得这种习俗很美好啦。”温聆玉说。 邱鹿吐吐舌头,做了个俏皮的鬼脸,以示对我们观点的不赞同。 下了桥就是一段由石头铺成的道路。这些石头虽然长短不一,宽窄不一,但打磨得很细腻,走起来很平坦。以这里的加工水平,当年打磨这些石头就必然费了一番力气。 石头路的尽头与田垄相接,田园的风光与气息扑面而来。 田野里生长着茂盛的农作物,我大约认出来了黄瓜和一些豆类,其余实在不认识。现在看来,也不怪我父亲骂我“五谷不分”了。 现在是午后刚过,日头稍显毒辣,阳光赤裸裸地照射大地,田地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里是耕种的地方,我们去,聚居地。”沈见青说着,踏上了只有两只脚掌宽的田间小土梗路。 这路完全是由泥土堆砌而成,踩上去软软的。路面凹凸不平,还生长着很多绿色的杂草。幸好今天是个艳阳天,如果下雨,这路会变得泥泞滑溜,非常难走。 我们鱼贯而行,穿过片片菜地,走过鱼池果林,来到了吊脚楼群外。 突然,一声清脆的呼喊钻入耳膜,紧随其后的是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我转头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在吊脚楼群矗立的小山坡上,一个身穿红色苗裙的姑娘正满脸惊喜,对着我们一边招手,一边叫喊着什么。她约莫十五六岁,声音脆如风铃,但喊话的内容我却听不懂。 应该是他们苗族的话语。 “是在喊你吗?”我问沈见青。 沈见青的脸色沉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高处的姑娘。他的唇抿着,英气的眉无意识地皱起来,发间蝶恋花形状的银饰反射着太阳的光线,在某些角度里看,那光线甚至是刺眼的。 沈见青不笑的时候,总是给我一种阴沉的感觉。 邱鹿见他脸色不对,低着声音不确定地说:“她好像是你的朋友?” “只是认识的人罢了。”沈见青眉眼一动,脸色转为无奈。 说话间,那姑娘下到小山坡中央,猛地停住脚步,用研判和好奇的眼神看着我们。她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视线在我们中间反复横扫,一副想要上前又不敢的模样。 但最后,她鼓起勇气,小步跑了过来。 女孩子之间应该会比较好说话,邱鹿摆出最善意的笑容,上前两步,可还没开口,那小姑娘就直接躲在了沈见青身后去。 “阿那……” 我听到她很小声地说了句苗语,我没有听懂。 沈见青转头对她说了些什么,这小姑娘便不情不愿地从他身后走出来,用戒备而好奇的眼神睨着我们,然后转身一溜烟又往吊脚楼群跑去。 第17章 初识苗民 “那个小姑娘怎么了?”徐子戎指着她风风火火跑走的背影,视线转到沈见青身上,“她看起来和你很熟悉。” 沈见青漫不经心地说:“我让她去叫村里的大人出来,迎接。她不过是我认识,叫得出名字罢了,还不至于说,很熟悉。” 邱鹿闻言,眼睛亮了亮:“迎接——不至于吧!会不会太大阵仗了。” 不被轰走我们就够满足了,哪里还敢奢求欢迎仪式? 我们顺着小路往坡上走,一边走一边四顾。这里的一切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新奇的,都是值得写进我们的调访记录的。这里是群聚地,道路两边都是吊脚楼,这些吊脚楼与我在硐江苗寨见过的略有不同,外观更加普通,但是实用性却大大增强。我还看到有的二楼走廊上挂着一排排的腊肉。 此时,因为我们的到来,有的吊脚楼大门紧闭,有的则从门后露出几个好奇的头颅,或戒备或惊奇地看着我们。 我第一次知道了动物园里的猴子是什么感觉。 他们的眼神一与我对视,就快速地缩回门背后去,好像我是什么吃人的洪水猛兽。 没一会儿,一个满头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