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才好。” 谢朗听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愣了一下,随即他的神情变得认真起来,。 “不会失去的。” 谢朗摸了摸他的脑袋:“有黎家明了,就多回湛江这里吧,宿舍不方便。”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过段时间海外公司的事情就不忙了——我会在这边住。 “小也,我们一起养,不担心。” 黎江也的呼吸都停顿了片刻。 那一瞬间他也不确定,谢朗是不是真的听懂了他那些含糊的、旁敲侧击的、有些可笑的试探,可他还是觉得某种东西在内心激动地升腾着—— 他宁愿去相信,相信谢朗懂了他的每一句暗语。 “朗哥……” 黎江也扑进了谢朗的怀里,喃喃地说:“你要一直都在我身边。” …… 黎江也第二天一大早就要赶回家去看热水器的问题,他本来是想快去快回,但谢朗很自然地说和他一起去看看,路上还临时请张秘书帮忙送了好几大盒高丽参过来,好带给黎妈妈。 黎江也其实对这有点犯怵,但谢朗既然提了,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黎江也的家在旧城区,一直说是会拆迁,黎妈妈成天就盼着这个事,但又始终没个动静。 老房子了,没装电梯,楼道里的墙壁都已经长满了霉斑。 黎江也只是觉得谢朗穿着得体,左手右手都提着昂贵人参的样子,和这里真的很格格不入。 黎妈妈见到谢朗果然开心坏了,一边张罗水果瓜子,一边故意埋怨黎江也怎么没提前和她说一声,家里都没来得及收拾一下。 黎江也习惯了他妈妈说话的方式,倒也不争辩什么,径自在家里换了件高中时候的旧Tee,然后踩着个凳子检查热水器去了。 “小朗啊,你看看你,从小到大都这么一表人才的,这长相、这身高,真是没得挑——找对象了吗?” 黎妈妈看谢朗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一刻都见不得他嘴巴停下,这会又递了个橘子过去:“来再吃一个。” “谢谢阿姨。”谢朗站得很板正,但接橘子的时候会微微弯下腰,对黎妈妈的每个问题都回答得很认真:“没有,我没有找。” “这么好的家庭条件、这么俊的长相,怎么不赶紧找一个啊。”黎妈妈啧啧地发出可惜的声音:“哎小也,你说说,现在这年轻人是真的不在这方面上心啊,还有你哥,你哥也是一个样,在美国成天就专心搞他的音乐,成绩是有了、奖学金也拿了,但别的什么也不想,也是让人干着急啊。” 她嘴里看似是埋怨着,但是话里透出的那股自豪实在是遮掩不住。 黎江也平淡地笑了一下,习以为常地接了句:“一般人哥也看不上啊,妈,递我下抹布。” “那也是。”黎妈妈话在兴头上,没听到黎江也后半句就继续道:“说起来,这从小玩到大的感情就是不一般,你看你哥和小朗这关系多铁,你哥出国了小朗都还知道惦记着我,去年我摔伤了腿,还是小朗——” “……妈。” 黎江也的鼻尖不小心蹭到了热水器里的灰,被灰尘呛到的那瞬间,苦闷也随之浮了上来。 是的,这也是每一次妈妈都会念叨的事。 去年妈妈下楼时不小心摔伤了腿,把他给吓坏了,是他找谢朗开车送到医院、是他找谢朗托关系找了主任大夫、是他和谢朗一块在医院陪护到凌晨。 黎衍成和国内有十三个小时时差,等一切都安顿下来之后,才看到消息打电话过来,和谢朗认真叮嘱了一句:“帮我多照顾照顾我妈。” 其实大哥没错,妈妈大概也没错。 妈妈只是想夸谢朗,因为就连身家无比显赫的谢家公子都是大哥的知交好友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值得炫耀,所以这都是心心念念、每次都要提的: 看啊,你大哥和谢朗关系多好啊。 而他,跑前跑后的他,正在修理热水器的他,如同隐形。 生活中这些细微的刺,黎江也从来都知道,没办法每一根都去深究。 可是只有关于谢朗的那一根,每一次、每一次都会刺痛他—— 在他妈心里,谢朗千般好、万般好,但这一切的好,都只是因为大哥的情分。 这根刺就扎在他胸口,他说不出话来。 或许是因为在他心底,他知道那是他最怕的事、最见不得人也问不出口的恐惧。 “怎么啦?”被打断的黎妈妈顿住了话头,问道:“这热水器是出了什么毛病,怎么三天两头的打不着火呢?” 黎江也转过头时,正好看到谢朗走了过来站在热水器底下,把抹布递给了他。 “还能修吗?”谢朗仰起头看黎江也,顿了顿:“要不……” “没事,”黎江也马上就猜到他要说什么了,飞速地说:“就是过滤网脏了。” 他说话间就把脏兮兮的过滤网拆了下来,很灵活地从凳子上跳了下来:“我清理一下就好了,很快的。” 谢朗于是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从一旁抽了张纸巾,刚想要就这么拿着擦掉黎江也脸上蹭到的灰,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停住动作把纸递到了黎江也的手里。 “脏了。”他看着黎江也被蹭得黑乎乎的鼻尖,动作很轻地点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漆黑的眼睛里隐约含着一点点笑意。 “哎。”黎江也赶紧用力地擦拭了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谢朗看着这样子的自己有点窘迫。 等黎江也把清理好的过滤网重新装回去之后,打火果然恢复正常了,谢朗似乎觉得很神奇,看热水器看了半天。 黎江也对生活里这些乱七八糟的小事好像总是很在行,稍微研究一下就能上手,大学这几年,任絮絮她们寝室和隔壁寝室的女生一旦有什么需要拧拧电灯泡、重装下电脑什么的,总是会第一个找他。 “小朗,你以后要常来啊,也不用带什么东西,知道吗——” 黎妈妈把俩人一路送到了门口,不忘叮嘱了谢朗好几次。 等到俩人开车上路,谢朗才把刚才那句话又问了出来:“要不我还是找人把热水器换了吧。” “其实还能用的。”黎江也抓了一下手里的帆布包,里面装了点螺丝刀和测电笔什么,因为只是个小工具包,所以看着有点破旧的样子。 “看着太旧了。”谢朗说。 其实他也知道谢朗还是会问的—— 谢朗是那种出身的孩子。 他大概理解不了这些事,理解不了他妈妈等拆迁等了小半辈子,理解不了旧的热水器修一修还能用,理解不了他在凳子上爬上爬下蹭得一鼻子灰清洗过滤网。 黎江也顿了顿,最终还是笑了一下说:“也是,那我过阵子就去买个新的。” 他偷偷地调换了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