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苓:“……” 谁怕了? 随着江鹤苓垮下脸,眼珠瞥向砸在床尾的石块,两人间短暂的暧昧涌动顿时消弭无踪。 方才打破窗户的玩意儿,就一破石头。 而破裂的玻璃碎片也大多砸在了闻弈刚才躺的那张床上,只有零星几个飞向江鹤苓这边,实在是没什么杀伤力。 闻弈飞扑过来挡了个寂寞。 “用不着你挡。”见闻弈还不打算松手,江鹤苓推了他一把,让自己从他的怀抱脱离。 闻弈:“那我也挡了。” 江鹤苓:“……” 时间退回到五分钟前。 寂静昏暗的窄巷中,五辆摩托依次疾驰驶过,呈包围式停在了赵医生的诊所门前,明晃晃的灯光直射大门。 引擎轰鸣沸天震地,周围房屋却没有任何灯光亮起,更无人声讨这半夜扰民的噪声,相比习以为常,更像是敢怒不敢言。 五辆摩托先后下来十个人,个个人高马大,独领头的那辆红色摩托上,跳下来一个个子不高,身材也相对瘦弱的男人,是个beta。 Beta男人穿着红色花衬衫,留着红色爆炸头,他一手叉腰,一手夹烟,嚣张地朝着诊所抬了抬下巴,问道:“你港的那个外来的,就在这?” 脸上贴着纱布的光头Alpha立刻上前,一脸愤恨地点头:“没错,胜哥,我已经找人问过了,那个男人的确就在这里。” 叫胜哥的红色爆炸头吸了口烟,吐出烟雾,朝着方才给他点烟的小弟抬了抬下巴:“去,敲门,毕竟是赵医生的地方,得讲礼貌。” 赵医生是这个镇子上唯一的医生,镇子上的人有个什么毛病都得到她这里来看看,加上她心地善良,和蔼近人,这么些年,也积累了一定的声望,就是这些地痞流氓也得给她三分薄面,毕竟他们也会生病,需要救治。 那小弟刚一点头,还没走到门口,大门就已经是从内打开,穿着白大褂的赵医生走了出来,她抬手挡着刺目的车灯,眯着眼睛看向门口的不速之客。 “哟,赵医生还没睡呢。”胜哥含笑开口。 赵医生往旁边走了两步,避开刺目的车灯,面露警惕问道:“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听说赵医生这儿来了个外地人,我来看看情况。”胜哥笑道,言语里竟透出几分好意,仿佛他不是来找麻烦,而是来保护赵医生的。 赵医生不领情,冷漠道:“只是个过路人,用不着你费心。” 胜哥脸色冷了冷,抖落手里的烟灰,冷哼一声道:“我不想费心,你也别给脸不要脸,把人叫出来!” 最后一句他蓦地拔高了音量,显然是耐心告罄。 赵医生无动于衷,似在思量又似在僵持。 然而胜哥没打算再等下去,他朝旁边的光头瞥了一眼,那光头便从捡了个巴掌大的石头,一把扔向了闻弈所在的房间窗户。 他们早就清楚闻弈所在,甚至连住哪间屋子都弄清楚了。 “啪”的一声,窗户应声而碎,玻璃碎片在车灯中犹如碎雪,哗啦啦地砸了下来。 赵医生狠狠地抖了一下,心头既畏惧又担忧。 她并知道闻弈下午出门是去做什么,但现在看到光头一脸的伤,再结合眼下的情景,不难猜到。 没了玻璃的阻隔,楼下的声音清晰地传了上来。 闻弈从床上起身,走到窗户边往下看去,正好看到楼下十几个地痞流氓抬头望过来。 “就是他!”光头激动地指着他喊。 大概是人多给了他底气,让他短暂地忘了下午是怎么被胖揍一顿的,光头眼中迸出愤恨,仿佛要隔着空气干掉闻弈。 “去,把他给我抓过来。” 胜哥话音刚落,三四个壮硕的Alpha便奔向了诊所大门。 闻弈满不在意地挑了下眉梢,心说他还是下手轻了,没打服。 “怎么回事?”身后的江鹤苓出声问道。 闻弈回头看了他一眼:“没事儿,几个杂碎而已。” 话音刚落,房门外便传来噔噔噔地上楼声,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江鹤苓皱起眉心,转头看向房门的方向。 闻弈很轻地嗤了一声,将床头柜上的微型手枪递给江鹤苓:“你继续睡吧。” 说完他便走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片刻后,丁零当啷的碰撞声和乒乒砰砰的打斗声从门缝间逸了进来,时不时还传来一些听不懂的叫嚣。 “……”这他能睡得着? 光头应该是提过闻弈的实力很强,所以这会儿找上门来报仇的地痞们,不仅人多,还各有各的武器,除了钢管和匕首以外,还有电击枪。 闻弈游走在楼梯间,躲过钢管的同时抬脚踹掉另一人手里的匕首,看到光头掏出来的老式电击棍,像是看到什么新鲜玩意儿似的挑了眉梢。 “嚯,这玩意儿我都好久没见过了。” 见他游刃有余,光头心里越发气闷,抄起那根手臂粗的电击棒就朝着闻弈扑过来。 楼道狭窄,且光线昏暗,即便如此闻弈如履平地一般,后退踩着一阶台阶,稍一错身便避开了光头的攻击,同时回身探手,精准地扣住光头的手腕,用力一扭,那电击棒便打在了在他身后搞偷袭的另一个Alpha。 “啊——”Alpha抽搐着发出惨叫,顿时响彻楼梯间,闻弈皱起眉头,手刀劈在光头手肘,他五指应激松开电击棒。闻弈一拉一扯,光头的五指便塞进了那Alpha长大的嘴里。 惨叫应声而止。 “有人在睡觉,小点儿声。”闻弈不满道。 走到房门门口的江鹤苓正好听到这么一句,他扫了一眼楼梯拐角处不断变化的黑色影子,继而凭着记忆往长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他没记错的话,赵医生说过,那是她和豆包的房间。 在闻弈把那四个来抓的Alpha从诊所打出来的时候,江鹤苓也敲响了豆包的房门。 躲在被子里的豆包听出门口的人是江鹤苓,他才战战兢兢掀开被子,打开房门,一把抱住江鹤苓的大腿,脸埋在他的腹肌处,小声啜泣。 江鹤苓性子冷,七情六欲都很寡淡,这么些年,除了他养的那只叫阿尔法的橘猫以外,没有任何活物靠他这么近过(……闻弈是个意外)。 他不太习惯孩子如此自然地依赖,愣了片刻才抬手摸了摸豆包的脑袋,斟酌着开口安抚:“别怕,有我……在呢。” 开口时脑子里下意识浮出了闻弈方才对他说的那句话,说到一半觉得微妙又蓦地改了口。 也没什么区别。 “漂亮哥哥,是那些坏人来找英雄哥哥报仇了吗?” 大概是江鹤苓身上的气味让他觉得安心,豆包逐渐没那么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