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瓷和陛下有关,花瓶姑娘也是,但本来不应该找上我的。”
“蕙娘无故变成了花瓶姑娘,乔儿也死而复生。”黎恪眼神逐渐扭曲,“都是因为你这个祸害。”
姜遗光没说话。
牢房气味不好闻,又不透光,他站在阴影处,眼神一样阴郁。
牢房外,长长通道尽头拐角,好几个近卫坐在那儿细听,牢里传出的声音就如在他们耳边一样清晰。
黎恪口里不干不净扯上陛下时,一个近卫好悬要冲出去,被一把拦住了。
“不会再有人敢接近你了,所有亲近你的人都被你的念害死了。”黎恪自言自语,“我知道将离是什么,他们也知道,只是他们没说!”手指一横,指向外面。
“你以为他们领你的情?不,只是你好歹救了他们一命,他们捏着这个把柄好到时要挟你。”
“将离就是你的恶念,我猜的没错吧?你的恶念被剥夺出来,所以你才能过得这么滋润,什么都不在乎,无忧无虑……”
“凭什么只有你没有恶念呢?这下好了,你的恶念消失了……你再也没有顾忌了,什么死劫什么幻境,都难不倒你。”黎恪咧嘴,蓬乱脏污的头发下,两只眼睛亮的惊人。
“别人会疯,你不会,因为你本来就是疯子……”
随着他的叙说,姜遗光脸上带着的微笑逐渐放平,到最后,仅有的一点点笑意也没了。
“所以,你到底要做什么?”隔着粗木栏杆,他粗鲁地拽着犯人衣领揪到身前。
“别以为我不会杀你!”姜遗光阴冷地威胁他。
黎恪笑得更开心:“我就是要你杀了我,你今天,杀了我才能走。”
他声音低下去。
“我多恨你啊……我原先真把你当亲人,才想带你一块儿走。后来才发现,不需要……”
“既然如此,我送你最后一程。”
一道木栅栏里外,两人眼神对视,流淌过什么。
看似被激怒的姜遗光眼中平静无波,而瞧着已经疯狂的黎恪更是冷静地可怕,甚至低声乞求他。
“看在过往情分上,给我个痛快吧,他们不会怪你的。”
乞求的声音低下去,“只求你,把我和蕙娘埋在一块儿,是我对不起她。”
一旁的近卫没说话,也没阻止。
姜遗光慢慢松开衣领,后退半步,袖中取出匕首,银亮的光一闪而过,牢房里的人倒了下去。
他蹲下去,用稻草擦了擦刀上的血渍,收刀入鞘,转身头也不回大步走了。