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声音,仿佛世界末日,他被整个世界遗弃。 剧烈的头痛伴随着着血腥的画面翻涌而至。 韩诺痛苦的捂着脑袋,将身体死死蜷缩在一起,压抑将近一个月的恐惧爆发出来。 彻底崩溃。 伴着血丝,韩诺剧烈呕吐出来。 窒息、绝望、恐惧、无助。 韩诺最终发出一声悲凉的哀嚎:“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救救我,谢晨……谢晨你救救我,我受不了了!” 无助的嘶吼在寂静中回响,监视器上心跳数值不断攀升,逼近临界值。 何问紧紧握住拳头,心里翻起阵阵绞痛。 再忍一忍!诺诺,再忍一忍!快成功了。 痛苦的碎片穿透灵魂,将韩诺拖入毁灭的空间,思绪陷入黑暗的混沌中。 承受不住了!他再也承受不住了! 也就在韩诺抓住地面上残缺的尖锐木刺想要扎进自己身体之时,何问一步冲进房间里,抬手打掉他手上的东西:“诺诺!” 伸出的手刚刚碰到他的肩,那蜷曲着的人便如电击般一颤,向后缩了缩,避开他的触碰。 “不要打我……求求你……不要打我……是姐姐打碎的……不是我……不是我……” 清冷骄傲的韩诺断断续续说出这样哀求的话,每一个音都在发抖。 门已经打开,韩诺彻底陷进自己的世界里。 惧怕黑暗,却再也走不进光明,连逃跑的能力都失去了。 何问觉得心里仿佛戳进一根刺,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尖锐刺疼。 这得承受多大的痛苦,才能把自己逼上绝路? 此时的何问也顾不得韩诺的拒绝,强行将他抱出来。 如同小时候一样,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你别怕,别怕,哥在这呢。” 颤抖的身体难以控制,韩诺宛若筛糠,大口大口的不停呼吸,胸膛也随之剧烈起伏。 即便人已经出来,内心却还未脱离恐怖的环境。 僵硬的身体如同母体的胎儿一般始终保持着蜷缩状态。 “不要打我,别打我……” 痛苦席卷一切,脑子里全是各种杂乱可怖的回忆。 甩不掉,逃不了。 何问抚慰着他的后背,声音轻柔而缓慢。 “别怕,别怕,不会有人在关着你了,也没人敢关着你,没人打你的,哥会保护你,一辈子保护你的。” 儿时的承诺让怀里的人渐渐有了一丝反应,低沉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轰然直击心脏。 韩诺恐惧的眼睛看向头顶,视线与那双漆黑的眼眸交汇,便再也移不开了。 淡雅的气息通过皮肤直往心里钻,韩诺望着何问俊美的容颜:“哥!我怕——!” 骤然而至的拥抱紧紧勒住何问的脖子,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韩诺颤抖的身体直往何问怀里钻,像是要把自己的身体嵌进去似的,脆弱的不堪一击。 何问轻抚他的脊背,心里闷痛难忍。 曾经的自己,也遭受过虐待,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韩诺的恐惧和绝望。 “不怕,不怕,你最勇敢,你最乖了,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作者有话说】 心理疾病会引起生理明显的反应,简单举个例子,恐惧时,人的身体就会有明显的反应,瞳孔张大,心跳加速。 我曾经看过一部西片,几个人去溶洞探险,却再也出不来,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怪物。 进去的人也被迫分开,女主在极度紧张之下,被另外一个队友拍了肩膀,结果她回身一刀就给人杀了。 基于这个基础,我才写出,人在极度恐惧下,是具有很强攻击性的剧情。 网上资料不全,一直听说什么精神鉴定,但到底是如何鉴定,我也查不到,所以,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想当然的臆测。 故,只当一看,请勿当真。 若有懂的宝宝,也请不吝赐教。 第68章 法医们连连摇头。 恐惧症的嫌疑犯,他们遇到太多,大多数都是企图逃避法律的制裁,假装表现的对监狱狭小空间的恐惧。 只是在怎么装,也瞒不过正常的生理反应,瞒不过监视系统,韩诺这样严重的恐惧症,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 程默将怀疑深深的压进心底。 无论是不是刻意为之,韩诺承受不住是事实。 就算是,这个过程也绝不是那样容易就可以瞒过去的。 不厌其烦的安抚,韩诺将脑袋埋进何问的肩膀上,颤抖地哭出声。 那些压抑在心里的情绪终于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哭嚎之声凄凉而悲苦,听的人揪心的难过。 用了半个小时,韩诺才从绝望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身体已经虚脱,惨白的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睫毛轻颤着。 仿佛被抽干所有力气,全身软的再也使不出半点力道。 “没事了,诺诺,没事了。” 哄孩子的语气耐心而温柔,何问眼底翻涌着无尽的温柔。 韩诺看着他,眼里泛起一些晦暗不明的光。 他嘴巴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最终还是眼皮无力地合上,体力不支昏睡过去。 见他彻底平静,程默才走过来,为他细致包扎手上的伤口。 提醒道:“他病的很重,千万不能断了药。” 何问点点头:“我知道。” 恐惧滋生绝望,绝望滋生暴力。 患有严重恐惧症的人,在特定的环境、特定条件的刺激下,会有暴力倾向。 如同身体里关着的野兽被打开牢笼,冲了出来。 精神障碍和心理障碍最大的区别在于,精神障碍者对自己的行为毫无意识。 而心理障碍者,他的意识是清晰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这种倾向不受控。 这样的心理障碍无法适应看守所的封闭空间。 在韩诺被押回看守所后,何问已经等在看守所门口,看守所同意将其保释,取保候审。 颤抖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韩诺哆哆嗦嗦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出门见到何问,他再也控制不住,冲过去,用力抱住他:“哥!谢谢你!” 这一声哥包含信任和依赖。 何问眼眶泛红。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在这接近一个月的时间里,韩诺到底遭受过什么样的精神虐待。 他拍了拍韩诺的肩膀:“回家吧,哥给你做饭吃,有肉。” 整整一天,韩诺都没和何问说话,呆滞的看着空气中的某一点。 头顶的灯光斜斜打在他身上,凹陷眼眶里的睫毛透出一片阴影。 没有表情的脸像是没有生命一样。 槁木死灰、生无可恋,这是何问此时唯一能对韩诺形容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