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的起点,皆来源于他对谢玹说的那句话:您要了我罢。 顾时清当真对他怀着不可告人的心思? 在谢玹看来可未必。 不过真真假假,谢玹也懒得去猜了。 读书人,并非全然迂腐。如顾时清这般,识大体懂进退,心思亦活络的人,提一提倒也无妨。 谢玹嘱咐道:“在他身边时多往河边跑跑,记录工人们的情况。尘雾之微亦能补益山海,万不可轻慢。” 檀夏点点头,听出了谢玹的言外之意:“殿下有别的事?” 谢玹笑了笑:“嗯,我要回京。”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可能还有一更,但估计很晚了,大家明早起来看~ 第102章 麻将一桌坐不下01 后来谢玹才想起来,八月中除了是雨季,还是秦槐序的生辰。 不过说好的雨季压根不见影,工人们顶着烈日忙活了几个月,一滴雨都没见着。倒是许久未见的秦庭意外出现在了监造司。 他到时,谢玹刚从河堤那边回来。衣角边的泥泞还未洗净,谢玹连头都没来得及抬起来,就被迎面抱了个满怀。 彼时顾时清与一众去河边视察的下属在闲聊,眼珠子一转就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一瞬间,背后亦传来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不似平日的花枝招展,秦庭今日着了一身水墨长袍。白衫为底,左胸处如同缀着一丝晕染开来的墨迹,又在腰间萦绕了两圈,最后止于下摆。但他依然是干净的,尤其是与谢玹一对比。 “辛苦了诸位。”秦庭揽着谢玹的腰,回身朝着后面目瞪口呆的众人挥了挥手,“我给诸位带了几壶好酒,在前厅放着呢,大家歇口气,喝完酒再干活。” 说罢,像是没看见他们瞪得如铜铃般的眼珠子,又俯下身去问谢玹:“累么,还能走么?要不要我抱你回去?” 谢玹刚要说话,秦庭手一紧,腰一弯,径直将他抱了起来。 谢玹:“……” 背后的抽气声更大了。 谢玹有些无奈,但也拿他没辙,再加上方才沿着整个河道巡视了一圈,脚底确实硬邦邦的疼,索性便就着这个姿势搂住秦庭的脖子以稳定身形。 一路进到监造司,沿途遇见诸多不明所以的路人,顶着那些目光,秦庭目不斜视,硬是把这条第一次来的路走成了自己家的模样。 好几个月不见甘霖,地面被炙烤得几乎冒起烟,监造司里不得已搬来许多冰块降暑,直到早上温度才稍微降了些。 眼看南渠挖通,即将要往杭州的方向靠,永州这边的工人数量入不敷出。他们就从相邻的衢州接了一批人过来,早上刚到。 今日鸡还没打鸣谢玹就起来了,他随着顾时清去转了几圈,没发现什么大问题。 谢玹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才有闲暇问他:“伤好了?” 秦庭笑盈盈的:“已经完全好了,还得多亏殿下。” 监造司不比自己的屋子,人来人往的,处处都是忙碌的脚步。 “下午我还得出去一趟。” 谢玹停下来喝水的途中,就有几个人相携而出,顺势朝他颔首行礼。 谢玹一边回应,一边继续道:“你自己在监造司随便逛逛,若实在需要人陪同,可以喊檀夏。” 他好像实在是忙,说不了两句就又要起身离开,秦庭也不阻拦,宛若一副等待情郎归来的小媳妇。 谢玹走出去没多远,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道:“你生辰想要怎么过?” 秦庭一愣:“什么?” “八月十三。”谢玹顿了顿,忽然眯起眼,“这个日子不会也是你瞎编的吧?” “怎么会。”秦庭回过味,笑得整个屋子仿佛都明亮起来,“我字槐序,盛夏之意,八月十三正是我的生辰。” 生辰二字,轻则轻矣,重亦重矣。父母尚在时,游历皆有终点,呱呱坠地之日亦有来由。而父母长辞后,生便成了不可追的归处。 秦庭看他的眼神温柔起来。 人来人往的巷弄中,秦庭牵起谢玹的手:“殿下真这么忙吗?连两句话的时间都不给我?” 谢玹:“你要说什么?” 问起时,秦庭却又不说了。他柔和的目光落在谢玹束发的梅花簪上,那凝结成的琥珀与白梅的色泽产生一种不相宜的美。 “殿下戴这个簪子真好看。” 秦庭抬起手,想要去触碰那探出琥珀之外的半根梅枝,不料忽然之间横插进一只手,秦庭只来得及用余光瞥到一个影子,插在谢玹发顶的梅花簪便被拔了下来,“啪”一下扔到了秦庭怀里。 “是吗?”来人声沉如钟,但细听起来却有些阴阳怪气,“那你眼光可真不怎么好。” 秦庭抬眼看他,神态自若,言语间却有一份咬牙切齿的意味:“李应寒。” 几日不见,李徵看起来比以往更加阴沉,也更加深不可测。方才他混迹在人群中,被诸多来往的人掩去身形,一时之间二人才没发现。 谢玹看到他就想起自己隐隐作痛的屁股,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李徵毫无察觉,他目光正盯在秦庭身上:“梅花这么俗的东西,你也敢往星澜身上放,眼光不好还要学人献殷勤,到时候丢人丢大发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秦庭双手揣进袖口,好整以暇地笑道:“有人不解风情,却说我等是媚俗且附庸风雅,也不知是谁目光短浅,被踩了尾巴。” 李徵轻哼一声,不再搭理他。当着秦庭的面抬手摁住谢玹的脖颈,又亲昵地捏了捏:“怎么样,还痒吗?” 谢玹泰然自若:“还好。” “那就好。”李徵微微展颜,“那药膏是我托人从西南寻来的,很管用。” 说着,他挥了挥手,一个容貌年轻的少年影子似地冒了出来,在谢玹面前单膝跪下,大声行礼:“殿下!大人!” “这是柏庐,身手了得,若你身边缺人,可带上他。” 细细看来,这少年正是那夜堂而皇之走进建造司送药的那位。李徵是太后的人,至少明面上是,他手下的人也能随意进入建造司这种重地? 李徵……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总归离不开反与不反二字。谢玹心思百转,在问与不问之间纠结,就听秦庭凭空喊一声:“叶一。” 谢玹:“……” 看影子进屋的速度,叶一显然不情不愿。但迫于家主的威压,还是爬行似的垂手行礼:“家主大人。” “听说这个柏庐身手了得,你不如去和他过几招?” 叶一一句“家主您也身手了得不如您来”哽在喉头,最后化作一句无言的哽咽:“是。” 但是柏庐兴高采烈,少年人眼睛噌一下亮起来:“多谢家主大人!” 叶一:??? 你谢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