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novelcontent" class="novelcontent">弘阳高兴地跟着康熙去盛京,走的时候还带着德妃收拾出来的大包小包,这全是德妃收拾出来给桂枝母女的。
此次出行四阿哥明显失宠了,这次没带他,本来六阿哥能去,但是六阿哥病了,十四阿哥也没在名单上,德妃只能让弘阳给他姨姨带东西。
与四阿哥失宠而遭遇了冷落不一样,康熙带着八阿哥去了,不仅有八阿哥,还有太子、三阿哥和十五十六两位小阿哥。至于九阿哥和十阿哥,两人是负责出行和后勤的,与是否简在帝心没半两银子的关系。
四阿哥这段时间沉迷于烧香拜佛,他在家里的佛堂一坐就是半天,弘晖进去看过,出来跟四福晋讲:“阿玛不是在想事儿就是发呆。”
四阿哥终于在三十多岁的时候迷惘了,有的时候只有自己能走出迷障,四阿哥亦然。
海棠坐月子也不是全然什么事儿都不管,她不仅要坐月子,外面如果有大事儿还要拿主意。并且在女儿出生半个月后海棠还接见了出海的商队,拿到了他们今年航行日志和各处购买的商品,这里面有关于科学的也有关于艺术的,更多的是花边新闻,说的是某个国王与他的情妇二三事。还有一堆小说,有的写了金雀花王朝的二三事,有的写的是神罗帝国,都是被翻译过的,海棠读着觉得有些意思,交代他们继续收集海外的风俗人情和社会动向,以及继续收集国外的新鲜技术。
就这样白天处理事情,晚上把这些消息汇总打算在康熙东巡回来给他看,顺便也给四阿哥一份,让四阿哥受着无声的沁润,让他知道外面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至于女儿秀莹,半个月来长得白白胖胖的,扎拉丰阿整日抱着她,对女儿稀罕得不得了。
海棠特意拿出一个红色的圣诞帽给女儿戴上,这是这次从外面带来的物品之一。帽子太大,她的小脑袋撑不起来,海棠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扎拉丰阿说:“这帽子怪模怪样,晚上戴着应该暖和,先放起来吧,回头再大一点晚上戴着睡觉。”
乳母把圣诞帽收了起来,海棠和扎拉丰阿两口子抱着孩子看。
明年海棠就要去西北了,弘阳到了该读书的年纪了,如明年坚持还可以带他再去一年,后年真的要送他进书房了。海棠在想,日后女儿长到三四岁,就带着她,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和她不分离。
海棠正盘算着明年要办的事情,这时候江宁织造曹寅的家人求见。
海棠觉得奇怪,还是见了。
来见海棠的是曹寅的长女,是个很有气质的姑娘,年纪不大,恭恭敬敬地拜下去,再起来的时候头上的发钗步摇丝毫不乱,行动之间裙子不动,是个很传统很古典的闺中女孩。
这女孩此时低着头替父亲向海棠求救。
这事儿要从几年前说起,几年前曹寅年底来述职,康熙说起了户部缺铜,而贩铜确实是一门好生意,简直是稳赚不赔。曹寅就生出了贩铜的想法,跟康熙说了之后康熙就从内帑出银子支持他,将来收入归内务府所有。
曹寅拿到钱后,内务府里面几个大家族听说了,犹如猫闻到了鱼腥味,开始竞争起来,这明明是一门稳赚的生意,曹寅在这种恶性竞争下赔钱了!
可这本钱不是他的,是从皇帝内帑拿出来的,就算是曹寅在康熙跟前有面子,也不敢就这么空着手跟康熙没交代。
曹寅今年年底又来京城述职,这次带上了夫人和女儿,为的就是想在事发前求个指点。
贩铜!
海棠也知道缺铜,这么地大物博的一个国家,偏偏缺铜!还偏偏拿铜做货币。
海棠跟这姑娘说:“知道了,本王回头再招你说话,回去吧。”
曹家的大姑娘也知道海棠如今在坐月子,需要多休息,不敢多说什么,赶紧退出去。
此时包嬷嬷端着一碗汤进来,跟海棠说:“瞧刚才那姑娘举止不像是普通人,说句得罪人的话,和各位福晋也不差什么了。”她本想说和各位娘娘们比也不差什么了,但是这话没法说。
海棠接着汤碗还在想铜的事儿,就说:“嬷嬷你好有眼力啊!”
第374章喜相逢
“人说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为什么大明能坐拥中原,而咱们不能?特别是咱们兵强马壮了之后,天下自然是有德者居之。”
康熙在祭祀过福陵之后带着儿孙去了宝顶附近,所谓宝顶就是坟墓,祭祀的场合在前面的大殿,宝顶之下才是努尔哈赤安息的地方。
康熙站在宝顶前面,跟十五十六和弘阳说:“你们第一次来,跪下磕头吧。”
甥舅三个磕头,起来后听康熙接着讲当年建州女真的故事。当年一个女真部落的首领猛哥帖木儿从黑龙江向着松花江迁徙,明朝又驱赶别的部落来到此地,在这里设置了卫所,几个部落合称为建州卫。随着的时间推移,又有新的部落被驱赶到这里,后来这里经过一系列博弈和环境变迁,分为建州卫、建州左卫和建州右卫。
早先的部落首领猛哥帖木儿前去燕京拜见明成祖朱棣,被朱棣封为建州卫指挥使,而猛哥帖木儿就是努尔哈赤的六世祖,努尔哈赤当年继承了建州左卫指挥使的职位。
在福陵祭祀完后,返回盛京,准备明天去昭陵祭祀皇太极。
十阿哥早一步赶到昭陵做安排,而九阿哥跑前跑后安排出行,负责处理行进中的突发状况,真的没有休息的时间。
在回城路上,保泰和八阿哥坐在车里,听着车外九阿哥大呼小叫地跑远了,他把窗户关上,车厢里黑了起来。因为中间有壁板,前面开车的也是心腹,他就放心地跟八阿哥说:“刚才汗阿玛说了,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太子的神情都变了。”
八阿哥没说话,只是把斗篷给裹紧了。在他看来,太子是一只半死不活被拔了牙的老虎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
保泰问:“冷吗?”
“有一点,不碍事,这地方本就是冰天雪地。这时候来真的受罪,还是中原好啊,入关之后真的是花花世界锦绣江山。”
“所以祖宗们就觉得有机会一定要入关。”
八阿哥则说:“你知道我这会在想什么吗?”
“什么?”
“我在想九妹妹,她身怀利器,会不会也杀心自起呢?”
“嗯?不会吧,我看她没这心思。”
八阿哥则说:“她儿子可以为帝。”
保泰没说话。
八阿哥接着说:“她可不是人畜无害,她这是又精进了,小时候锋芒毕露,如今懂得藏锋了。”
保泰开始思索了起来,他压根没看出来,他自己也没到这境地,这真的没法评价。
另一辆车里,十五十六和弘阳在分东西吃。
十六给弘阳一个盒子:“麦芽糖,小心点,会粘牙的。”
“不吃不吃,吃了会牙疼。”弘阳赶紧摇头,对麦芽糖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