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从来没有用“美”来形容一个男孩儿,但在沈见青身上,这个字却似乎并不违和,甚至非常贴切。 另一边,人高马大、体格健硕、肌肉发达的徐子戎,闻言也不甘示弱:“跳伞我都玩过了,还没试过这样的铁索,看着就刺激!” 他最后尾音上扬,摩拳擦掌的。 邱鹿撇撇嘴,说:“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喽!我要是摔下去了,肯定会死扒拉着你不放的!徐,子,戎!” 看来我们的队伍在这个时候还是很齐心的,本来我还担心他们会打退堂鼓。 我说:“我这里有几个登山扣,但带的绳索不够,只能留给两个女孩子。我保护小温,徐子戎你保护邱鹿,可以吗?” 徐子戎当即一拍胸脯,秀了秀自己胳膊上的肌肉。 “那走吧。”沈见青说着,率先攀着铁链,登上了绳梯。 这样危险的绳梯,大件的东西肯定是带不上了,我只能随意揣了驱虫药、录音笔和打火机在裤兜里,背包里装上相机和一些必需品。 我咽下一口唾沫,控制住心里对于高度的恐惧,跟上了沈见青。我努力控制着身体不要哆嗦,擦拭干净掌心的冷汗。腿试探着往下蹬,当触到了铁链做成的“阶梯”时再放低身子,另一只脚也探上去,试探着寻找下一个台阶。双手紧紧地捏着两边的锁链,我将自己牢牢地挂在了绳梯上。忽然,我感到脚上一紧,温热的触感穿透裤子传到皮肤上。我向下看去,沈见青右手扶着绳梯,左手正牢牢地抓着我的脚踝。见我看他,他粲然一笑,引导着我的脚稳稳地放在了下一级台阶上。 我的一颗悬着的心也稳稳地落了地。 沈见青抬起头,用很低的只有我们两个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别怕,有我。” 我瞳孔微缩。 其实我有恐高症。我以为我掩饰得很好,我以为没有人看出来,可这个一看就知道年纪比我小的少年却对我说,别怕,有他。 说不感动当然是假的。我回以一个勉强仓促的微笑,深呼吸几口,咬着下唇,双手更加用力地抓紧了绳索。 我之后是温聆玉。她腰间绑着绳索,绳索的尽头穿着登山扣,这样她可以借助外力来把自己挂在铁索上。虽然每下几步就要解一次扣,有些浪费时间,但我们只求稳,不求快。能够平安下去就是我们的目标。 她的动作很小心,我看着她稳稳地下了几步,这才放下心来。 之后分别就是徐子戎和邱鹿。 就这样,我们五个像是五只小蚂蚱一样被串在了同一根锁链上。 因为人多,铁索在不停地打晃,每一步都需要很小心才能不滑倒。我的手死捏着铁索,关节早就已经僵硬了,肌肉的酸痛很缓慢地传到四肢百骸。机械的动作让我恐惧的心理消散不少,至少两腿没有再打抖了。 我已经对时间的流逝失去了概念,只觉得在这里爬到了天荒地老,但这铁索就像爬不完似的,依然没有到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邱鹿在上头说:“我实在不行了,好累……你们先下吧,我一会儿再走。” 徐子戎立刻道:“我留下陪你。” 我抬头望,崖顶已经离我们很远了。向下看,离地的高度让我头皮发麻。我们现在就进退两难地挂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要休息吗?”下面传来沈见青的声音。我低头看去,他神色如常,大气不喘,脸上甚至一滴汗都没有。他双手轻松地拢着铁索,好像现在不是在数十米的高空,而是在荡秋千。 我打心底开始佩服这个少年。 “嗯,我们已经走了好久了。” 此时应该已经过了中午,因为山谷里的炊烟全部都消失了。虽说站得高看得远,欣赏风景也会有绝佳视角,但对于现在的我们而言,没有人还有心情去欣赏风景。 歇够了,继续下行。 有了前面一段的经验,我们走得越来越稳,大家都一言不发,凝神注意着脚下。又走了大概一个小时,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地面。 我双脚接触到实地的一瞬间,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脚下轻飘飘的,差点腿一软就跪倒下去。 “我们真的活着下来了!”最后一个邱鹿在徐子戎的搀扶下稳稳落地,脸上带着解脱后的轻松和欢欣。 我们在上面俯视时,能够很快就看到每一座吊脚楼的位置。而现在我们也置身到了山中,置身在了茫茫一片的树林里,放眼望去又全是枝叶,要再找吊脚楼就变得困难了些许。 还当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在氏荻山里,我们比在外面更需要一个向导。而且生苗与我们语言不通,我们还需要一个翻译。 但这两者,不就摆在眼前吗? 我硬着头皮,再次麻烦沈见青:“我们现在没有地方落脚,可以去你家里叨扰几天吗?你放心,我们会给钱的。” 沈见青垂下眼皮看我,这是我们两个第一次挨得这么近,我这才发现这少年虽然看着清瘦,但个子却高。我一米八二的个子在男生里已经不算矮了,但他却还要比我高上些许。 沈见青抖了抖空空的背篓,说:“为什么要给我钱?” “啊?”我一愣,怕他不懂汉话里“钱”的意思,便解释道,“钱就是用来以物易物,公平交易的东西啊。我们想要麻烦你,当然要给你公平的代价,不能让你吃亏。” “以物易物,公平交易。”沈见青喃喃着,“你们外面的人真奇怪,难道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钱解决吗?” 徐子戎一扬下巴,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是的,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呵……”沈见青勾起嫣红的唇角,露出个玩味的笑来,“我用不上钱,也不需要这个公平交易的东西。” 也是,对于沈见青而言,可能人民币并不能算是流通的货币。这可就犯了难,连钱在这里都走不通了。 “那你要什么?”温聆玉细声细气地问。 沈见青英气的眉微蹙,好像也被这个问题给难倒了。过了好一会儿,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眼中流光一闪而过,认真地看着我,说:“我要什么你都能给?很公平?” 为了让他答应,我只能硬着头皮画大饼:“只要我能给,我都可以满足你。” 沈见青这才满意起来,长眉舒展:“李遇泽,我记住你的话了,你也要记住。” 他说话的语调依然很怪异,偏偏念我名字时却发音标准得很。或许是这一路他们唤我的名字,无形中也纠正了他的的发音。 沈见青说完,又转头对着邱鹿三人点点头,留下一句“跟我来”之后,就率先迈步上前。 我们四个紧随其后。 有蜿蜒的小路贯穿在密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