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声音就会醒。” 房间的温度有点低,温时站了好久,穿的衣服单薄,身体发冷,很需要热源的温暖。 他听到陆惊蛰又问一次:“温时,你怎么判断我什么时候睡着?推门回去的时候声音要小一点。” 有热源逐渐向温时靠近,他难以回答那些问题,陆惊蛰却有更多问题,语气诚恳:“要怎么办呢?” 好像是把决定的权利交给温时,但合理的选项只剩一个。 其实温时的性格不算容易被人说服,反而很固执。当年私奔的时候,即使被母亲阻止,关在家里,锁上门,跳楼也会去。如果愿意改变想法,实则意志没有那么坚定。 陆惊蛰似乎是好心地为他排忧解难,重新提出建议:“要不要留下来?” 作为治疗仪器是无条件的接受,当无偿义工又总是心软,温时永远没办法拒绝这位善良患者的要求。 温时慢慢地点了下头,放弃那些不合理的选项。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惊蛰已经站起身,靠了过来,重新抱住温时,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温时点头的时候,陆惊蛰忍不住说:“头发蹭来蹭去的。” 没等温时反应过来,陆惊蛰又说:“我让司机先走。” 那名司机通常并不为陆惊蛰服务,陆惊蛰也没有存他的电话号码,还是打给罗姨,又让对方转达。温时有点后悔,其实他下去告诉司机一声,也不需要耗费很多时间。 陆惊蛰又换了床被子,说之前的沾了些东西。 温时表现得很局促,因为有人为自己做了多余的事:“不用了吧。” 陆惊蛰挑了挑眉:“是谁每次都要换?” 温时的脸莫名发热,用冰冷的手背按了按额头,冷静下来后又觉得有点奇怪,对方刚才睡的时候也没有换,就好像,好像很确定他会留下来似的。 但终究没有多想,也不够了解眼前这个人,陆惊蛰想要做的事,总能做到。 二十岁过后,陆惊蛰谈过几次恋爱,没有结婚的打算,不会和人分享同一张床。 不过有很大概率结婚后也不会。陆惊蛰记事很早,连幼年时期的事都有印象。他的父母是很传统的那种夫妻,为了保证对方的隐私空间,也为了确保睡眠的质量,他们睡在两个相邻的房间。 陆惊蛰的睡眠很差,不能见光,不能听声,一点动静都会醒,家里的房间都是重新装修特制的,无论从什么角度考虑,都没有和别人睡一张床的打算。 自从二次发育后,陆惊蛰有一多半的夜晚都处于失眠,在接受温时的信息素安抚后才得以好转。暂停治疗后,陆惊蛰牺牲的不过是过去寻常的一天,温时却好像他奉献了很多,必须要尽力弥补。 吃平时不会吃的药,乘一个半小时的车,做不想做的事,明明不想留宿,表现得那么为难,但讲几句就会心软,不会拒绝,让陆惊蛰觉得很好玩,连与另一个人分享同一张床这种从前没考虑过的事都觉得并不要紧。 是很合算的交换。 陆惊蛰抱他上床,盖上同一张毯子,感觉温时小心翼翼得要离的更远,不动声色说:“我睡眠不好,不能见光,所以窗帘遮得很严,外面太阳再好也不会透光。” 如果陆惊蛰不说,温时已经忘掉这件事,在不再黑暗的清晨,他们会在无知觉中面对真实的对方。 但陆惊蛰什么都考虑到了,温时就觉得陆惊蛰果然是个好人。 躺在陌生的床上,和人同盖一条被子,必须时刻小心,不能发出动静,温时本以为会很难入睡。 毯子是旧的,洗过多次,但非常柔软,没多一会,温时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且睡的很好。 第18章 早晨七点钟,秦设收到老板的消息,立刻收拾好自己起床。虽然过程中遇到了一些意外,还是顺利完成了老板的要求。 一个小时后,秦设按响那间公寓的门玲。 等了有几分钟,陆惊蛰开的门。屋子里很暗,窗帘遮得很严实,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开灯,靠近阳台的玻璃门是唯一的光源。 关上门后,秦设转过身,看到陆惊蛰站在背光处,还穿着睡衣,身形是不需要修饰的挺拔,右边袖子挽了几道,大约是才洗漱过。 秦设觉得有点奇怪,他为陆惊蛰工作几年,对老板的生活作息很清楚,以往这个时候,应当已经健身完,准备上班,怎么会才起床。 陆惊蛰问他:“东西呢?” 秦设将手中拎着的购物袋放在桌上,拿出里面的东西,是一部未拆封的手机以及几张崭新的纸钞。 他问:“您手机坏了吗?要不要找人修一下。” 陆惊蛰则回答没有。 秦设看到陆惊蛰的目光落在那个完好的盒子上,可能犹豫了一秒钟,但很快做出决定,拆开包装,按下开机键。按照新机指引录入指纹,最后却没有设置密码,连上充电线后重新放回桌上,没有需要使用的意思。 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陆惊蛰也没解释,抬起头,说等司机来了,载秦设一起去上班。 又过了一会,秦设等的无聊,镇定自若地在老板面前开微信摸鱼,和女朋友说早安。 总归是工作时间,不能太过分,秦设还是时刻注意老板的动向,陆惊蛰去了趟浴室,水流声停了后,又重新推开了卧室的门。 门没有关严,是虚掩着的,里面传来很轻的说话声。 秦设听到陆惊蛰说:“天没亮,你继续睡。” 另一个的声音更轻,不知道回了什么,秦设没有听清。但他从毕业后,被选拔上来,已为陆惊蛰工作七八年,这栋房子里从来没有人留宿过。 陆惊蛰又说了些别的,一些琐碎且不重要的事。 秦设走近了些。 陆惊蛰的语气和平常不太一样,但又很难形容,因为他一贯很温和,此时听起来却好像多了些诱哄,好像是问:“车程这么久,不走了吧。” 那个人想了一会,说:“要走的。”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似乎听过。秦设的记忆力很好,这也是他能胜任繁重工作的原因之一,所以这个人他一定曾遇到过,只是一时记不起来是谁。 秦设还未回忆出个所以然来,陆惊蛰却走了出来,合上卧室的门,去衣帽间换好西装。 司机打来电话,已经等在楼下了。 陆惊蛰走到桌边,随手撕了一张便签,用那支签名钢笔写了很多。 秦设离在三步开外,屋内又暗,只勉强看到写了几行数字的末尾,一个是陆惊蛰的电话号码,一个是常点的送餐热线,还有一个别的,秦设不熟悉。 写完后,陆惊蛰点了下笔尖,似乎是想起什么,他抬起头,平静地问:“你有手机卡吗?” 秦设有两张手机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