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让背这个,我反正不背,我觉得还是你有水平。” 大师有点招架不住了,左看看右看看,路祖康和林咏梅说去准备个东西,怎么还不回来! “流派不同,贫道不加妄议。”大师一挥拂尘。 路辞竖起大拇指,大师就是大师,境界真高:“大师,你不妄议是不是从来不说别人坏话啊,你怎么忍住的啊,我就忍不住,比如有一次我们班主任站我边上讲课,放了个闷屁,我实在憋不住了,告诉全班人听了。” “……”大师盘腿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 “大师,”路辞凑到他身边,有点儿害羞,“你给我算算姻缘呗,实不相瞒,我坠入爱河有段时间了,感觉要被爱河淹死了,实在是太爱了。” 大师闻言睁开眼:“小路施主有对象了?” 原来大师也是人,也爱听小八卦。 路辞嘿嘿傻乐:“对象是有对象,不过我对象只喜欢我的钱。” “……”大师难得感到了无语,“那小路施主为何如此开心?” “又有钱,又有对象,还有什么不开心的,”路辞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大师,你道观里有WiFi吗?你用智能机吧?看我朋友圈了吗?我昨天发的那个抱枕,还有上周发的水杯,上上周发的夜灯,还有之前发过的台历、笔筒,还有可多了,都是我对象送的。” “我翻出来给你看看啊。”路辞忍不住想秀,从兜里掏出手机,“我爸说你这辈子都只修道不处对象,大师,你不懂爱情吧,你看看我朋友圈你就懂了……” 大师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好想逃。 总算捱到了路祖康和林咏梅回来,拓泥大师如释重负,掐着指头算了算时辰:“吉时已到,开始吧。” 大师的两个弟子抬着两口沉重的红木箱子,两个箱子叠在一起,路辞坐了上去。 扎小辫儿的皮筋解开,路辞的视线瞬间被盖住了,他从头发的缝隙里瞅见大师拿出一把红布包裹的铜剪,在金盆里反复洗了好几遍,又对着灵牌念了一通咒语。 路辞紧张地扭了扭身子,路祖康呵斥道:“别动!” “我就说一句话,”路辞深吸一口气,“能给我剪个韩式M字暖男斜齐刘海吗?” 他看中这个发型好久了,也不知道拓泥大师手艺怎么样。 路辞有点惴惴不安,拓泥大师,和托尼听着也差不多,洗剪吹肯定也不能太差吧? · 事实证明,拓泥和托尼的差别那都不是一星半点,那整个一天壤之别。 小辫儿剪完,大师和弟子又在家里做了一通法,让路祖康把剪下来的头发在花园里朝东的方位埋了,还说现在路家聚财之气很正,路辞这小辫儿留了一年,可保宅中十年财气不散。 路祖康很开心,领着大师去书房看他最新收藏的一块泰山石。 路辞摸了摸额头,凉飕飕的,刘海好像剪得很短,在眉毛上边一大截。 他问林咏梅:“妈,我新发型好看吗?是韩式M字暖男斜齐刘海吗?” 林咏梅目光有些怜爱:“小宝儿,你在妈妈心里是最好看的。” 路辞这下放心了:“那就好,我感觉我能去演韩剧男主了。” 就在这时,路易和方牧回到家了——路祖康特地嘱咐他们俩今天晚点回来,别破坏了大师摆好的阵,于是俩人在外头吃了顿饭又看了电影。 “剪完啦?我看看!”路易把包一扔,第一时间冲过来看弟弟的新造型。 路辞还有点儿害臊:“哥,我像韩剧男主吗?” 路易脸色很诡异,涨红着脸憋了小半晌,爆发出了巨大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你像韩剧里的傻逼啊!” 路辞愣住了,扭头问方牧:“牧牧,我像韩剧男主吗?” 方牧傻眼了:“小路哥哥,你像韩剧里的八爪鱼。” “……” 路辞不信邪,飞快跑到洗手间,照了眼镜子,崩溃了。 他额头上扒着的那一片是他妈什么玩意儿! 拓泥大师剪的这刘海,说它是狗爬出来的,狗都不乐意。 路辞光洁的额头上,眉毛往上、发际线往下,三分之一覆盖着剪得歪歪扭扭的刘海。 这个长度吧挺尴尬,往上梳吧梳不起来,往下放着吧,又显得特别愚蠢。 路辞脸色煞白,颤抖着手拨通季时风的电话:“季时风,完了,毁容了!” · 季时风前一天晚上已经看过了路辞的照片,做足了心理准备,是绝对不会笑的。 然而第二天,当他在商场门口看见路辞真人时,沉默地转过身,一只手撑着商场的大理石柱,肩膀微微颤抖。 路辞不想活了,看破红尘了:“这位施主,你笑吧,如果能为你带来快乐,也是美事一桩。” ——这是昨儿拓泥大师安慰他的原话。 季时风笑够了,做了两个深呼吸,平复了下情绪:“不是,你这大师手这么抖吗,他——噗!” 扭脸看到路辞的一瞬间,季时风还是没憋住,又转过头去,撑着大理石柱抖肩膀。 路辞好想哭,好好一个十八岁招人疼招人爱大男孩,迎来了人生中最沉重的打击。 季时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双手捧着路辞的脸,仔细地看了半晌,评价道:“还行吧。” 多看两眼确实还行,多亏了路辞本来就长得白净秀气,顶着这么个糟心发型,衬得圆脸圆眼睛更圆乎了,又讨喜又可爱。 路辞说:“你别安慰我了,我哥说我摆个碗坐路上,别人就知道是傻子出来讨钱了。” “是挺傻的。”季时风差点儿又没憋住笑,手指头捋了捋路辞刘海,“养养,一个月就长起来了。” 路辞没精打采的:“一个人一辈子能有几个一个月,我不是中国最美小福娃了。” “怎么不是,还是最美小福娃。” 商场里人来人往的,季时风也不避讳被人看见,在路辞脑门上“吧唧”亲了一口。 路辞心“扑通”一跳,皱了皱鼻子:“真的啊?” “嗯。”季时风点头。 路辞这下又高兴了,两人往商场里走,他害羞地说:“季时风,这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季时风扭头看了路辞一眼,靠,憋不住,还是想笑。 他拿起一顶帽子给路辞带上:“路西施,要不遮着点儿?” 路辞恼羞成怒:“你还是嫌我丑!” · 新发型就得有新气象,路辞想着添几身新衣服搭配搭配。 他和季时风正挑着衣服呢,店外进来两个人,其中一道声音说:“娅娅,你堂哥不是要来家里住段时间吗,我们给他挑几件。难得你愿意陪我出来逛街,咱们多看看。” 季时风正在等路辞从试衣间出来,闻言身形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