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没好气地把拉秦濯拉到人少的角落。 阮乔:“秦总来我们这种小地方干什么,这儿可没有画让您烧。” 秦濯轻叹一声,用比刚才还温柔的嗓音说:“宝宝,别生气了。” 阮乔:“我不想说这个,您没事儿快点走吧,我可不想跟秦总一起上新闻头条。” 秦濯抬手摸了摸阮乔头上的小狗耳朵:“今天过来陪你就是最重要的事。” 阮乔扭开头,白炽灯下秦濯本就高大的身影上两根耳朵格外显眼,他撇撇嘴:“秦总这么大的人,带兔子耳朵不嫌丢人吗?” “唐礼这个废物,之前只说装扮成动物即可,没有提头饰,临出门再找已经来不及了。”秦濯俯身在他耳边说,“所以我就拿了书房那个。” 阮乔耳朵忽地热了。 书房……兔子……不就是上次和嘉阳陆然一起讨论时他被秦濯叫过去的地方吗。 那一盒子粉粉的奇怪小玩具,阮乔只是不小心碰到就已经头皮发麻了,秦濯竟然还能堂而皇之地戴出来。 不仅戴出来,还有理有据说:“而且过年你送的小兔子,叔叔还没有给回礼。” 老男人真不要脸,谁要这么大号的兔子啊。 阮乔挑刺说:“你这身上这cos的也不是动物啊,不符合规定你出去。” 秦濯:“吸血鬼不算动物吗?” 阮乔:“?……” 吸血鬼伯爵听见要气死啦。 他又盯着秦濯的半盏银色面具说:“那你不知道吸血鬼怕银器吗?自相矛盾你出去。” 秦濯笑了笑,捏住总想赶他走的小家伙手臂:“这是铂金。” 阮乔彻底无语,尽量不引人注意地挣开:“你真烦。” “哦呦你这边也闹别扭啦。” 过来一位猫咪装扮的自来熟阿姨,看上去和林雨萌是同一款,小声抱怨说:“刚才我姑娘也和我吵呢,好大劲才说好。” 秦濯低笑一声:“是,孩子大了不好哄。” 阮乔在心里翻了个不大不小的白眼,谁是你家孩子啊,这老男人占人便宜上瘾。 他本想瞅个机会就溜走,敌不动我动,偏偏现场进入到游戏互动环节,给家长们科普当代大学生各种奇奇怪怪的游戏,他和秦濯被热情的组织人员安排到狼人杀这一组。 规则很简单,但听起来怎么都像搞事—— 赢了的人要说家长或者孩子的优点,剩下输了的人则要说缺点。 第一把,秦濯胜。 他说:“我们家小孩儿脾气好,连生气了说话都软乎乎的。” 周围家长发出羡慕的咂舌声。 阮乔脸红。 第二把,秦濯又胜。 他说:“我们家小孩儿有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但又能看得见现实,特别懂事,想要什么也不和大人说,生活费全是自己画画挣得。而且画得很好,很有志气,要当大画家……” 旁边家长打岔:“哎呦您可留点儿待会儿说吧。” 秦濯笑:“不会,我们家小孩儿优点很多。” 周围家长又是一阵羡慕的啧啧啧。 阮乔脸都要红炸了,赶紧撺掇着进入下一局。 他小声问赢翻全场的秦某人:“你怎么会擅长剧本杀啊?” 秦濯:“所有跟智商有关的事情我都擅长。” 阮乔:“……” 见小孩儿脸黑,秦濯故意放水输了一把。 家长们起劲了,就等着听天上有地上无的小乔同学的缺点。 秦濯清了清嗓子,说:“我们家小孩儿没有缺点。” “妈!你看人家家长!!” 刚被亲妈吐槽邋遢外卖盒两天不扔的林雨萌气愤拍桌。 周围哄笑一片:“这不行,没有缺点那总有好笑的事儿吧,讲一个讲一个。” “可以,那讲一个我们小孩儿初中的事吧。”秦濯说。 阮乔眉心一跳,这大尾巴狼又说啥呢,初中那会儿他们给哪认识呀。 秦濯:“当时要开家长会,老师让每个学生都给大人写一封感谢信。” 阮乔愣了一下。 桌上不少家长会心一笑,这简直是每个学校的必备环节。 “那小乔写了啥呢?”别人问。 秦濯说:“别人家孩子应该都是真情流露吧,爸爸妈妈辛苦了,我们家小孩儿脸皮薄,只会写流水账,写得还都是糗事。” 阮乔震惊地看向秦濯。 因为秦濯说的确有其事,那封信他印象很深。 那是爸爸走了的第二年,家长会正好赶上妈妈公司审计,太忙她没办法来参加。 所以阮乔从一开始就知道那是一封注定送不出去也没人看到的信,是他一个人的想念—— 爸爸,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公转自转好难啊,怎么都搞不懂,我都被气哭了,还刚好被老班看见,我说是地理没学会她也不相信,一直问我是不是被欺负了,太丢人啦。 你知道吗,我们宿舍楼下新来了一只小橘猫,大黑竟然让它趴在自己身上一起晒太阳,好神奇。 爸爸,你到底要出差多久才会回来啊,说好要给我做大闸蟹呢?这次我要吃清蒸的不要蒜香的,剥蒜累死了。 爸爸,前几天又有人把家里窗户砸坏了,生活会一直这么难吗? …… 爸爸,我很想你。 秦濯只挑了里面有趣的事情,略去称谓讲出来。 每说一件,阮乔的眼睛就湿润一分。 他清楚地记得每一个字 ,那是他想告诉爸爸的自己的生活,也是他想在教室亲手交给爸爸的一封信。 没想到还能有一天被另一个人以“家长”的身份在人前娓娓分享。 秦濯垂在桌下的手牵住了他的手腕。 宽大温暖的手掌,阮乔有一瞬恍惚,好像爸爸跨越生和死的距离握住了他的手,出现在那场缺席的家长会,听他絮絮叨叨讲了好多。 阮乔再也忍不住眼中的热意,转头跑了出去。 秦濯起身向其他家长致歉:“小孩子不好意思了,我去看看。” 他在礼堂后门的小树林找到阮乔,单薄的肩膀正一抖一抖,秦濯松开手杖把人按在怀里。 “阮阮,可以哭鼻子,但别难过了好不好。”秦濯顺着阮乔的后背哄,“毕竟我们可是个小哭包了呢。” 阮乔出来的时候已经摘掉了面具和小狗耳朵,现在哭得稀里糊涂鼻子囔囔,一双水目还能嗔人:“你才哭包呢,你个大兔子。” 秦濯:“嗯,是阮阮的限定大兔子。” 阮乔挣了挣没从秦濯怀里挣开,索性把眼泪全蹭在他白衬衣的风琴领上。 脏死你。 阮乔问:“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信。” 秦濯坦然地看着他,阮乔差点忘了秦濯是干什么的,这世上有什么信息对这人是不透明的。 “黑别人的空间日志犯法吧,侵犯隐私权。” “我可没黑你,是谁开了小号自己不上锁,我想想啊,昵称还起得挺别致,魔幻的晴天?签名是——” “你别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