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短暂交手,宗铭寡不敌众被捕,后被带往典狱长办公室刑讯。 霍克根本没有把伊藤健太送去监室,而是拷在自己的屋子里,怪不得宗铭怎么找也找不到。 李维斯环视着这间小小的舱室,宗铭被带到这里后经历了短暂的刑讯,霍克肯定想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要救伊藤健太,而宗铭绝对不可能告诉他……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中美双方在海上一前一后堵截加布林,霍克发现情况紧急,带着亲信押着伊藤健太准备逃跑。智能救生衣不够,他们只能去鱼雷发射舱,通过鱼雷发射管离开加布林…… 问题是,霍克为什么会带上宗铭? 在那样危急的时刻,宗铭早已失去利用价值,带着就是个定时炸弹,霍克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杀了他,带着伊藤健太走人。 他有什么理由还留着宗铭这条命,而且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带他逃出加布林? 李维斯总觉得哪里没想通,慢慢踱过去坐在伊藤健太坐过的位置上,侧面便是床栏,铁管上的漆被蹭掉了很多,显然伊藤健太激烈地挣扎过。 宗铭说了什么,抑或是伊藤健太说了什么,令霍克改变主意,带走了枪杀航海长、让他在囚犯和狱警面前颜面尽失的“朝鲜杀手”? “他们离开加布林以后去了哪儿?”李维斯抬头问桑国庭,“一定有船只接应他们对不对?” “暂时还没有查到。”桑国庭无奈地说,“这里是海地、古巴和牙买加的交界处,情况非常复杂,来往民用船只多如牛毛。我们为了把军舰开过来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书面官司,如果想一一排查附近的船只、港口,不知道要经过多少机构的同意。” 李维斯明白了,这里地处三国交界,更远一点还有委内瑞拉、墨西哥、哥伦比亚等国,每天有无数船只路过穿梭,如果亚瑟资本派来接应的是民用船,那排查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 “那鲨鱼岛呢?”李维斯忽然想起加布林此行的目的地,“宗铭会不会被带去鲨鱼岛?我们有加布林的导航设置作为证据,可以直接去鲨鱼岛营救他!” “没有鲨鱼岛。”桑菡沉沉说,“宗铭发回来的坐标是空的,我们已经查过了,那儿离这里不远,是一片空白的大海。” “什么?”李维斯不敢相信,“空的?可是坐标注释写得明明是‘鲨鱼岛’!” “那只是霍克和接头人会面的地点。”桑国庭说,“他们比我们想象的更谨慎,为了隐瞒鲨鱼岛真正的位置,给核潜艇的导航坐标只是一片空白海域,霍克把加布林开到这里以后,必须有专人引导才能到达真正的鲨鱼岛。” 李维斯头痛欲裂,喃喃道:“那鲨鱼岛在哪……一定离这里不远吧?” “附近岛屿众多,很难确定到底哪个才是鲨鱼岛。”桑国庭皱眉道,“这些岛屿属于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机构和个人,想要一个个调查需要海量人力物力,各种文件往来更要花费无数时间。” “……我知道了。”李维斯的心渐渐往下沉,扶着床架站起来,“让我想一想……我有点不舒服,局座,先去外面站一会儿。” “去吧。”桑国庭给儿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上,担心地问李维斯:“你是不是病了啊小李?找个医生来给你看一下吧?” “我没事,之前得了伤寒已经快好了。”李维斯冲他点点头,径自出了加布林。 太阳已经西斜,再有几个小时天就要黑了,李维斯看着一望无际的加勒比海,心里白茫茫一片——宗铭被带走了,或许已经被枪杀了,只是扔在海里没人看见。 他杀了霍克的航海长,抢过霍克的枪,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讽刺霍克……他还试图带走亚瑟资本最宝贵的人质伊藤健太。 他们没理由放过他……李维斯痛苦地捂住眼睛,仿佛看到宗铭浑身浴血在大海中缓缓下沉的样子,刻骨的恐惧像寒冰一样侵蚀着他的理智,让他想叫,想喊,想从甲板上跳下去…… 不!宗铭不会死的! 我不能这么脆弱,这样怎么对得起他临走的托付?! 李维斯猛地清醒过来,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自己待在加布林的时候宗铭一定也在整天担心,但他还是镇定自若地完成了所有任务,找到珍妮岛,截获浮标密码,组织海上营救…… 作为宗铭的助理,第一顺位顶替者,他怎么可以这么软弱,这么无能? “哥哥?!”桑菡远远跟在他后面,被他那一耳光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凑过来,“你没事吧?” “……我没事。”李维斯揉了揉脸,强迫自己振作起来,“阿菡,给我看看附近的地图。” 桑菡打开笔记本电脑,投影出一张加勒比海的全息地图:“你想找鲨鱼岛?我爸已经去想办法了……” “不,我想知道宗铭被带去哪儿了。”李维斯说,“霍克带他们离开加布林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亚瑟资本的人接到他们以后不一定会直接回鲨鱼岛,也许会就近找个港口上岸先过夜。” 桑菡眼睛一亮:“对!如果他们直接回鲨鱼岛,我们只要排查今天登陆过私人岛屿的船只就能锁定目标。” “所以他们不会冒这种险,最稳妥的办法是就近上岸,改天再换其他船只去往鲨鱼岛。”李维斯渐渐理清思路,对他说,“查一查附近吞吐量较大、较繁华的港口是哪一个,如果我是霍克,一定会选这种港口靠岸,增加警方的排查难度。” 桑菡席地而坐,抱着电脑敲了一会儿,说:“蒙坦戈贝。” 蒙坦戈贝是牙买加著名的港口城市,常住人口超过十三万人,拥有世界上最美的白沙滩,也被称为“梦湾”。 李维斯当机立断,请示过桑国庭后便带着焦磊和桑菡在蒙坦戈贝上岸,找了一家小小的家庭旅社住了下来。 天黑之前下起了雨,焦磊和桑菡去外头吃饭了,李维斯没有胃口,随便在街边买了点退烧消炎的药吞了,独自躺在顶楼的小房间里睡觉。 一觉昏沉,噩梦一个连着一个,一突儿是珠江边的集中营,一突儿是海中下沉的宗铭,似乎还梦到了父亲的背影,就像在加布林里无数次梦到的一样。 忽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外面天已经全黑了,空气中弥漫着雨水的湿气。 “Reeves先生?”旅馆老板娘的声音,“您有一位访客。” 访客?谁?连桑国庭都不知道他们住在这里!李维斯一下子警醒起来,披了件衬衫打开门:“是什么人?” “另一位Reeves先生。”老板娘说,“您下去就知道了。” 李维斯满腹狐疑,跟老板娘走下狭窄的楼梯,整个人都像被雷霹了一样愣在了那里。 昏暗的灯光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